沐阳挺拔的身子依旧傲立原处,这么声势浩大,几乎要响彻天际的巨响爆裂,似乎连余波都要绕过他的身子不敢有半分触碰,相比较而言,舒简却是要狼狈得多了,仰面摔到在地,还被剩下的力道往后冲了数十米,单薄的身体狠狠地撞在了后边的墙壁上,陷进去一个人形的凹槽……
舒简真是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至于一边呆立着的舒家众人,他们的修为太过低劣。这两个二重天的高手对决实在是插不上手,只能迅速地远离了争斗范围,在自己身边用灵力筑起屏障,把自己给好好护住。
其中,属家主舒悦的表情最为阴晴不定。其余人则自觉已经摆脱了来自沐阳的威胁,震惊于舒简这个废物体质怎么会忽然具有了和沐阳公子对抗的实力同时,也带上了几分旁观者看戏的津津有味,全然忘记了这场生死之战的主角之一是他们的妹妹……
其中有一人傻愣愣地问道:“舒简她…该不是死了吧?”
听听,听听这语气,跟看电影的观众猜测剧情时候的小兴奋真没什么不同。
不过话音刚落,墙壁上那个深陷的凹槽里,忽然举起一只小手,手臂纤细手掌娇嫩,上头的斑斑灰尘也阻不住底下的如玉凝脂,里头趔趔趄趄地爬出来一个少女的娇俏小身影,衣衫褴褛得不如街边乞丐,一道一道地血痕粘在了破烂的白衣之上,霎是狼狈。
舒简擦了擦唇边的抑制不住留下的血渍,嘴角却是弯弯笑颜,下巴一抬,极其傲然地对着灰尘那头的挺拔人影高声说道:“我赢了!”
她赢了,她确实是赢了,虽然这个赢得有点惨啊。
沐阳眼中阴霾不散,空荡荡地右手想要把舒简隔空抓过来掐死。他阴沉沉地扫了一眼被拉到舒简身旁的舒姝,回应道:“你确实是赢了。”
能在调动灵力的同时再把精神力凝聚成型,一把将舒姝拉了回来,使她脱离了自己的攻击范围。这等得不要命,却也是这般的令人叹服。可见舒简其人,对精神力的操控甚至是比他还要强。
沐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心里疑窦瞬起,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修补了舒简的丹田,又将精神力的运用法则注入了她的脑海;又到底是谁,赠与了她高级功法冰凰诀。
忽然涌现而来的秘密太多了,多的不敢置信。
舒简可猜不到他内心翻来覆去的疑问,先是撑起了自己身子,手脚并用地爬出了那个深陷下去的人形凹槽,微微活动了一下,结果囧囧地发现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嘎嘣嘎嘣作响,心里头徒然一惊。
得赶紧打发了这个煞神,然后找医生治疗下才行。
她这般想着,脸上已经挂起了盈盈笑意,朗声对着沐阳说道:“沐阳哥哥,你看天色已经这般晚了,刚刚那般极烈的活动,咱们也该各回各家,好好地休息了。”
以沐阳的脑子,怎么会听不出这暗藏着咬牙切齿地声音中明晃晃地逐客令,他冷哼一声,原处立着的残影一晃,身形就已经到了舒简的面前。
舒简一惊,身子比思想快了一步,抬手就冲着来人的脖子挥掌而下,可是身体受伤,此刻灵力精神力全全荒芜的舒简又岂是沐阳的对手,沐阳脚步挺都未停,在离她五六步远的时候,手臂伸出直接握住了舒简的手腕,反手将她一拉,瞬间就把舒简反叩在了自己的怀里。
沐阳的胸膛贴着舒简的后背,舒简的耳廓能感受到沐阳冰寒的呼吸。
对于旁人来说,这姿势委实暧昧。可是对于两个当事人,情感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沐阳想要杀了舒简,舒简想要逃开沐阳的桎梏。两人的身体曲线紧紧贴合,心中火热不存,却如三九严寒,冰凉不已。
他们在暗自较劲。
沐阳不屑于对失去了战斗力的常人使用修灵者的武力,这是他的骄傲;舒简不甘心臣服于她看不上的男人,这是她的自尊。
两人不约而同地放弃了灵力的比拼,如同回到了野蛮时代,完完全全是身体的肉搏。
沐阳却是先撤了手。他在僵持之时猛然用劲,疼得舒简恍惚以为自己的手腕骨给捏碎了,他却是把她狠狠朝前一推,两人一下子之间隔了数十尺。
舒简这次浑身的酸痛更抵之前,疼得她差点没从地上爬起来。
反观沐阳,两次争斗他都占了上风,如今依旧是挺直着腰杆,居高临下,气得舒简恨不得脱下鞋子,在他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上印上一个完整的鞋印。
“我可以放过你,放过他们,”沐阳忽然说道,依旧是那副冻死人不偿命的语气,“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舒简幽幽回道:“别这么说啊沐阳哥哥,你也承认这一局是我胜了。”
“若是我愿意,可以瞬间将你们全数灭亡于此。”
舒简默然了,她心底里也知道,沐阳所说确实,所以只得回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刚刚得到消息,亥子堂的评审长老两日后到达此处,”沐阳说道,“原本定于十月初的亥子堂选拔赛提前至九月十五。”
舒简几乎是下意识地询问了一句:“为什么?”
不想沐阳竟是跟着解释道:“因为十月初各地负责选拔的楠亭山长老都需得回山,去准备北邙山使臣的带来,去商议大事。”
舒简若有所思:“看来你连他们要商议何等大事都知道了,”不过这并不关她的事,所以也不深入地去询问,反而又把话题扯会了问道,“说到底,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参加亥子堂选拔赛。”
舒简心念一转,面上却含羞带怨,口中所说好不可怜:“沐阳哥哥真是不懂得疼人,简简可是个废物体质呢。每逢亥子堂选拔,总是途中有鲜血祭祀,哥哥还想让我参与。”
沐阳一本正经地扫了圈萎靡的舒家众人,再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伤的不轻的舒姝,最后才把眼神放在了舒简身上,眉峰微微一挑,口中说道:“参不参与,随你。”
舒简恶狠狠地磨牙,好嘛,又被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