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强走的时候,衣服也是湿的。只是走的时候,没有让阿巧送。一路上的飞奔,也在水中变得更加的快捷。他感觉到了热,身上湿漉漉的水倒像身体留下来的汗,他越过水池,踏上岸边。挥手告别,似乎没有什么比这种紧张难舍的离别更加的深情难忘刻骨了。方强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款款深情又向是在宣誓那样的说:“在你失足的时候,我会去救你。哪怕是你想要去游泳,我只是担心你在水中玩耍。在你失足的时候,我会去救你。哪怕是你想要去爬树,我只是担心你在树上跌落。在你失足的时候,我会去救你。哪怕在你看不见的时候,只要坚信。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是在船上道别的流氓告别,阿巧觉得流氓的可爱不在于他有多坏,而是在于他有多么的傻。阿巧回答的说:“在我最不想见到你的时候,你不要出现就好。”站到岸边要离开的方强,这才意识到这句话的时候,更加的用力似乎要撕破嗓子的说:“你看,你听,你想。我是你的最后一颗星!”阿巧走的时候,方强最贴心的东西落下了。那是一个正正方方不大的小笔记本,但她并没有去看,因为还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方强飞奔在路上,失了控的双腿比平时更加的卖力了,似乎一切都不是自己的了,都与自己无关了。自己仿佛是站在那鹊桥搭线的牛郎,去会见失足跌入天河的织女。在去学校的路上,他开心极了。一路的窃喜,似乎也忘了云光的离开。刚刚从床上起来的姑妈,叫醒了熟睡的云霞,刚开始大声的叫着,没醒。后来又用手晃了晃她,像是一个熟睡的婴儿做了一个噩梦惊醒了起来。云霞吓的满身冷汗,不开心的说:“妈,你这是在干嘛啊。”云霞的母亲,说:“你哥哥都走了,你知道吗?还在睡,来不及的告别,你会有想念吗?”“怎么会没有,就像你今天打牌输了一样,明天会想着赢回来了。他是我们的家人,今天走了,我们盼望着他快回来。不过一个想要成功的男孩,就应该去放纵他,当他真正觉得自己成功的时候,自然会回来。”这年纪很小的云霞,现在讲话也是滔滔不绝,头头是道的。
母亲摸着她的头发,说:“你变得比云光懂事多了,真不知道他自己在外面会怎么样。你这一堆新鲜的道理,从哪学来的。”云霞说:“除了你和云光哥哥,就属我和沉默不语的方强哥哥了。你说,这说话能从牌桌上的筹码,和时常打架的棍棒中学来吗?”母亲没有说什么,只是稍微用了点力拍打她的头一下。云霞摸着头,刚醒来模糊的意识变得更加的清晰起来。她感觉疼痛极了,就起了身。打扫院子去了。母亲则一人坐在屋内云光经常摇晃的椅子上,想着方强还真是个好孩子。这早早的就不见踪迹,肯定是去送云光去了。看他俩平日里不和,私下里说不定还很好呢。云光现在来到了,戏班的夜里歇息的地方,他在离村外一里外的地方,看到了平日里极其严厉的老师,遇见他,就勉为其难的微弱的开了口,说:“老师,您这是要散步吗?这么早就见到你,真是幸运。”
这说话像是节日里送上真诚的祝福一样,丝毫的不用别人开口。因为这样的说话,就把别人不一样的本意转变成自己认为的意思。刚才戏班的戏子偷偷的谈话回来,本想不搭理的偷偷而过,被这样一个及其合理的问题,停住了脚步。就发出平日里似乎见不到的温暖口气,说:“是云光啊,我刚刚是在散步呢,这空气很好。听说,你这是要离开吗?”云光像是吃了一口炸弹一样,顿时麻痹了双腿,呆呆的站立在那,不敢越雷池半步。他感觉前方的路,被老师这么一说,到处都充满了危机。只不过这种危机是暂时的,他很自信的说:“是的,我打算学好一技之长,返回家乡。尽管前面的路,看不清。兴许路的尽头是水路,尽管不会游泳的我,但还是会做足功夫游到河岸的。”老师看着眼前这满怀壮志的孩子,心里骂道:“真******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长了翅膀会游泳,学会游泳会上天啊。”嘴里附和刚才给他一个合理的问题,说:“你是个好孩子,往后一定是有作为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云光点点头,老师就走了。
他看着老师的背影渐渐地离开自己的视线前,在那墙面转弯一角的时候,老师是摇头离开的。云光还在理解性读书摇晃时那样的情况,其实老师是看不起这只是空说大话的人罢了。这礼貌性的摇头,更不是对教书育人先生的最大的尊敬。往往一个人达到了一个想要的地步时,会丢失先前追求的意义,保护好那种意义的最好方法,就是永远去追求,永远怀有一种敬意来拥有。云光对老师的尊敬,莫过于他的严厉。老师对于学生的严厉,莫过于自己是可以育人的先生。前者是会畏惧,后者则无所畏惧!方强走过了刚有所复苏的大街,街上的人们像小草迎来春天一般,各都努力的去奋斗,生活。街面上的人群渐渐地多了起来,你来我往的交谈着,充斥着人们的耳朵里,仿佛留下了根。对于那些刚起身走在路上去上学的孩子,就是烦躁。对于那些叽叽喳喳还未长大的孩子来说,一切都充满了新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