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回暖,不知不觉她到相府已经近两月,对这府第早熟络起来。她吩咐张卓在后院里置了个秋千,无事时候就趁着和风荡会儿秋千。好吧,虽然她的实际年龄都二十了,荡秋千这种游戏有点幼稚,可她实在是太无聊了…嗷~
啥?你让她去调戏相爷?特喵的,你以为相爷有那么闲么?!每天除了有一堆公务等着他,他还得时不时跑皇宫面圣,终于等到他不面圣也不处理政务的时候,皇帝带着人来了,美其名曰是要议政!
啥啥?你又让她学女红刺绣,看各路杂书贤良淑德?没搞错吧,她辛苦念了十多年书好不容易穿到一个做米虫的朝代,她才不给自己找罪受呢!
啥啥啥?你又让她和那伙女人斗智斗勇?汪勒个去,她现在是女童女童好不好!人家又没上门招惹她,她干嘛要闲着没事去挑是非。唉,不过说起来还真的好久没见那些个贵女,确实挺无聊的…
这里飘过众女的内心独白:还不是上次吓到了相府的小姐,一时不敢来了…
齐恕同张廷讨论完科考一事,经过后院时候就看到张如月坐在秋千上,绿珠在后轻轻推着,绿翠又在旁侧护着。
齐恕笑叹:“你认的这个义女倒是怪聪明的,听说上次倒是把各府女眷吓得不轻,她们至今都不敢来了。朕已替你斥了秋卿,也斥责了齐娆。你这年纪,也该有门亲事了。”
张廷轻笑了笑:“月儿顽了些,微臣的家事便不劳陛下费心。”
“朕年前想要废后的时候,你们说朕的家事便是国事,后来强插了朕的家事。如今朕也想管管爱卿的家事,竟是不成了。”齐恕悠悠道。
张廷知皇帝犯了恼意,也不畏惧,答道:“微臣的家事自然不能和陛下的家事相提并论。昔日成皇后家族鼎盛,成候手握重权,成绨自然废不得。不过如今成候叛国,成绨已废,皇上何必再计较这些。”
“罢了,罢了。”齐恕叹口气:“只可怜了成绨的那个孩子,今年不过同如月一般大小,朕委实心疼了些。朕有心想让如月常去伴她一伴,爱卿以为如何?”
皇帝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张廷也不好拒绝,想了半晌只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月儿随性惯了,别惹恼公主才是。”张廷哪里不知道,皇帝的真正意思怕是给永祥公主齐娆提供个方便,可是皇帝没有直说他自然也不能挑明。
“月儿。”张廷远远朝张如月喊。
张如月听是张廷的声音,连忙回头。此时的张廷和齐恕正站在长廊上,柔风吹几片花落正到张廷的肩头,他身着了件素白儒雅的长袍,衣边领和袖口上都绣了金纹,头带了束发白玉冠,面若秋月,眉似墨画,目且温柔。张如月感觉自己心跳得都快了半拍。
她发呆还没缓过劲儿来,又听到齐恕说:“爱卿这位义女果然满心满眼都是你。”齐恕打笑着,不过神色间也并没有不满的意思。
倒是张如月霎时反应过来,连忙给皇帝拜了一拜才在一旁暗里打量齐恕几眼。那日宫宴离得略远,也大看不清,今日细瞧之下张如月只在心里感叹几句古代美男多。今日齐恕较宫宴那天穿的家常了些,一袭锦缎蓝长袍,上面却绘了龙凤祥和图,腰系了金镶玉的带子,发束紫金冠。脸较脂玉暗两分,目狭长而有神,不怒而威。剑眉直挺高耸入鬓,天生自有盛气,这双唐的开国皇帝倒也生了副好皮囊。若说张廷看着像文人,齐恕看着便似武将。
想来是张如月有点想过了,皇帝看她样子似乎有点呆忍不住打趣:“前儿还夸你是个聪明的,今日怎犯起呆了?”
张如月也不扭捏,半奉承道:“陛下威严过盛,竟比如月见过的些武将还要有气势。”
张廷听了她这话便轻轻敲她脑袋:“就你是个会夸人的,帝王气势岂一般武将可比。何况我们这位陛下在前荆时候便是有名的威武大将军骥王,手握千军万马,出入沙场无数。是以建国之初朝局尚为不稳,也无人敢来侵犯。陛下在西拓那边还有个称号,名叫铁血煞。”
张如月点点头,怪不得,原是如此。
倒是齐恕看着张如月,猛然道:“方才朕与你爹商讨此次科举考试,科举考试为何你可知道?”
张如月很想翻个白眼,但是她笑着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赶紧摇头。
齐恕和张廷对视一眼,又问:“你这小丫头为何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张如月心里暗暗松口气答:“略微听说过,只知是陛下圣举,再其他的便不知了。”她可没忘记,她现在还是个来路不明的六岁孩子,她要是真什么都知道,皇帝不会把她当神童,不过她想到时候她的下场就该和神棍一样了。
于是齐恕就给张如月解释了半天什么是科举考试,把张如月都听懵了……可是齐恕和她讲这些干嘛!张如月很不解,齐恕自然看得明白张如月眼神里那一个大写的懵。
“朕与你爹爹就今年的试题商量了半日也没个结果,你鬼主意倒多,不妨说几个。”齐恕笑道。
齐恕这话一说,不仅是张如月愣在一旁,就连张廷都诧异地看他一眼,不过却什么都没问,只对张如月说:“你只管答便是,有理无理的皆可,怎么想就怎么说。”
“说不好不会罚?”张如月吞了吞口水,这可涉及朝政,不过齐恕怕是为了科举急疯了,竟然会拿来问个孩子。
“你还会怕罚?”难得的齐恕竟然回了她这么一句才又笑道:“只管说就是。”
然后张如月又吞了吞口水,得寸进尺了一回:“那要我回答的话,可以允许我提个要求么?”
齐恕也不气,惊诧归惊诧,想来一个孩子也提不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便应了下来…然后他很快就发现他想错了,因为接下来张如月说了这么句话:“那臣女就先说要求了,免得待会儿臣女说不好皇上反悔。两月前皇上曾询问过臣女想要什么样的义母,今日臣女便向皇上讨要个权力,那就是挑选臣女义母的权力。关于此事其他人都不能做主的,包括臣女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