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风易天转过身,看向破天,首先忍不住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些威严:“你是真的要造反了?”
“怎么叫造反?”破天听着他的话,目光微微一闪,随即又恢复正常,慢慢道:“老头啊,我又不是他龙万千的臣子,再说我也不认为我是他的子民,何来造反之说?我这是替天行道,走的是为国为民的路线,别说造反那么难听好吗?”
风易天目光深深地盯着破天,道:“那你可是准备好了?”
破天嘴角弯了弯了,眼里也是掠过淡淡的笑意,平淡道:“准备?你觉得我需要准备吗?”
闻言,风易天眉毛一挑,走了过来,在破天对面坐了下来,沉声道:“这不是儿戏,就算你本领再大,那也只有你一人而已。若你面对千军万马,你又当如何?这是谋天下,而不是小孩子的游戏!”最后一句话,风易天说得颇为严厉。
“小孩子的游戏?”破天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对风易天话中沉重没有任何感觉。她摇头道:“其实谋天下,有时候还真是小孩子的游戏。但区别在于,玩游戏的小孩是什么身份。若他是贫民百姓,那这游戏玩起来就复杂了。但若他是王侯将相,那就简单多了。还有最后一种,若他既不是贫民百姓,又不是王侯将相,但却是凌驾凌驾于世俗之上呢?那就不是简单,而是……手到擒来。”
“凌驾于世俗之上?”风易天心中一惊,深深注视了破天一眼,问道:“那是什么?”
破天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自顾自地说道:“老头,你尽管放心,在这龙吟大陆我要他龙千山死,他就得死。现在我们不是要讨论要如何准备,而是要讨论要如何让他死?”
风易天目光中充斥着震惊之色,破天话语平淡无波,但听在他心中却犹如春雷炸开。他一时间看着破天,怔怔说不出话来。
破天对风易天眼中的震惊视而不见,犹自顾自地说道:“老头,我想你要我来见你,并不是只为了问我准备的如何吧?”
风易天仍然注视着破天,目光从最初的震惊,已经慢慢变成了欣赏,他心中对破天那句‘凌驾世俗之上’的话,虽然有些迷惑,但隐隐他也感觉到了一些。但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太过遥远,甚至他连想都不敢想。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破天欣赏。风易天的神色缓和了下来,点了点头道:“是的,老夫找你前来,其实是想求你一件事。”
破天一怔,倒有些出乎意料之外,风易天找她来的目的竟是为了求她?只是不知道他是为了何事,当下道:“什么事?”
风易天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是否自己想过做皇帝?”
“想过。”破天老老实实点头。
风易天脸色登时一变,心头叹道:“你果然有此意愿啊!”
“皇帝谁不想做?尤其做一个威风八面的女皇帝,那对我来说还真的蛮有诱惑力。想一想,建一个美男后宫,哦,别瞪我,我乱说的……我对浩然哥哥很痴心的……”瞧着突然脸色一沉的风易天,破天暗暗吐了吐舌头,道:“说真的,只要一想,被人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情形,我就觉得心痒痒。只是,做皇帝虽然好,但烦心事也多。若要我做一两天还行,但时间久了……再说了,我的志向可不是做个皇帝。所以,这皇位还是留给有志青年去坐吧!”
“好,好,好……”风易天连说三声好,开怀大笑道:“小家伙果然非常人!既然你不想做皇帝,那老夫就替你找个人来做这皇帝如何?”
破天眼睛微眯,看向风易天,嘿嘿道:“老家伙,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吧?哼,说吧,你想让谁做皇帝?”
风易天大笑一声,道:“就知道瞒不过你。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皇位依旧让龙氏子孙来坐!”他稍微停了一下,忽然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我祖先曾是开国皇帝龙万天的将军,更是龙万天的追随者,而且我祖先也留下过遗训,告诫我们,永不能背叛龙氏皇族。”说着,他一脸希翼地看向破天。
看着老头充满希翼的双目,破天却是心头暗笑,原来这老家伙想拜托自己的是这事啊。只是……要是让这老家伙知道自己心中的人选正好是龙氏子孙时,不知道会是如何表情?
她心里发笑,脸上却是露出为难神色,缓缓道:“老头,这事……唉,你也知道,如今这皇室已经腐朽到极致了,连带着天下百姓对‘龙姓’也是恨之入骨。你想……我还能让龙氏子孙做这皇帝吗?”
“这……”被破天如此一说,风易天登时脸色颓败了下来,道:“我知道你说的也是事实。但是……”他带着最后一丝期待,询问道:“难道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吗?”
“或许有吧!只是……”破天摇了摇头,低垂眼帘,将眼中的笑意挡住,道:“只是目前我还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那就是你真的不愿让龙氏子孙做皇帝了?”风易天哪能知道这是破天故意耍他,还当破天早已心意已决。一时间,他面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心灰意冷道:“难道老夫真要违背祖训,做不孝子孙吗?”
破天嘴角撇了撇,对这老头的迂腐实在是无语。忍不住冷哼道:“沧海桑田,岁月的变迁,哪有永不衰败的王朝?今日,就算我不出头,来日也会有人揭盖而起,到时候你风家人是不是还要谨遵你祖先遗训,陪着龙氏一族慷慨赴义?哼,不过,就算你风家人愿意陪着龙氏子孙去死,但龙氏子孙却不领你风家人的情,而且天下人估计更会嘲讽你风家人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