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毕竟,现今的寒冰宫只是个空壳,只有少数的寒冰宫众留守于宫。然,凌泪想起这件事还是会轻笑,只要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冰不出来搅事,她能发生什么事呢!
他们的担心是出于常情,但有件事情她一直没说。那便是,她现今全身无力,奇经八脉全被内力反噬而封锁起来。因而,如今她只能勉为其难地用前世作为杀手而练就的敏锐和迅捷来应付敌人,也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对冰有了一丝忌惮。
这一层利害关系,她不可明说,对在各方奋战的他们而言,这件事绝对会让激奋的他们崩溃。
想起那日的昏迷,仍是心有余悸。昏迷是因为蚀心之痛的强烈冲击,而昏迷后,她便一直陷于混沌之际,脑中持续回荡着藤野的背影,痛苦丝毫没有降低。直至,心脉被自我封锁住,痛楚才略略减轻。而由凌亦风的口中得知,心脉封锁的那天她正巧如木头人般迷茫游走。
这件事情,着实诡异,为何处于昏迷阶段的她会因抵制蚀心之痛而自我封锁心脉?想来,只有一个可能性,那便是——“缺”的作祟。
记得“缺”的第一层心法融合起来最终只成一句话:气血逆行,自封心脉,二四归一,弃残成缺!
没想到当日的匆匆一瞥,竟然让自己在无意识中吸取牢记了“缺”的第一层要涵,从而在昏迷中自封了心脉。那么,那次的迷茫游走与再度昏迷应该是由心痛与“缺”的双重作用而致。
如今,身无功力,旁无闲人,那么,唯今之计只有继续修炼“缺”!
给寒冰宫人放出了消息,自今日起,她要闭关修炼,寒冰宫人各自做好分内之事,不管成功与否,她当会在他们得胜返回时破关而出。也因此,断了藤野和凌亦风的两头忙。
没想,这一闭关,整整用了五个月。
这五个月,藤野与凌亦风配合默契,引领着江湖豪杰连连击败雪月教的再三进犯。但奇怪的是,雪月教教主未曾出现,教众们只是凭着满腔热血挥洒着毒药终究败北,但显然,他们不会就此罢休。即使死伤惨重,他们依然冷声放话:他日定当双倍奉还!
但,还是胜利了,不是吗?
维国在龙啸言的中途协力下,自成一国,无关于从前的维国,也无关于圣朝,他只赐其国名为“寒”。而百姓经过连月来的流离失所心已疲倦,龙啸言的出现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因而,龙啸言成了他们心中的救世主,便也让“寒”这个国名顺当地入住心里。
黎国的局势渐渐稳定,黎天琪不愧是个心有霸业的男人,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将分散的人心集聚。再加上他已明了自己的身世,便也没了妇人之仁,毫不留情地向世人揭露了婉妃的恶劣本质,说她是维国安插在黎国的一颗棋子,意欲吞并两国,而他,大义灭亲,软禁了婉妃。
婉妃的绝杀令仍在执行,可她本身已成了完完全全的丧家之犬。众叛亲离,还真是众叛亲离。被凌泪断了发的她,已是无颜再去申辩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她以这个样子现于人前,怕是会被再烙上一个忘祖叛宗不仁不孝的印记。
维国、黎国……两个煮熟的鸭子在一夕之间,全都飞离了她。
败了败了,彻底的败了,败给了日夜的算计,败给了狠绝的女儿,败给了断情的传言。
她,输了,输得很惨很惨,可是,到底输给了什么呢?无语问苍天。
御茗依然是消失无踪,似乎与凌泪一样,闭关修炼了般。
至于战事,还在进行中。
可是,这一日,远在高丽的若欣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地赶回。
一进那富丽堂皇堪比皇宫的寒冰宫,她便傻眼了。龙啸言、凌亦风、藤野都在,而那个面目干净、嘴角有着一颗永远难以忘怀的男人,不就是翔吗!
若欣被怒火冲昏了头,急冲至翔面前,抡起拳头就像他脸上挥去,因为身高的问题,她的手劲不足以打肿翔白净的脸,却是让翔实实在在挨了这一出乎意料的拳头。
翔的眼中杀意迸发,抓住若欣的手直欲将她的骨头捏碎,他的牙关咯咯响,怒道,“女人,你找死!”
若欣这才发现不对劲,自己似乎真的被冲昏了头,即使长的一样,他也不一定是那个欺辱寒的翔,毕竟,这里是古代,不是21世纪。
龙啸言疾步上前,抓着翔的手摇摇头,“师兄,她认错人了。”
翔这才不情不愿且很苦恼地松开大手,怒喝道,“该死,难道她跟你一样,认为我是你口中说的那个肮脏的男人?!当初受你一拳不够,现在还要轮到这个丑女人挥我一拳?!”
“妈的,你说谁丑呢,你也不自个儿照照镜子,一副病秧子样,可以投胎去了你!”听到翔说她丑,若欣立即忘了他的手劲,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叉腰开骂,活像骂街的泼妇。
龙啸言憋住笑,自动忽略若欣的泼妇样,极力止住翔的暴怒,笑言道,“可是师兄,你的名字也确实是翔。”
“靠,还真叫翔,丫的,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辩解!”若欣刚降下的火气又急速上冒。
“鬼才知道这名字是怎么取出来的!”这句话,几乎是吼的。
“你们都给我安静点!”青白玉面具泛着森冷的光,经过时间的锤炼以及江湖的历练,藤野周身散发的气更加凛冽,越来越趋近凌泪的气息。
这时,门被猛烈撞开,只见慌乱的御茗灰头土脸地赶来,栗色的眼被血丝充满,栗色的发凌乱不堪,妖精般的脸上有着与他们一样的仓惶神色,见着他们,疲惫地捏捏鼻梁,道,“你们都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