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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心魔几乎毁了我

佛经上说,花开花谢几度秋,滚滚江水向东流,人间世代新换旧,唯有真情切意爱,天长地久死难休。自古潮起又潮落,白云千载空悠悠,无知不识情义重,唯有他心牵挂心,朝夕不离伴我行。拥有一份真的情,是我一生修行的功课。

在我亲情缺失的空档期,当那些不在意料之中出现的苦难与伤痛,一次又一次地抽打着我时,是老俞给了我真实陪伴与疼爱,当我在苦难里迷失方向,在痛苦中看不到希望时,是老俞领着我从黑暗中找到了希望,当我对命运产生偏见、绝望麻木时,是他带我找回了心中的爱与善,他对我的当然不止是照顾,还有教导、引导、以及始终如一的信任。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工地上所有的人都怀疑我的言行,对我远远避之,甚至驱赶我离开工地,那是一段使我怀疑良知的岁月,我开始对人心憎恨,我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如此冤枉我的心,在报复心理滋长于我心之时,是老俞及时阻止了我,他由始至终就没相信过任何关于我言行不善的谬语,他不管是否也会成为大伙抨击的对象,只是执着地相信我是“无辜”的,“是他们的偏见重要还是你自己重要”,这是他当年常灌输入我脑的思想,他人误我,是他人乱了心,我怎能与他一样“胡乱疯癫”,他告诉我“困苦、磨难、伤痛、挫折,这些都是爱的呼唤,是为了让你真正找到内心的爱与善”,他一次又一次改写了我的命运。

岁月如流沙,四载春秋转瞬过,那段往事已被我心平复、掩藏,只是,再度相逢欧逸翔与杜美玲,回忆不禁又在我的心中放映。

我与欧逸翔或许真的是冥冥中注定要相遇的人,我与他缘本不浅,所以,上天安排了他出现在了我流离的岁月里,希望他给我一丝安慰,只是,上天或许也不曾想到,他竟一次又一次陷我于困境,他于我的恨,当日我是无法所知终究为何,今日看来,他应是早已知道我与他的兄妹之缘,一心驱赶我,就是生怕有一天,我与母亲相逢,对恨我之深,应是源于对母之爱,他的这份爱,于母而言,确实不知是好或坏。

我与他的恩怨始于四年前。那时的我,来到工地已经两年了,生活逐渐学着了适应,早与晚的忙碌也渐渐地使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流连心上的伤,大伙也大都对我是处于接受的状态,偶尔,还有人特地来对我说一两句心疼的话,而欧逸翔一开始也并非是要陷我于不义之人,他对我这个年少的小丫头也是有着几分心疼,不时,还说要教我画图纸,将来有一天,可以做一名像他这样的工程师,不必再做如此艰苦的工作,我心里自然也是感激他的,每天,当我给他送饭的时候,都是非常有礼貌而且带有敬畏之义的,毕竟,他是我们这工地上做着最体面工作的人了,他是工地上唯一的工程师,据说,整个工程的规划与设计,都是他一人完成,大伙都很尊敬他,包括我,而且,他在大伙的心中也是一个非常严格负责的人,从工地打地基开始,他就常年驻留在工地上监工,每日必有一两个小时在工地上监看,以免有什么偏差的地方,其余时间,他都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忙着采购原料、设备、装饰材料,他生怕别人采购的与他设想的不一致,所以,他凡事都亲力亲为,但大伙最羡慕的并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办公环境,他是工地上唯一拥有办公室的人,环境也是相当令人向往的,而且,是在工地旁边的大厦上,完全无需受着工地的吵杂与粉尘影响,早中午晚还有人亲自给他配送,这在工地上被大伙称为“神一般的待遇”了,只有他一人,任何人都无福享受。

每日给他送饭的人,本是放砖头的小伙子阿甘,起初,他也很乐意每日走这几趟,因为这样他就觉得算是“呆过高楼大厦”的人了,但后来,时间长了他就不愿意再送了,他说他这一身的破烂与泥巴,总是使得旁边的人用奇怪与厌恶的眼神看他,他觉得那样“太难为情”了,所以不愿意再做这样的事了,也有人取笑说他是在大厦里对漂亮女生做“不轨之事”,被保安禁止踏进大厦了,有了阿甘的这等遭遇,工地上自然也没有其他人愿意做这样的事了,大川只好安排“尚还年幼、不懂事”的我去送,他觉得这样“不会惹到什么麻烦”。

春夏秋冬,无论翻风还是下雨,每当老俞把饭菜做好时,我便需先给欧逸翔送过去,只有,在他休息或是回家的时候,我才无需给他送饭,但只要他过来上班,我就必须给他送过去,据他自己说,他是只放心吃家里饭菜和老俞煮的饭,其他的都不敢吃,也吃不习惯。他的这个习惯让我对他这个陌生人也少了几分抗拒之情,偶尔还会与他聊上几句,尽管话不多,但那也是我在老俞之外,第二个愿意交流的人了,前半年,总的来说,我们的相处还是融洽的,但自从他冤枉我偷盗他的图纸之后,我与他的关系便逐渐瓦解,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了他的狰狞模样,他带着杜美玲两个人怒气冲冲地来到工地上,硬拉着我去见大川,吵着要让大川替他彻查清楚。

“大川,你这工地上只有她一人来过我的办公室,你说这件事怎么办,你必须给我查清楚!”他强制性地命令大川,由于杜美玲也在场,大川不好与他争吵,便询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强忍着心中的委屈,诚实地回答他,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被这样冤枉为一个卑鄙之人,被人像犯人一样审问着,心中除了委屈,还有愤怒与心痛,我没抬头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知道不是我的过错,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伤心的脸,并非是他们所说的心虚!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当时,就你一人在我的办公室里,你走后不久,图纸就不见了,你说,不是你偷了,还能有谁!”欧逸翔气急败坏地指着我的来说,我当时很是震惊,我完全还不知道他对我有如此之深的恨,只是感叹人为何能说变脸就变脸,先前还微笑着对我的人,怎么此刻能如此怒发冲冠地指责我,丝毫不带感情,况且我没有做任何偷窃之事,他们为何不调查清楚就这样肯定是我做的,心里更是委屈了。

“丫头,你跟大川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大川不责怪你。”大川也走到了我的面前,看着他这一脸的怀疑,我知道他相信了他们说的话,这更是让我心里难受了,连他也这样不分清红皂白了吗?但转念一想,他对我的怀疑毕竟也是正常的,我这刚来工地两年,他对我也不算是深切的了解,而他跟他们的相识已有很多年,他们在他心中又是如此正派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他们的话!

“我说了,我不知道。”我仍然坚持自己的说法,让大川很是无奈地摇着头,他眼里的失望告诉我,他认定了我是一个有偷窥行为但又不承认的人,我是行为不轨的人了,我何尝又不是对他失望,只好转身离去,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我实在不想再呆在这里,说着令他们怀疑的话,看着他们失望的脸。

“回来!“大川突然吼了起来,震耳的声音使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只有我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但这满屋子的人都是质疑我的人,我如果不向他们证明我是清白的,他们是不会让我走了,我突然间感觉到连空气都是失望的痛。

“怎么了?”一个低沉平静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这空间里,老俞带着严肃的神情走了进来,但当他的眼神投到我身上是如此的慈祥,他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只有他一人还会相信我了,只有他还会顾及我的感受了,他眼神里的慈祥使我的心得到了很大的安慰,给予我安慰之后,他又以严肃的神情看着大川,低沉地问着他,“大川,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你问她!”大川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用手指着我说道,“她居然.......居然拿了欧工的图纸!”大川是肯定地把他误以为是正确的事告诉老俞,完全没有取证过的事,就凭着欧逸翔与杜美玲的一句话,他就觉得这是肯定的事实了!

“我说了,我没有!”我正视着他的眼神,不卑不亢地回答他,我没有因他的话而生气,只是感到伤心,尤其是当他在老俞面前这样误解我时,我眼里的泪水也不自觉流了下来,或许,我可以在所有人面前撑起自己的坚强,但在老俞面前,我总是有脆弱的时候。

“丫头拿了欧工的图纸?这怎么可能!她要来有什么用!这是谁说的?”老俞坚决否定了大川的误解,他是那么的保持理智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一个小女生,我要他的图纸来做什么,这分明就是他们的误解!

“我亲眼看到的。”说这话的人是杜美玲,她似乎对老俞怀疑她的话很是生气,马上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她容不得别人怀疑她,为何就不想一想,别人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情,她亲眼看到?那为何我不知道自己有做过?难道她就不会看错吗?自此之前,她从未正式见过我,她怎么能确定那个人就是我?我渐渐觉得这不是误解,而是他们想直接嫁祸于我了。

“你撒谎!你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你怎么能确定那个人是我?”我止住了泪水,义正严辞地反问着她,她快速移走眼神的动作,使我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断,只是,我当时想不通,我与她不曾有过任何怨恨,她为何要这样污蔑我,她突然间来到我的世界,就是为了要这要毁我名声吗?我甚至不禁怀疑自己以前是否做过伤害她的事,她今日来报仇了,看来,我的推断没有错,只是向我报仇的人是欧逸翔,她只是帮凶而已。

“美玲,丫头说得没错,你从来都没有见过丫头,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丫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俞也帮着反问她,这种显而易见的错误,稍加推断便能知道,只是大川一开始就在心中立下意识,只认为他们是正确,我是错误的,所以才会失去正确的判断。

“还能有什么误会,俞先生,”欧逸翔见杜美玲答不上来,马上替她解说着我的罪行,“昨天就她一人来过我的办公室,后来,我有事出去了,就她一人留在那里,今天一早我就发现工地的图纸不见了,你说除了她,还能有谁!”他愤怒地看着我,完全不见了往日朋友之间的情义,我很理解他失去图纸的心情,所以,当时并没有对他心生怨恨,反替他惋惜着。

“是啊,俞先生,昨天我刚好有事去找逸翔,到了门口时刚好碰到一个小女生,”杜美玲再次把眼神放到我身上,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道,“我看她手里像是拿着什么东西,慌慌张张地走了,后来,我听逸翔这么一说,我就确定了那个人就是她了。”或许昨天真的有个人来过欧逸翔的办公室,拿走了他的图纸,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我昨天也根本就没见过杜美玲,我走的时候一切都正常,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拿着什么东西慌慌张张地走了,楼下的保安也看到了我,我突然间意识到,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我没见过你,但我见到了楼下的保安,我手里没有拿任何图纸,问他就知道了!”我认真地回答着她,眼神直视着她,那个时候,我反而觉得心虚的人是她,因为她接触到我的眼神之后,总是会迅速把眼神移走,尽管如此,她口里还是振振有词地说道,“好啊,那就去问保安,你做了些什么自然有人知道,不管你承不承认!”

“报警吧!”老俞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使在场所有的人都很是震惊,包括我,但我相信,他并非不信任我,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了,他或许正是希望通过警察的调查来为我洗脱罪名!

“老师,你说什么!报警?”大川连忙走到了老俞的面前,很是惊讶地再次向老俞证实,他刚刚所说的话,他表示非常不能相信老俞要报警这个行为。

“俞先生,你是......说报警吗?”欧逸翔也很是惊讶地问着,他也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或许是一心想着他与杜美玲的话足以让大家相信,谁会因为这样的事报警呢?

“对,报警!让警察把大厦里的监控调出来看,”老俞坚定地回答他们的问题,转而把眼神投到我身上,“图纸到底是不是丫头拿的,看监控就一清二楚了。”他看我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慈祥,他果然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为我洗脱嫌疑,他的信任使我的眼里又泛起了泪光。

“算了,报警就不必了,我不想搞得这么麻烦,反正我的图纸还有备份,”欧逸翔与杜美玲的愤怒像是都消失了,相互对视着,像是在商量着什么似的,他们的这个行为,我们每个人都看到眼里,应是也知道了这不是误解就是闹剧,只是碍着他们的身份,没有人愿意揭穿他们而已,尔后,欧逸翔慢慢走到大川面前,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我来是想告诉你,工地上有这样的偷窃之人,你看看还要不要留,别坏了工地上的名声,孰轻孰重,你自己比我更清楚。”留下这么一句话,他们便带着怨气离开了,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们的根本目的是赶我离开工地,并不是想要找回他的图纸,他们早就知道拿走图纸的人不是我,或是根本就没有图纸被偷这件事,他们只是一心想赶我走,他们的这个计谋,使得我伤心了很久,这突然间由朋友变成恨,带给我的是对自己的自责!但那时的我,还没想过那么早离开工地,我对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恐惧,完全没有做好准备要去投入新的环境,而且,我也很担心,如果我离开了,老俞是否会从此忘了我,我还想呆在他的身边,我已经举目无亲了,我能信任与依赖的人只剩他一人了,这才是我不想离开工地的根本原因。

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得逞,他们强加给我的帽子也算是戴成功了,工地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把我当成了是“偷窃之人”,对我都开始有所防备了,甚至还有人在宿舍的门里多加了一把锁,生怕有什么宝物突然间就被我偷走似的!大川对我也不再是从前的宽容了,有好几次,我都听到他与老俞“商量”,让我离开工地,免得搞到大家“人心惶惶”!若非有老俞的维护,他们的诡计怕是真的成功了!老俞不仅待我如往常,还教导我如何面对这些“子虚乌有”的指责,“丫头,要善待那些误解你的人,因为他们让你明白到了,被人误解是一件多难受的事,以后,当你误解别人的时候,你就会很自然地会想到这是不是你的误会呢,你会更懂得理智地站在别人的角度想事情,是他们给你上了这一节课,要感激他们。”他把我的心中的悲恨化解成了宽容,确实,被人误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明明委屈,却如同哑巴吃黄莲一样,说不得,但这也是生活中常有的事,不了解我的人,自然会听到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换了是我,或许我也会这样相信,所以,我理解工地上的人对我的看法,至于欧逸翔和杜美玲,那时,我也选择了原谅,我甚至为他们感到可怜,一个人是要放弃多少心灵的自由,才敢这样去冤枉一颗心,痛苦的人应是他们,而非我。

此后,我当然是无需再给欧逸翔送饭了,工地上也再没有其他人愿意给他送饭了,大伙都不想“惹麻烦”上身,而欧逸翔从此来工地的时间也相应地减少了,有时候,一周只来一两天,大伙都说是我偷了他的图纸后,使得他要日夜赶工重新绘制图纸,自然是没有时间来工地了,他在工地的形象始终不受丝毫影响,大伙依旧把他当成“神一般”的人物,只是,我成了那个亵渎神灵的无耻之徒,甚至还有流言称,我是想借给图纸,威胁欧逸翔钱财或是让他带我离开工地,我是想攀龙附凤,不知廉耻!他们的这翻话,加上欧逸翔偶尔在工地上见到我时我的怒目相视,使得这个“无中生有”的事情,更是成了“千真万确”的事实,而且,大伙对他也更是敬佩了,因为他原谅了我的行为,不但没有报警,还没有把我赶出工地,这是多么宽容的行为啊,尽管话语很不堪,但这对我而言,却成了好的事,大家对他的这般“奉承”,使得他不再强势驱赶对大川施加压力,大川也就无需不再整日劝着老俞要“放我离开”,如此看来,这的确是好的事啊!

风平浪静的日子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大家都逐渐淡忘了那件事,流言蜚语也日渐减少了,加上,这段时间里,工地自始至终没有发生任何过“失窃”事件,大伙便开始慢慢地对我“放松了芥蒂”,开始重新接纳我留在工地上,工地仿佛又回复了往日的平静,那当然是我所希望的事,我自己也慢慢开始淡忘对欧逸翔与杜美玲的怨,如果我的生命里要有这样两个人来教会我什么是宽容与理解,那我应该是要感激他们,更何况,这件事最终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或许,这真的是一场误解,他们误解了我,我误解了他们,我们彼此都有错!这件事后,我对老俞的敬意也更是加深了,并真正听从了他的话,抽时间读书,在书中寻找心灵上的释放,我开始向往拥有他那样的理智,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保持冷静分析力,我相信书中能给予更的指导。我也逐渐明白,人生如梦,世事无常,并非每件事都可以按着我们的意愿发生,与其不断地挣扎着怨恨他人,不如淡然地接受,平静地让它过去,况且那些怨我的人又不是我所在乎的人,我牵挂的人不对我所有“偏见”,那便没什么值得我怨恨的了。

当我在工地上的“形象”慢慢恢复时,我在工地上自由行走的空间也更多了,夜里,大家不再禁止我出现在他们指定的场合,我终于可以重新行走到每一个角落,所以,当晚上老俞带着右门神去巡逻时,我便可以自由地带着左门神去捡拾工地上的垃圾,然后,拿到工地旁的垃圾场丢弃,这样便无需老俞巡逻完之后一人独自去捡拾,与此同时,我自己也享受那这半小时的时光,那对我来说仿佛是没有忧虑的时光,没有人有空给予我异样的眼神,我想走到哪就走到哪,不受谁控制着,那样的感觉是挺令人怀念的,尽管那时,已是深冬,天空飘着如雪般冰冷的雨,寒风刺骨入身,即便在室外呆上如此短的时间,全身已是冷得瑟瑟发抖,大伙吃完饭都不愿再呆在室外,只有几个夜班的人,零零星星地走过,即使做着工,也可以看出他们在寒风中蜷缩着的身体,但我还是夜夜坚持着做那样的事,自由奔跑的感觉实在太令人喜欢,当我们从垃圾场回来后,如果天气太冷,我就会带着左门神跑回宿舍,给老俞带去一件防寒大衣,好让他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也感到温暖。

“好了,丫头,你赶紧回去吧,这天太冷了。”在我们与左门神呆上还不到两分钟,老俞便催促我们离开,然而,左门神却与右门神玩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跟我离开之意,我们便由着它们,在这样寒冷的夜里,能与他这样静静地站着,看着两只狼犬在无忧的玩耍,也是一件让人放松的事,生活,难得有这样无所顾忌的时光,谁不愿多停留几秒呢。

然而,这样放松的时光很快就被打扰了,当我和老俞正对这样的情境好好享受之时,大川带着怒气冲冲的杜美玲走了过来,我心里马上感觉到了不好的事即将要发生了,我知道,他们此刻来这里不可能是找老俞了,他们不可能会这样怒气冲冲地寻找老俞,定是冲着我来了,但我也没有躲避,我心无愧,自然不惧她,出乎我意料的是,杜美玲一来就是给我一记响亮的耳光,让老俞与大川也很是不明白,左右门神也像是被震吓到了似的,大声的吼杜美玲叫吠着。

“丫头,没事吧?”老俞马上心疼地问着我。

“美玲,怎么回事!”大川则是迅速质问杜美玲,“左右门神,不许叫!”他的一声怒吼,使得左右门神停止了叫吠,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又安静了,“美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有事找丫头.......怎么一来就打人!”大川似乎也为她的这个行为感到了生气。

“她活该!贱人!”杜美玲竟是满腔怒气地说道,仿佛我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而我,自从上次图纸事件后,便再也没有过见她,对她今日出现于此,我很是疑惑,心中也因她这一记耳光产生了怨气,在我记忆当中,我这一生从未如此被人掌掴过,这一刻的痛,不止是脸上这红印,自从她与欧逸翔出现在我生命里之后,有太多的第一次都因他们而起,而且都是悲伤或痛苦绝的,他们仿佛从开始就是为报复而来的,我好不容易原谅了他们的心又再次积聚着怨恨。

“美玲,有什么话说清楚!别对一个孩子做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老俞像是也为她的行为感到恼怒,严肃地苛斥着她。老俞对任何人说话都不会这般的恼怒,此刻,连大川也感到了惊讶。然而,杜美玲却像是不受丝毫的影响,而是继续满腔怒气地冲我叫嚷道,“孩子!她还是个孩子!都做出那样龌龊的事了,还敢说是个孩子!”她的声音非常尖锐刺耳,使得我心里满是无奈,龌龊之事,这个词还真是她教会我的,对一个什么都没做过的人,她竟然也能用“龌龊”这个词,这真是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当时,我当然是很想不通,她为何会对我如此的怨恨,又为何要平白无故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害我!当着老俞与大川的面这样污蔑我,她究竟意欲何为!

“美玲,到底怎么了,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大川很是焦急地追问她,但他声音里的怒气却消失了,他对她还是那样的呵护着,即便她做了伤害别人的事,他还是那样小心的呵护着她!或许,情感大多就是如此,对自己所爱的人总是有偏加爱护。

“她刚刚.......上了逸翔的车.......”她连哭带恨地说着她胡乱捏造的谎言!让我更是震惊!同时,又感到她这次的这个谎言很滑稽,我知道了,她又是要给我强加什么罪名了,心中不禁明白到上一次的事绝不是误解,她一定是与我有着什么恩怨,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这样栽赃于我。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老俞与大川几乎同时震惊的说道!但愿他们对她的这句话,也不会选择完全的相信吧,毕竟,他们是与我朝夕相处的人,他们到底对我也是有着些许的信任!而且,经过图纸事件后,他们应也能明白,杜美玲对我是带着怨恨与报复而来的。

“你胡说些什么!”我心里自然对她的这个谎言很是厌恶,这无中生有的事是如此让人恶心,但相比于一味地解释不清的为自己辩解,我更想知道她又有了什么样的阴谋,谁都知道,我对欧逸翔是闪避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与他会面,更不可能会上他的车,这真是无稽之谈,而且,即便我真的上了欧逸翔的车,她也不必为此而大动肝火,非在这寒冷的夜里赶来赏我这一记耳光!她如此的行为,使我意识到她是带着阴谋而来了,怕是要再陷我于不仁了!

“美玲,话不能乱说!.......”老俞还是那一脸严肃地苛斥她,他对杜美玲的态度本一直冷淡,平日里从不会与她主动交谈,也总是奉劝大川,要与她保持距离,或许是因为老俞早就看透了她的为人,而这段时间,她接二连三地这样污蔑我,老俞对她或许也是心生了厌恶,“丫头上逸翔的车做什么!这真是荒唐!不可能的事!你又何必在这大夜里的,特意来此大闹呢!”知我心者,果然老俞也,无需我解释,他也能明白我心,而大川也仿似还不知如何面对这样的老俞,没有阻止老俞对杜美玲的这翻训斥。

“我亲眼看到的!”她依然是带怒而言,这更是让我觉得可笑了,她这眼睛为何总是看到一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没做过的事!还是说她能看到未来的我,她看了未来某一天,我上了欧逸翔的车!在我还在心里嘲讽她这个谎言时,瞬时间,她突然收起了满腔的怒火,转为伤心地哭泣,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似地说道,“一男一女.......你说能做什么.......”她这泪水流得真是时候,这样的话,配合她这样的泪水,她原是起了这样的坏心意啊,只是,她这样污蔑对她有什么好处,她这不是把欧逸翔的名声也毁了吗!

果真,当有人一心要置你于绝境的时候,无中生有也仿佛是多么平常有的事,而令人感到可怜的是,当他们说着这样罪恶的言语时,心中竟没有丝毫的愧疚,谎言都能说得像真话一样,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吧。

“我没有见过欧逸翔,也没有上过他的车,我不知道你眼中看到的到底是什么!”我斩钉截铁地回答着她的话,而说完这句话时,我心中的怨气也仿佛是消散了不少,此刻我的心是有着些许的平静,或许是有了第一次被冤枉的经历,这一次我不再那么不知所措,我说得如此坦然,完全不像她说的那般扭曲虚伪,该信我的人自然会信我。不信我的人我解释再多在他看来也只是掩饰!

“美玲,什么时候的事了?你确定没看错吗?”站一旁惊呆了许久的大川,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他见她哭泣,话语里都是心疼,仿佛就像是我真的伤害了她一样,也是,他的心一开始就认定了她是对的,自然她说什么他都会相信。

“就是刚刚,还不到半小时.......”她的哭声仿似更悲伤了,眼神里也增添了不少的怨恨,这真是让我不得不佩服她,谎言都能让她如此伤心,那么,真话呢?她是否会失声痛哭到无法言语了呢?我对她真是既是怨恨又是可怜!

“半小时前我在这里清理垃圾,拿到垃圾场去丢掉,然后就回来,给老俞拿了件大衣过来,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见欧逸翔,更何况,我这满身的垃圾味,欧逸翔会让我上车吗!”我一五一十地把我的行踪告诉她,好让她知道她的这个谎言有多么的容易揭穿,至此,我也不禁悲伤起她的良知去了哪里?如还是说她爱欧逸翔爱得太深,对所有人都产生了怀疑,对我这样一个工地上捡垃圾也不禁来怀疑了,这真是让人可笑。

“美玲,这是不可能的事!”老俞替我向她解释着,“丫头从这里走到工地门口差不多要10分钟,回来也是一样的时间,这就去掉了二十多分钟,她去宿舍给我把大衣送过来,又去了几分钟,这样算来,她在外呆的时间不会超过5分钟,”老俞很是认真地向解释跟我的行程,她听完后,眼里的泪水瞬间止住了,她的这个行为足以暴露了她满是谎言的心,“美玲,这件事要么就是不可能的事,要么,就是你看错了人。”老俞保持着理智的思考能力,所以,才能看到事情的真相,当然,他的这份推断,也源于他对我的信任。

“她说她刚刚在工地上清理垃圾,谁能证明,谁看见了吗?”她继续在找证据证明她的话是真实的,而我与老俞的话都是虚造的,她故意把声音抬得很高,使得不远处正在施工的人也看了过来。

“那些施工的人可以证明,他们看到我了.......”

“俞先生,我知道,你总是护着这个丫头,”杜美玲仿似完全听我说话,继续说着令人恶心的话,她是铁了心一想扭曲老俞对我的印象,“可是,俞先生,她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这样做!总有一天,你们会看清她的真面目的!”她说罢,带着怒气走到我面前,恶狠狠地抛下一句,“算你命好,每次都有人护着你,可别让我单独逮到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然后,便带着满心的怨恨离开了!对她这样一个捏造谎言还能这样真实地扮演着一个受害者的角色,我丝毫不感到佩服,反而满心的怨恨!她若真的很爱欧逸翔,真的以为我与欧逸翔做了什么不见得人的事,她还能如此般带着委屈离开吗?她不把我折磨得遍体鳞伤,她会甘心离开吗。她杜美玲可不是如此善良的人!

“美玲!这.......这.......”大川连忙迎着她的步伐跟了上去,他明知她说的都是谎言,他还是那么的关心她,见她如此“伤心”地离去,他又怎么能放心呢!他也真是一个对她“很不理智”的人!

“别跟着我!”杜美玲非常地恼怒地打断了他的话,呵止了他的脚步,使得大川死死地呆在原地,不跟向前一步“没用的人!看你招的都是些什么人!”她毫不留情地给大川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带着恨离开了。

“看什么,不用做事啊!”被杜美玲的话刺伤了的大川,怒气瞬间爆发出来了,对不远处围着看热闹的人大声驱赶着!这真是令我没想到,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除了施工的人,还有十几个人跑过来围观,看来他们不是因为这寒冬的冷才躲到房里的,而是因为没有“有趣的事”,让他们消遣。

“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大川带着他那满腔的怒气走过来训斥着我,“这次.......就算我想留你,怕你也留不住了.......”他的这翻话使我的心不得不提起来了,难道说也会像上次一样,在工地上掀起一翻波浪吗?

“大川.......”老俞快速阻止了他往下说的话,老俞应是不想他说的话,会给我带来更多的心理负担!

“老师,你刚刚也看到了,刚刚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只怕.......到时候.......他们那些话.......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话会有多难听.......只怕是,她自己都无地自容了.......”大川依旧是愤怒地说着,尔后,便无奈地摇着头离开了,留下老俞一人来安慰我,果然,他担心的正是这事,但这次只是我的“个人情感”问题,应不会像上次那样让大家都讨厌我?对我拒之千里吧?

“丫头,没事,别担心,有老俞呢!”老俞小心地安慰着我,他的眼神还是温柔的,这让我的心才终于又有了一丝的平静,对于老俞,似乎有他在我就能放心,我相信,无论接下来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他都是会陪伴我的,他给予我的又何止是此刻的安慰,只是,他的这份疼爱,在旁人看来,是他的不良企图,大伙总认为老俞对我的心本就不善!但也正因如此,所以,他们对我也是有所顾忌的,毕竟我是属于老俞的,他们不敢对我有多余的心,这些其实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保护吧,至少,我在工地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能安然生活到今天!

我的这安然,却因杜美玲的这一出闹剧,彻底打乱了,当一大波超出我估计的恶言恶语突然袭来时,原来我心中那坚强的堡垒也会有崩塌!那一刻才真正明白到,她昨夜那一出闹剧,未非真的只是为了在老俞面前摧毁我的形象,而是要让我在这个工地上“无地自容”,她的真正目的是要让工地上的人也加入中伤我的行列,让我名声败坏,自己无颜呆在工地上,自动消失!她还是为欧逸翔而来,这一招他们策划得几乎完美了,一来可以避免他们正式参与驱赶我的行列,二来让几十人帮着他们一起做这样的事,这可以得知,欧逸翔对我是有多怨恨,他丝毫不想看到我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而结果就是,他们的计划是再次成功了,他们让我彻底成了工地上大伙攻击的对象,那个时候,当工地上的人都以为我是个“放荡”的人时,他们在我面前的言行突然间变得“无所顾忌”了,什么难听的话,在我前面,在我身后都说尽了,像什么“还以为她是个小女孩,没想到是这样的人”、“估计她是想要男人想疯了吧”、“平时就觉得她跟老俞有什么,没想到她连欧工都敢勾引”、“亏我平时还对她规规矩矩的,那事我比我欧工强多了”、“年纪轻轻就这么放肆,要是再过几年那还得了”、“难怪她会一直呆在工地上,因为工地上男人多啊”.......不堪的话一句胜过一句,尽管大川为此还立了规定,禁止他们在工地上讨论任何关于我的事,否则扣掉一个月的工资,但流言似乎就像是不会停止似的!一浪胜过一浪!那些平时看着老实的人,还居然向我暗示或明示着龌龊不堪的事情.......那真是一段让我感到最是受尽侮辱的时光,我的自尊、我的人格都被无情地践踏着,原本安静的工地像是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世界似的,除了老俞对我坚信不疑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怀疑着我、中伤着我!

老俞无法阻止所有人的行为,所以,他放弃了去劝说那些人,而是日夜给我做思想工作,生怕我一时承受不住,他终于提出了带我离开工地的想法,他知道,如果工地上的人只认为我是个小偷小摸的人,那只是会对我鄙弃,但若认为我是个“放荡”的人,那后果或许就会超出他的估计了,毕竟,工地上的人都是一群“思想不正”的人,这也是老俞一直恐惧的事,当他察觉有异常时,赶紧叫来小川把我带到她家暂住,晚上不再允许我呆在工地上,只允许我白天过来与他一起共事,晚上他便亲自送我到小川家!对于他如此无微不至的保护,我心更是感动着,当所有的人都渴望从我这个“放荡”的人身上得到些什么时,只有他一人,真正理解我,用心保护着我,只可惜,无论他思考得多周到,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而工地上有数十双眼睛盯着我们,那些人的张狂在夜里得不到释放,便把魔爪伸到了白天!那是一个寒冷的午后,吃完午饭后,老俞如往常一般去打扫宿舍的卫生,我如往常一般留在了曾经的房里看书,当我正看得入迷时,放砖头的阿甘居然撬门走了进来,他一脸狰狞的笑容让我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幸亏左门神当时就在我的房里,老俞是故意把它留在我的房里,他生怕真发生个什么事,即使他不在我身边,左门神也可以保护我!左门神大声地叫吠,使得他半点不敢靠近,但很快,他竟然拿起了老俞放在我房里给我防身用的电击棒,好几次都击中了左门神,使得左门神失去了威武的叫吠,他放心地走了过来,拿着电击棒威胁我不许再尖叫,试图对我做苟且之事,在他把我威逼到了床边时,我的恐惧更是像深海般看不到底了,不禁再次尖叫起来,他却迅速把电击棒放到我身上,强烈的电流使我放弃了尖叫,被他推倒在了床上,那一刻,我的泪水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看着那张试图凑近我的丑陋面孔,我的心像是被千万刀剐那样痛,我在心里拼命叫唤父亲,叫唤老俞,祈祷他们来搭救我,幸好,当他的奸计几乎要得逞之时,老俞终于赶到了,然而,可恶的阿甘却还试图用电击棒攻击老俞,幸好,那些爱看热闹的人也被我的尖叫声吸引了过来,十几个人围观着看热闹,才使得阿甘意识到自己已被“包围”了,在他们放肆的嘲笑中,悲剧才得被阻止!我那恐惧的心才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可嘲笑声并没有因此而停止,阿甘在我脑海中形成的画面也没有因此而停止,那一幕,我永远忘记不了!每想到他那狰狞的脸孔,我依然会感到恐惧,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个邪恶的画面!

我对他的痛恨不止于此,当他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他竟说了一句让我极之痛恨的话,他挣扎着说道“为什么要抓我,是她勾引我的,她有前科,她就是个想要男人想疯了的人!我只是满足她的需求而已。”他的话使得在场的人嘲笑得更疯狂了,包括,那两个架着他的警察,那是我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痛恨的时刻,我疯也似的拿起台上的刀,向他直冲过去,仿佛这些天的委屈与怨恨都跟着涌了出来,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一定要灭了这个毁我声誉的人,我绝不能允许他这样来伤害我,千钧一发之际,是老俞急忙地阻止了我,他被我的这个行为完全震惊了,但还是快速反应了过来,及时阻止了我,他泛红的目光惊恐地看着我,并试图夺过我手上的刀,满心委屈与怨恨的我,心里当然不能理解老俞的行为,反而更是感到了悲伤,那一刻,各种情绪涌上我的心头,使我更是失去了理智,绝望与悲痛同时袭来,我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死亡,那一刻,想到所有的人都在想方设法带给我屈辱时,我只想一了百了!当锋利的刀口,划破我的手腕时,我终于安静了下来,像是终于感到了解脱,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当我看着鲜红的血在我手上滑落时,我竟感到如此的欣慰,我终于无需再忍受任何不堪的语言,无需再面对任何人的恶意的羞辱,我终于解脱了,我再看不到任何人邪恶的脸孔,只看到老俞慌张地抱起了我,急忙忙地走了出去,但我已是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的伤心了,我只是看到了父亲,看到了那个安静的小山村,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令人感到幸福,为何,此刻我却要在此,承受这样的委辱,我想回家了,好想回家,我希望,当我回到家,父亲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等待着我,回到家,就没有任何的委屈了!

死亡带来的解脱是属于自己的,带来的伤害是留给活着的人感受的,我短暂的解脱换来的是老俞无尽的担忧与自责,当我非常不情愿地从死神手中解脱,回到这活生生的现实时,我感到的是如此的绝望,但是,当我看到老俞那满眼的心疼与爱惜时,我又仿佛对自己那个冲动的行为感到自责,我明知留下的人会为逝去的人伤痛一生,我怎能叫老俞为我承受这样的痛,我不禁流起了泪水,刚睁了的眼睛又快速闭了回去,不敢再看他的双眼,而他,却是一日一夜守候在我身旁,困了也不敢打盹,生怕他闭上眼睛后,我会再次做什么傻事!

“丫头啊,人有生老病死、天灾人祸,那么多的事,分分秒秒都在等着带走我们的生命,实在不必为那无耻之人丢了自己的性命啊!”

“可是,老俞,大家都那样看我,我还有什么脸面.......”

“脸面是什么?是人的心魔,让人跌进别人给你设定的圈套里,由别人的言行支配着你的生命.......人最大的错误,就是因为别人的过错,而丢了自己的性命,错在他们,是他们应该受到惩罚,而不是你,傻丫头.......”

心魔?确实是心魔!那些强加在我身上的流言,不过是没有思考的语言,是他人的胡乱捏造之言,最后,竟能如此伤我心,不是我心作怪,那还能是什么!佛家常说,诸法所生,唯心所现,一切因果,因心成体,人生的悲苦与怨恨,都是因心念的感召才成形的,我心如此看待,那这些言语便是如何的一物!他人对我微笑,我心才笑,他人伤我,我心便苦,那我这心终究是我的还是他人的?他人的言行是他人心中胡乱,没有了良知,本就不是我的错,而我竟然为这样无耻的人,做这样伤害自己、伤害老俞的事,实在是愚昧至极!

那段时间,那些看似无法抵抗的苦痛,几乎毁了我的心,但如今,我却是很感激那样的苦痛,它们使我的心真正成了我自己的心,日后,不必再为他人的言行而接受着惩罚,这是多幸运的事,这一切的幸运,只因,我这一生无论经历着什么,都有老俞在陪伴,当我也像那些无耻的人般迷失自己时,我有他拯救了我,为我拨开那些迷雾,让我得以穿过那些苦痛,置之了死地而终于获得后生。

这世间千百种人,就有千百种看法,我怎能祈求每一个人都能对我是接纳的呢,乱在他心,苦也在他心,我何必要跟他一起承受这样的苦,生命本已是短暂,那些他人强加给我的“罪名”,就让它随风去吧,无需再放在我的心了,心是很小的,这一生,能完全装上一个人便已够了!从自己的心出发,为自己而活着,为带给这个真心为我的人更美的享受而活着,此生才不算枉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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