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其实有种爱本来是没有的,不过喊的人多了,就印在心里了。
宋昱是个响亮的名字,起码那个时候在汪瑜心里是这样的,楼梯间的一次相遇,一个眼神,一个背影,怦然心动。
“快看快看,郑楠。”汪瑜碰碰在身旁的许西。许西抬头看见了一眼,低下了头。汪瑜不再看她,仔细观察这个让学校女生都很疯狂的男生,个子很高,很瘦,腿很长,蓝色的牛仔裤穿在他的身上很是合适,挽起来的裤脚配一双黑色耐克,白色的衬衫,刘海修饰的恰到好处。旁边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眼一看,是杨天,黑色上衣,头发一改高一时的黄色变成黑色的挺立,挺好看的,汪瑜这样想着。“走在郑楠旁边的是谁。”许西打断汪瑜的思绪,汪瑜的心猛地咯噔一下,说实话,许西的问法吓了她一跳,她整理好思绪,“他啊,我小学同学,叫杨天。”汪瑜看着许西,笑着。
宋昱是汪瑜在教学楼上看到的,长的是很黑,刘海用发胶挽了卷固定在头上,单眼皮,眼睛不大很迷离,走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汪瑜很喜欢的感觉。汪瑜告诉过许西这个人,许西说他长得像金范,就是演韩版《花样男子》的苏易正,花样男子里苏易正跟秋佳乙是汪瑜最喜欢的一对,深情,不做作,后知后觉。
班主任训话是每天都不会缺少的必要课程,烦躁躁的听完班主任扯着嗓子训完话,完全没有了写作业的激情。汪瑜随意的摆弄着手里的笔。“你知道我喜欢郑楠是吧,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许西小声的问。汪瑜抬头,有些吃惊“有次跟马淑丽去看郑楠的时候她告诉我的。”“汪瑜,你是不是傻,她拉着你去看郑楠,说我喜欢他,你也信!”许西有些哭笑不得。汪瑜看着许西,一瞬间明白了,马淑丽喜欢郑楠,她去看郑楠,拉上她,不能说自己喜欢只能说许西了,可是许西这样说的意思明明就是她喜欢郑楠,头脑风暴后,汪瑜不解的看许西,“没错,我喜欢郑楠,不是那种喜欢,是那种喜欢……你懂么?”许西有些红了眼圈“我喜欢郑楠,马淑丽告诉我他时,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可是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之后,我们一起去看他,他的眼睛太深邃,像海洋,我陷下去,就再也没有拔出来。”汪瑜听着,眉毛都要拧到一起了,这方面她其实不是太懂,虽然从小到大看过的爱情剧不少,哪一个都是爱的死去活来的,不过她不信这些,她看着许西,咧嘴笑了笑,表示她明白。“我也很喜欢宋昱的。”汪瑜轻描淡写地说。朋友,他们有了要守护的共同秘密。安静的教室,她们笑的很开心。
宋昱从教室出来,朝着赵琦走去,这对好朋友从高一开始便形影不离,就算高二分班了,也没什么阻挡他们在一起的脚步,赵琦的女朋友是音乐班的叫尹丽,带着自己的好朋友严颜来找自己的对象。尹丽跟宋昱和严颜是初中三年同学,感情好的很。这群人,基本每天下午都在一起吃饭,没有浩浩荡荡,多少有点赏心悦目,一对情人,两个单身汉,汪瑜不止一次的想过严颜会不会跟宋昱好呢,许西总是嗤之以鼻,要好早好了,现在还不好那就不会好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汪瑜想起李永浩,许西喜欢10年的男人,从一年级到高一,直到遇到郑楠,小学两人互相表白,毕竟年纪小,那时候还不懂错过了就没有未来了。高一时再次遇到,悸动还是有的,只不过平凡了十年后,酝酿的太过醇香,早就不会再次张口说些什么,那些不管说过的没说过的话最后都只能一并放在记忆最深处。
出来学校大门恰巧遇到宋昱,许西拉起汪瑜的手紧跟上去,错身而过,许西激动地问汪瑜“对上了么,对上了么,我看着对上了呢。”汪瑜有些脸红“好像是吧,我……没太看清。”汪瑜抬头,却看到一个略微熟悉的人。迎面走来的少年满面笑容。“吃什么,吃面么。”走在他旁边的男生问,“嗯,好。”男生依旧笑着,迈开大步向前走,眼神却似真似假的落在许西身上。“这怎么办呢,要不跟回去。”汪瑜不忘打趣许西。“不行,太明显会被发现的。”这回轮到许西脸红了,说明风水轮流转这句话还是非常适应大众生活的,汪瑜这样想着,就被许西领到了卖“西安肉夹馍”的摊位前,“吃么”“不了,我要减肥”,许西对吃的从不挑拣,这么好养活的人却碰上了跟郑楠一样不好养活的汪瑜。“哥,你到底想吃什么,转转饼行么。”男生的语调有些无奈,像哄小孩子一样,“转转饼是什么?”果然逛了一圈什么都没买,汪瑜笑笑,抬头看郑楠,他把头伸到转转饼姐姐前,接着一副厌恶,像吃了大便一样的表情站在一边的台阶上,果真,不是一般的不好养活。正好自己也不用吃饭,汪瑜仔细看着郑楠,这个男生果真很妖孽,离他一步都能看得清他又长又密的睫毛,像打了一层霜,慵懒的傲视世间万物。郑楠似乎感觉到汪瑜的眼神,转过头来,的确,这个女人在看他,不过没有什么感情,像是在观赏一件自己不喜欢却价值连城的瓷器,接触到他的眼神,汪瑜不动声色的移开,再抬头时,不知是错觉还是现实,郑楠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许西,像是出了神。许西从未抬头,但手里装肉夹馍的袋子却紧张的打不开,汪瑜笑了,这丫头,果然在演戏,不过演的差极了。
“老么实交代,他到底看到我了么。”许西沉不住气了,写了纸条。
“看了看了,真的看了,还不止看了一次呢。”
“怎么看的,怎么看的,跟人家说说嘛。”
“站在台子上看了,错过去的时候看了。”
“然后呢,然后呢,说清楚点啊。”
“姐姐,我就看见了这些,其余的你自行歪歪。”
看着纸条,许西的心久久静不下来,她拿着笔,一节课,两节课,三节课,一阵铃声,下课啦,她回过神来,不大不小的纸上,她画满了奇奇怪怪的图样,安静安静,写满了纸的背面,那个少年,你躲在哪里,看不清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