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直跟着一个人，明绣心里很不自在，她顿了顿，停在一株柳树下面，仰头去看树上的花灯，“她的疹子过两天就会消下去了，至于失眠的症状，等疹子退了就会好了。”
韩景潇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是恼恨于自己刚才说的话。
玲珑公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只是看到两个人都不说话他才想着找点话题，只是这个话题实在谈不上好。
“那天你救了我之后，我就在想，以后一定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要再叫别人欺负我，如果有人要杀我，我就算不能逃也要有和他同归于尽的能力，所以我又开始制毒了，只是为了可以自保罢了。”明绣的声音柔柔的，却带着一股子倔强的味道。
“我虽然是个被人看不起的医女，可是我的师父是毒宗林俞平啊！我最初学的就是炼制如何害人的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我的药害死了一个人，我才离开了和师父生活的地方。我本想着我这辈子都不再碰那些东西了。我虽然学的是毒，可是我也可以用我学的去研究解药，去救别人啊。”
“可是，韩将军，你知道吗？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果她还稍微有那么几分姿色，要在这个世上好好地活下去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啊！”
明绣吸了吸鼻子，“我没有得罪玲珑公主，甚至我们一次都没有见过，可是她就可以凭借着她公主的身份欺辱于我。那个时候，除了王伯，他挡在了我的身前，没有人帮我。芸香只是个孩子，她吓坏了，后来一直哭。”
“这些伤真的不算什么，可是我痛恨自己没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我给她下毒了。”明绣笑笑，“很可笑吧，那不过是种很轻的毒药罢了，我想，她没有害我的性命，我只是要她吃点苦头……”
韩景潇沉默地看着她纤瘦的身体，看她突然一只手撑在树干上，身子发着抖，他以为她是在哭，慌得掰过她的身子，却看她脸色发白，连嘴唇都咬破了，流出鲜红的血来。
韩景潇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响，周围的声音他都听不到了，连忙紧紧地扶着她，生怕她摔倒。
“我想……坐下。”明绣有些艰难地往下蹲去。
韩景潇赶紧扶着她，又把外衣脱下垫在地上让她坐下。
“你的腿？”韩景潇看着明绣下意识地扶着腿伸直的动作，迟疑道。
“老毛病，过一会儿就好了。”明绣靠着树干，轻轻拉了拉韩景潇的袖子，语带哀求地道：“你等等我，先不要走好不好？”
“我不走。”韩景潇听出她话语中的不安，眼露怜惜，轻声言道。
韩景潇想说点什么，但看明绣微微闭着眼睛，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就靠着柳树，呆呆地坐着，直到夜很深了，直到周围的花灯渐渐灭了，直到看灯的人都渐渐散了。
“很晚了，我们回去吧。”韩景潇拍了拍明绣的肩膀。
明绣睁开眼，试了试，缓缓地站了起来。
此时，岸边游人已经退去，河上只余几盏河灯忽闪忽灭，叫卖的小贩还在收拾着摊子，四周已经安静下来。
韩景潇忽然在她面前蹲下，明绣正不解地时候，就听他道：“上来，我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