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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爱是倾国痛(2)

后来,在紫荆被魔魅救走,又千万里为皇叔求药的那段日子,我一次又一次,心不由己的想起她的笑,她的怒,她的牙尖嘴利,她的贪生怕死……

那时,我以为,只是对她的一时好奇,因之得不到,所以,念念不忘。念念不忘,失忆后的紫荆,她是我的贵人,原本就是我的,不是吗?

再后来,沙场对峙,我看见了她,她瘦了,却是,笑容不曾逝去。她的眼里,没有我,只有魔魅,两支箭矢飞来,她甚至不曾朝我这边投过一个眼神,她只是,奋不顾身的,纵身扑向魔魅,她要为魔魅挡箭。

那一刻,我对她的恨,咬牙切齿,我心里发誓,要让她,我的贵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只是,她真的在我的冷宫了,她将她的身子给了我,是那样的奋不顾身,却又是那样的漫不经心。而我,竟然,在进入她身体的那个瞬间,满心的充实与幸福漫天席地卷来,将我淹没,我紧紧的抱住她,忽然很是害怕,因为,我是那样的放不开她,那样的情不自禁的渴求她所有的注意。

****至深时,我咬住了她的肩头,堵住了脱口的情话,那一刻,我差一点说出口的是——紫荆,我爱你。

她对我,一直心有芥蒂。

她对我,偶尔流露的关切,却是,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对她,想要疼惜,想要呵护,想要给她更多,带着不顾一切的狂热与冲动,如同,冲动的少年郎对着心仪的女子。

但是,她不在乎的眼神,一次又一次,冷了我所有的热情,激起我所有的怒。她的身子,不是我一人的,甚至,我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我亦不是她心头的男子,她说,我在她的心里,什么都不是。

克制着,不去见她,夜夜去雨蝶那里,看着雨蝶柔弱的表情,怯怯的眼神,我的眼前,挥之不去的,是她的自信,她的坚强,她的随心所欲,她的挑衅,她咯咯的笑着说,子乾,我是****,又如何?

终于,我承认,我是中了她的毒,只要见着她,即使什么都不做,便已是幸福与踏实。我对她是上了心,更是希求她的回应,所以,我塞给她匕首,让她刺进我的胸口,她颤抖着手,泪水遍布脸颊,那样无措的神情,我的心底,在那一刻,泛滥的是从未有过的喜悦。她的心里,终究是有我的。即使,忘不掉的,还有着对我的不原谅。即使,她的心底,依然有着别的男子。即使,我依然,耿耿于怀,她的不贞。但是,那一晚,我的心里,作出了让步,我可以不是她第一个男人,亦不是她唯一的男人,但是,我要是她此生最后的男人。

那一晚,我抱着她,说,紫荆,你是朕,此生的伤与药。那一刻,我满心的喜悦,满怀的悸动,只愿意,就那样,搂抱着她,静静老去。

那一刻,我却不知,我的爱,原是倾城伤,倾国痛。别后,方知相思浓!那一日,紫荆倒在我怀里,我紧紧的抱住她,是那样的恳求上苍,将她还给我,即使,用我的江山来换,我亦是无所怨言,亦是心甘、情愿。至为圣尊,俯视天下苍生,又能如何?我失去了此生的瑰宝,原来,此生,我所求,不过是,她笑意盈盈的站在我的身边,听我说,紫荆,你是我的女人,而我,是你的男人。

终是,彻底失去。

那一日,我抱着紫荆,静静的坐在冷宫的高阶上,太阳慢慢的落下,我一直一直的抱着她,脸色渐渐的冷峻,渐渐的淡漠,只有我知道,我的心,已成死灰,怀里的女人,带走了我的一颗心。

我与她,原来,一直占尽上风的,不是我,是她。我赢了天下,却是输了她,输了我自己,输得片甲不留。

中夜时分,我将她抱上冷宫床榻,为她掖好被子,侍卫长看不过去,说:“皇上,紫贵人已是去了,您……”

灿亮的宝剑,刺穿侍卫长的脖颈,鲜血喷涌,我冷声道:“打扰紫贵人睡眠者,死!”

是的,我的女人,只是睡去了。

我将皇朝至宝——绝世寒璧小心翼翼的放入她的嘴里,让她含着,我要她,不管睡多久,依旧面容如初,鲜活如初,我要她,在这里,静静的睡去,等着那一日,我躺在她的身侧,含笑驾崩。

没有人知道,自那一日起,我是那样的期待时光能够倏忽走过,我能够眨眼老去,我是那样的,期待,死神的来临。

我,依旧是我,日日端坐金銮殿上,淡定从容,威仪不可侵犯。

金銮殿上,朝堂议事,文武百官垂手侧立,我一身明黄龙袍高坐殿堂之上,皇叔立于殿堂中央,娓娓奏着边疆局势,说着各方探子回报,盛元朝使者不日将出使凤翔,凤翔朝魅王自亦魅归朝,久居西宫,不想,就在几日前,竟是莫名失踪,甚至是凤翔朝凤帝亦是不知魅王踪迹,为此,凤帝雷霆大怒,下旨各州郡全力查找魅王踪迹云云。

我听着听着,面上虽是波澜不惊,心思却早已是百转又千回,看着皇叔严整的五官,何时起,那样在我的记忆中永远蔚然如山、无坚不摧的皇叔,即使这一刻,依然脊背挺直、声沉如钟,但是,那炯然双眸中偶尔闪露的疲惫之色的皇叔,还有那上书房中谈着谈着便盯着炉火愣了神,壶中的茶水沸了一次又一次却是不自知的皇叔,如此种种,又怎能瞒过自九岁起便视皇叔如英雄的我的双眼?

皇叔的心思,我如何不懂?

是从那一日冷宫阶梯上,那个女子徐徐倒下的那一刻吧?皇叔低低的一声悲鸣,简单的三个字,不成音的音节,哽咽在喉口,生生的咽回去,但是,我能听懂,那三个字,只会是: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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