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前方就是神农山了,央卜颜一路都跟着他们,并且紧紧地挨着募兰湘云并肩而行,一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诸葛流云握着铁骨扇,双手抱胸地走着,时不时特别鄙视地瞟一眼她。募兰湘云则是挺无奈地任她说着,颇有气度地迈着优雅的步子走着。
“募兰哥哥,去神农山做什么?”
刚要回答,诸葛流云鼻孔哼了一声,立马接口道:“去办正事,我劝你苗疆的人还是不要上山为好。”
“为什么?我怕过谁!”央卜颜腰间抽出挞骨鞭,在自己的左手上掂了掂。
“还为什么,问你那好姑姑魅姜娘啊。”诸葛流云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她怎么了?”
听到这句毫不知情的疑惑,他正面看向了央卜颜:“哎我说,你好歹也是苗疆的族承,这个都不知道?”
募兰湘云也颇觉奇怪地停下了步伐看着她,他也是知晓的,当年那件事情轰动整个九州之域,苗疆惦记神农鼎的事情瞬间传开,神农山也是自此之后再不和苗疆打交道,甚至神农山禁止了苗疆族人上山。
“什么事情?与神农山还有我姑姑都有关系?”央卜颜触及到募兰湘云的表情,顿觉事情也许真的是挺严重,于是,收敛了性子,严肃地等着诸葛流云的回应。
“十六年前,魅姜娘挟持槐虚掌门之女断夏,以借鼎之名诱她将神农鼎带出神农山,之后神农山大弟子胥墨尘进入苗疆之地欲救断夏,并夺回神农鼎,不料身中魅姜娘的缠****。胥墨尘身受重伤和蛊毒,槐虚亲自前来才救走他,之后闭关三月为养伤,此后神农山与苗疆再无往来,苗疆觊觎神鼎之事也被世人所知晓。”
说到这里,诸葛流云看着央卜颜略显苍白的脸色,“你不是族承么?世人皆知的事情你不知?”
央卜颜震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下,皱了皱眉,正色道:“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隐情,缠****是我苗疆的禁蛊,一般人是启用不了这个蛊的,而且,此蛊伤身之甚深,我姑姑并没有使用此蛊之后会产生的异象。”
诸葛流云与募兰湘云对视了一下,又各自沉默了。募兰湘云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而诸葛流云则是询问道:“何种异象?”
央卜颜面色惨白,这个是苗疆一族的秘密,并不能说,咬了咬唇:“此乃我族内机密,抱歉,我不能说。虽不知为何我的母亲和姑姑要对我隐瞒此事,但是我必然会将此事查探清楚,还我苗疆一族和我姑姑的清白。”
募兰湘云沉默半响,不曾说话,径自往山那边走去。诸葛流云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随后也跟了上去。
央卜颜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这次她并没有跟上去,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不是么?手腕一翻,一道轻灵的光束往募兰湘云飞去。
放出飞行蛊,坐了上去,回头深深地看了那背影一眼,“让它跟着你,我会再来找你的。”于是往苗疆之地飞去,有些事情,她必须去问问姑姑,问问母亲,她需要亲自了解一翻。
灵雀山庄
云庄主行至布茬所住的院落门口,看云雀刚好从房间出来,于是问道:“雀儿,小公子如何了?”
“尚不知铜舒使了什么妖术,他丹田内的真气有流失迹象,岚依已经给他暂时护住了。”云雀面色也是微微愁容,来到灵雀山庄居然出这样的事情,她还是有些许自责的。
“那可有解决之道?”
云雀轻轻摇了摇头:“岚依没有办法,不过他们的朋友月色和九叶或许能有办法,想必他们几人收到消息已经在路上了。”
云庄主稍微松了口气:“雀儿,铜舒此次有如此大的动静必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小公子的功力颇深厚,还能伤他如此,我真担心你……”
云雀听着这话中的担忧,打断了他的话,宽慰道:“父亲放心,雀儿不会有事的,况且月色,九叶,岸城领主如果来了,定会出手相助。”
挽上他的臂弯,“岚依在照顾布茬,他近期也许还不会醒,岚依也是一夜未睡,让她顺便休息一下也好。您先去忙您的事情,晚上他们若是醒过来,我和您一起来看他们。”
云庄主面色果然稍微好了些许,点头应道:“也好。”
岚依靠着床柱,右手的两根手指一直搭在布茬的手腕上,感受着他时而稳定时而紊乱的气息,等到慢慢平和下来之后,她也慢慢闭上眼睡了过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床上的小身子颤了颤,岚依惊醒过来,立即看过去,只见布茬满脸的汗,眼睛想睁开又睁不开。慌忙将去感受他的脉搏,很乱,他的气息在翻滚涌动着。
“怎么了,布茬,你怎么了?”直接用手拭去他额头鬓角的汗珠。刚准备起身去唤云雀,布茬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眼睛慢慢睁开,轻声道:“我没事,就是……就是……无力再维持童……骨术了!”
“不能维持咱就不维持了,你现在不能再耗费你的气力了,我已经告诉九叶和月色了,他们一定会赶来的。”
“嗯!”布茬再无言语,慢慢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悠悠丝丝的金色光泽。
等到布茬再度恢复少年之容,岚依看着这个闭着眼睛的如画的容颜,与上次在魄罗草原看到的虽是同一张颜,而此刻,岚依不得不说太过于震惊,这个面容,与九叶的那张脸何其相似?
九叶一直在找她的胞亲,面前这张容颜,想着这一直以来的巧合,想着魄罗草原他换颜之时九叶的异样,当时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在这一刻终于成形——他就是九叶的胞亲,华胥后人。
疲累过后的布茬慢慢睁开眼,看向床边一直看着他的岚依,“怎么了?”嗓子稍显粗哑,不用维持童骨术,他的体力感觉恢复好多。
“布茬!你从来没有觉得九叶很熟悉吗?”
“怎么?”布茬听着岚依严肃的语气,咳嗽两声,撑起来靠着床沿,“九叶怎么了?”
岚依一把拿起桌子上的镜子,正面朝向布茬:“你看看。”
布茬看着镜子中的脸,真是熟悉,怪不得总觉得初见九叶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怪不得鼎塔之上他会铤而走险接住那无影针,怪不得铜舒和那个黑衣人要取他的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