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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台的亭台前,九叶休息的空隙间靠着亭柱,看向远方。呆了也有几日了,该离开了,以后也还是有机会再相聚的,母亲的故友,让她也心中备生亲切之感。
发丝飞舞,九叶看了一眼那瞬间收走的裙角,心中还是生出些许疑惑,遂坐到苏木身旁,不经意地开口。
“大师,沚灵为何只能在雪境之中生活呢?”
苏木执笔的手轻轻一顿,将笔搁置在笔架上,言道:“苏某也不知,捡到她的时候便是在太巫山腰的雪地中,那种环境,我也是受不住的,若不是和不周子赌约,我想我定不会去到那么高的雪山之上。当时我们也是不得其解,何以一个婴孩会在那个地方,又有着非凡的体质,不受那雪寒之气所伤,待得会行走之时便体态轻盈,在雪境之中来去自如,便是说飞行也不为过。”
“天生的吗?”
“是她自身携带的,只是不能脱离雪境而活。”
九叶面生疑惑,“这个事情还真真奇怪。”
苏木站起来,面色疑虑之后又慢慢恢复淡然,“九姑娘见过她了?”
九叶轻轻点了头,随即转了话题:“大师,我们三个商量了,明日便启程,去一趟神农山,这几日叨扰了……可有需要九叶代劳的?”
“这几日受教了,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些曲谱妙极,苏某定当传载下去。”
说着转了身看向远处的河景,叹了口气,沉默许久,“当年受制于礼教,我自是愧对于她,如今十年已逝,时过境迁,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双手负于身后,背影却也是显得孤寂,单薄。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不惧流言,可我一个一只脚踏入棺塚之人,便是有着这副容颜,又如何能带着花甲之龄去辜负她的芳华?罢了,她过得好就行。”
九叶不知这话再怎么接下去,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印入远方的风景之中,如入了画般让人为他心生惆怅。
沚灵靠着那山壁,眼泪不自主的滑落,是啊,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好一个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他十年前在意的和如今所在意的,都是她从未想过的,她想的只是他的情义有没有。
她在太巫山孤孤单单了三千多年,三千多年前那场决战,凤涅琴破裂,冰丝坠被抛出魔井,她被掩盖在这高地之中,长年下来,竟是成了雪山之巅。
三千年间吸取冰雪灵气修炼而得以长存,她想念璎珞,想念璎珞的琴音,想念娲神宫。那些时日,她总能听到悠悠琴音,雪传递着这些音进了她的心,更加盼着他能上山来。
而那日,他真的上山来了,虽然他已经受不住着雪寒之气快要倒下,可是她却是高兴,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化为了人形,却不想只能婴孩示人,被抱进他的怀里,她就那么看着这个男子的面容,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想了,就想跟他生活下去。
原本以为会一直这么平静,十九岁那年九月蓉的到访,让她乱了方寸,看着她胸前的流苏项坠,那是璎珞本体的碎片,她想起自己的身份,终究是不能和他一直生活下去的,碎片集齐,璎珞若重生,她要做回凤涅琴。
慌乱中,她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只是几日过后,苏木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保持着之前十几年一样的生活。她便也不再提及,直到十年前不周子来访论及灵器世家之事,她便知,碎片集齐时间不远了,再次向他表露了心思。
三天不曾言语,第四天,他便进入琉璃台,不见任何人,不理任何事,也不再见她,如今已是十年之久。
原来,只是礼教流言,原来只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三十五年,这么长的时间,居然就这样过了,两个人,居然浪费了这么长可以厮守的时间。
沚灵顺着山墙滑落坐地,许久,才爬站起来,侧着身子看了一眼亭台抚琴的两人,走近悬崖边,一头扎进了崖底的幽冰潭。
诸葛流云和募兰湘云进了洛城,挑了间酒楼就进去住店。
“掌柜的,来两间上房。”
“哎哟,少侠,只剩一间上房了,两位看看要不要共住一间?”
募兰湘云俊脸一红,忙道:“再来一间普通的即可。”
“少侠,普通也没了。”
看了流云一眼:“我们去别的客栈看看。”
“怕什么,两个男人,睡一觉,明日一早就走。”
募兰湘云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转身道:“我没有与人共处一室的习惯。”
忽然面前落地一人,也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似的,“募兰湘云,我找到你了!”
看清来人,还是如同上次见到一般,花花绿绿的装扮,腰间别一根长鞭,不是南疆那族承央卜颜还是谁?
诸葛流云面色一沉,颇为不悦:“追的那么紧做什么,你们苗疆的人怎么那么闲?”
“要你管,我又不是找你的,我是找我的募兰哥哥,我都说了要以身相许的。”话一出,路人们纷纷开始指指点点。募兰湘云尴尬不已地继续往外走。
“你去哪?不是要房间么,我今早就预定了房间,募兰哥哥我们一起住啊?”
诸葛流云眉心一皱,忽而手掌心拍了拍额头,心道:我操心个什么劲?随即面色舒缓开来,并且露出一丝邪魅的笑,他倒是想看看这家伙要怎么回应,于是双手抱胸靠着门框等看好戏。
“哎哟,这姑娘……”
“如今的小姑娘都开放地紧。”
“可不是么?世风日下啊。”
“……”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央卜颜睁大本就很大的眼睛,狠狠地瞪向周边的人群,“看什么看,想吃鞭子吗?”
说完抽出血红的鞭子,朝着侧边一空地甩下去,“啪”地一声,震天响,吓得周遭看热闹的人群立马散开,瞬间只剩了他们三人。
说来这个女孩也是有趣地紧,看看这脸变的,收了鞭子,满脸带笑地挽住了募兰的胳膊,温柔地劝说着让他同住,募兰一边抽出自己的胳膊,一边求救地看向诸葛流云。
诸葛流云哪见过这阵势,好歹他也是一风流公子,哪见过变脸如此快的,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丢了个你看着办的眼神就回里头了,“掌柜的,那间上房我要了,带路吧。”
“好嘞,客官您这边请!”
募兰湘云求救不成,于是边往里走边对央卜颜说:“在下怎能扰姑娘清誉,今日我与诸葛兄同住就好。”
“那怎么行,我既然都已经将自己许给你了,自然就不怕这些,募兰哥哥,喂!”
募兰湘云逃也似的跟进了诸葛流云定的房间,进屋就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