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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奴尸者

高原、平地、山丘、裂谷,风云、雷闪、雨雾、霜雹……错纵交织,相得益彰成大千世界、煌煌天地。万物赖以生存,万物享以其用。如此千奇百怪、光怪陆离的世间生存,则必伴有光怪陆离、千奇百怪各种生物。

打一比方,按犬科这一动物来讲:食肉性动物,耳长、体健,四肢、颜面细长,善于奔跑而吻端突出,其身毛发旺盛附着……如此论述当属一概而论的,可事实上真得能一概而论吗?

非然。犬科一类其种族内部之别,随处可见,不多赘述。

如这般,人呢?

几千年的时间长河中,星光照耀下人群攘攘的湍流中,其当如展现出来的那般整齐划一吗?如若不是,那其中特立独行的少数者会被人潮人海的“庸人”所接纳吗?

天生卓越者,天生愚莽者……无外乎都属“异类”两字!

如若天资不能使你超过他人太多太多,让所有人望尘莫及;如果愚钝不能使你摸上他人脚跟,跟着努力拍马附庸……还是选择平凡些吧。

可是,百灵之音注定了不能装聋作哑一生的鸡鸣,公鸭步伐注定了不能滑稽作态畅然一湾绿水……扮演,总留痕迹。

当这些痕迹被其他被扮演者所发现时,嫉妒、或恼怒,耻笑、或恐惧……霎那间出现。犹若晶莹如玉的冰层里裹藏了一颗大大的泥丸,那么碍眼,那么让人生出不愿遮掩的厌恶。

由此,“天狱”的出现堂而皇之。

其最初的初衷是为了隔离那些“异类”,当然这个初衷亦不怎么高尚……沧桑变幻几千年的演化,渐渐成为了当权者的工具——正如“金钱”这一概念的物什出现一样,最初只是物品间的交换工具,无外乎最终沦为上层者的工具。

张唐郑正是这一类被“隔离”的存在,并且有一个听起来那么毛骨悚然的名字——奴尸者。

三圣地儒家,作为从古至今在当权者的圈子里混得最好的存在,有这么一句话亘古不变地影响着几千年的人们思想——死者为大!

人都死了,你还跟人家过不去?还跟人家较劲?你是死人,你说了算。

可是,就是被人们尊为最大的——人死后的“尸体”。却有这么一群人,那么一群可以将“尸体”当做奴隶一样驱使人?怎能为凡人所容呼!

“我是什么人?”

一瞬间张唐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浓浓的腐气,转瞬即逝:“青衣卫!”

“青衣卫?”轶莫姬讶然失声、褚聪瞪大眼睛。

较与前两者,朴月风的神态不屑得太多,双眼讥讽着张唐郑握在手里的青衣令牌——石牌上棱角分明地刻着三条斜杠:

“三条杠?老夫杀过的青衣卫虽说不多,但也不在少数。你觉得,这样可以保你一命?”

说着朴月风自己先笑了起来:

“呵呵!明皇老人家也是有意思,定了所谓‘青衣夺牌’的规矩,真是想招揽人想疯了……老夫杀了你们青衣卫,难道就要去做青衣卫吗?他定的规矩,可谁知道是老夫杀了你们呢?”

“咳咳!”胸腹的喘息终于缓解了喉间刚才被剧烈挤压带来的不适,张唐郑缓缓站直身子,随手将手里的青衣令牌一丢,义正阳刚模样:

“逼人如此,很有乐趣?”

“哈哈哈……有趣有趣!”朴月风张口大笑:“这些年早听说明皇见老,果不然啊。窥一知二,身为青衣卫对青衣令牌的态度如此随意,真是有辱我对青衣卫的印象!”

话音一转:

“可是,老夫逼你,你又能奈何?”

“那你就去死吧!”

伴随着朴月风的话音落下,即时有张唐郑的话音响起——一起一落,无瑕疵的衔接。紧接着却是来自轶莫姬和褚聪口中的惊骇而叫:

“啊!”

“诈……诈,尸!我的亲娘舅嘞!”

“他娘的,果然有古怪!”朴月风亦是被惊了一身冷汗!

一具本已经死去多日,躺在地上的冰冷尸体的一双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脚踝,放在谁身上谁能不惊出一身冷汗……朴月风还有嘴巴骂娘,已是江湖里混迹久了的处变不惊功夫:

“噗!”

一掌击中身下尸体,朴月风连退五步……

定睛再看,那三个话说是张唐郑几位兄弟的尸首,已经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迷之般的让人脸腮抽搐的眼神,苍白若宣纸的脸色,不是死人又是何物?

“娘的!老夫活了几十年,算是头回杀死人,今儿尝尝鲜!”

身形一起,凌空拔高便窜了起来——身材较之略矮,本就和死人对战,气势上已经输了三分——这高度上不能再忍让了。

当前大手撺掇这气劲挥了上去。

死人就是死人,朴月风身为天灵境强者袭来的强劲手掌,其分毫不让,当胸就挺了上来,那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噗~

一掌打在尸首胸膛之上,却远没有拳拳到肉的感觉,反之似泥牛入海,说不出的浑身是劲使不出来……同一时间,在朴月风一愣神的时候,心海多年江湖滚打的危险直觉警报出滔天巨浪!

连忙抽身而退,这却踉踉跄跄退了六七步余……

摊手看去,表皮一层却已溃烂了大半——若将原来朴月风的手掌比作是迎着太阳生长的向日葵,那现在向日葵已经被当做瓜子,被野猪啃嚼了一通!

“娘的,邪门!”

朴月风咬牙破骂!郁结中,听来耳边褚聪的叫喊:

“老头儿,捡刀!捡刀啊!”

“老夫还用你教!滚!”

没好气地骂过去,朴月风捻手捡起地上的轶莫姬抛来的夜莺弯刀。兵刃在手:

“碰不得,待老夫将你卸八块!”

前文讲过,朴月风对轶莫姬挂名的父亲轶千古很熟悉,甚至知道轶千古活了五百多年的事情……这一点从其宁可得罪苍家、佛门也不愿意触碰轶莫姬,并心甘情愿任轶莫姬驱使的事情上就看得出来。

此处缘由,是因姑且算是年少时期的朴月风曾有过一段夜莺部族的生活,并且待了些年头。

夜莺部族擅用弯刀,朴月风的弯刀之法正是习自当年,虽多年未启,然宝刀不老……一刀若流星划过夜空,夜莺啼破拂晓,在破败的观宇内重现了夜莺部族的弯刀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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