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愿意做传师?”当话音刚落,数不清的目光此刻齐刷刷的射向白岩。这些目光如果能淹死人,那白岩此时绝没有生的希望。但这比淹死人更难受,死只是生命的终结,可这样的目光不是终结,是审视,是逼问,是质疑。这让白岩透不过气来,感觉这天地所有的重量都在这一刻向他压了过来,谁能承受住这样大的压力?
不解、尴尬、害怕。
他不明白什么是传师,传师是干什么的,在哪里干?如何干?为什么选他干?
此时许多问题排了很长的队盘旋在心头!但他还是能保持清醒,这也是他的一个优点,在任何自己不理解的问题面前从不装懂,又有多少人能做到了?也许为了显示自己的渊博,也许是博得人们关注,也许为了撑起自己可怜的自尊。许多人在自己和别人都不懂的问题面前,总是一副百事通的样子,但是他们好像忘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白岩显然没忘记这古训,他朝这声音的主人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中年人,他手中拿着一颗黑色的泛着青光的石头。长长的乌发顺着瘦削的脸颊垂到胸前。他并不高,也不魁梧。那挺拔的躯干立在那里能给人说不出的安全感和温馨。如父亲一般,眼神很慈祥,又很敏锐地瞧着着颤颤巍巍的白岩。这种目光,很难让人拒绝主人的任何要求,因为这种眼神里面看不到任何要求,好像在征询意见,又好像在鼓励你就去这么做。
“什么是传师?”白岩终究还是问了出来。他一定会问,尽管可能此时有那么多双目光照射。他不是不怕出丑,他不是不要面子,他更不是傻瓜。
不懂就要问,而且要向懂得的人请教,不管这个人年龄如何,性别如何,长相如何。只要他知道正确的答案。放下身子,请教自己不懂的问题,这就是白岩。他在自己不理解的事情面前,一直不曾变过,那怕这里是辽阔的广场,这里有很多人,他们很清楚的听见了白岩的问题,“什么是传师?”
再瞧这些目光所在的眼神,有惊讶,有鄙视,有嘲笑,有看稀奇,但很难发现赞赏和感激。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无知,谁愿意这么做?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答案,没有人愿意去做这种出头鸟,虽然大家都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可谁也不愿意别人瞧出自己的无知。也没有人感激白岩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团,也并不觉得他有多么值得学习,相反,觉得他很傻,为什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自己的无知呢?别人不需要懂,他也并不奢求别人去懂!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孤独的人,像行走在沙漠中的狼!
白岩很诚恳的望着这位白衣修士,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很肯定这位白衣修士一定会告诉他答案,而且一定不会嘲笑他。他相信像这种潇洒的躯体内的灵魂是伟大的,是可敬的,是值得信赖和尊敬的。
“幽圣,您----”一旁的检测员看着这位白衣修士很是吃惊的道。这位白衣修士所属命运派,级别,化圣圆满,距成神也就一步之遥,可这一步却很遥远,否则神这个级别就不会让那么多修士神往。
幽圣,他微微扬了扬手示意检测员自己来处理这个问题。他的举止是那么的得体,既照顾了检测员的意见,又让白岩感受到了正视。
“传师,每个派内都有,你现在检测的地方是命运派,我只代表命运派邀请你。传师主要任务是负责人类从动物躯体向人类躯体转化的引导和护法”幽圣缓缓的道。就像老师给学生授业,又像父亲给孩子解惑,简洁且一语中的。
“可以带上同伴吗?”白岩再次问道,全场一片哗然。
“哦?”幽圣似是很感兴趣。
“她是我的同伴”白岩说完指了指队伍后面瘦小的万不去。她被白岩一指后,很是意外,又感觉在意料之中,他是不会丢下自己的。万不去觉得他的身躯是那么伟岸,她觉得他是那么值得依赖。虽然他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有些人你只见过几次就很了解他,而有些人就算终日在你身边,你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因为,我答应过在她修炼出人类躯体前帮助她的”白岩又补充了一句,他觉得答应了别人的事就应该做到,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嗯,言而有信,传师确实应该有这个品质!”幽圣点头道。
“那我就带上她”白岩再次打量着幽圣确认道。
“嗯,小竟,你接着检测,这位就交给我了,打扰了”幽圣对着检测员抱拳道。广场上开始窃窃私语,接着这声音犹如波浪掩盖了这片刚刚还安静的广场,热闹看完了,都接着做自己的事。
白岩拉着万不去的手跟在幽圣后面,远远望去,就好像幽圣饲养着的两只宠物,乖巧的跟在他身后,只见他们朝着广场边缘的那座楼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