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刚刚升起,东方彩云隐隐可见,柔和的光线穿透薄薄的雾气,照在郁郁葱葱的山野,溪水潺潺,绕过一片竹林流进山涧然后远去。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沧溟……”
伴着鸟鸣,一个洪亮的声音朗诵着,只是声音中很明显有些稚嫩,想来声音的主人年龄应当不大。就看见在那林间,有一位身穿灰色短袍,身材瘦小的少年,站在那里,身形笔直如竹子一般,他面容清秀,棱角分明,一看就是一个秀才胚子。
“凡儿,快进屋吃饭了。”一个甜美柔和的声音从林间传出,光听着声音都能觉得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来喽,娘。”少年高兴的回应着,变拿起架在竹子上的书,朝着林间跑去。
没跑几步就见竹林中出现一片空地,有一片半圆的简易花圃,里面各种花开的争奇斗艳,有些藤蔓的花,顺着竹架爬向了花圃另一头的竹屋。竹屋不大,也就和一般的房屋差不多,但却很精致,门口的檐下挂着一块木匾,匾是原始木质的颜色,上面写着‘紫竹轩’三个字,字体端正,却没有庙宇中的那种威严,落笔修长蜿蜒,透出一股洒脱清逸。这便是少年的家。
少年叫云凡,就住在这竹轩里,女人名叫木清,是他的母亲。木清本是安国青田郡一富商的女儿,在十九岁那年外出探亲是遇到劫道的,幸好遇到云凡的父亲云舒路过获救,两人相见如故,便心生爱慕,一路护送木清回家,言谈中两人更是情投意合,云舒是当时安国年轻的官员,为人正直儒雅,前途一片光明,双方的父母也很中意,便在次年结婚。后来云舒进京为官,见君主享乐无道,王公大臣更是鱼肉百姓,曾多次上书直谏,惹得君主和大臣都不待见,所谓武死战,文死谏,云舒便弃官离去,从此和木清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游安国的山水,在云游途中也帮了不少的人。后来木清怀上了云凡,到了现在的阳土郡定居在了这竹林村,如今也有十五年了。
“凡儿,今天读书可有什么收获?”刚进门,就有一个中年男子温和的问道。
中年男子便是云舒,他一身墨绿色的长衫,面容俊朗,儒雅中带着刚毅,目光柔和而深邃,好像能看透天地。
“都背熟了,就是不太理解其中的意思。云凡带点疑惑的道。
“不用明白那么多,等你以后自然会明白的。”云舒笑着道。
“哦,爹,你给我讲讲你游历的故事,上次还没讲完呢。”云凡笑着道,声音中明显带着兴奋。
“你们两就别聊了,快点吃饭吧。”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道。
就见一个穿着一身素衣的女子端着两碟菜走了过来。她身材苗条,眉如画,眸如水,鼻如琼,嘴如樱,声如蜜,发如瀑,娆而不妖,清灵秀雅,端庄不失风情,好似谪仙,恰若秋水。
“娘”云凡甜声道。
“清妹,辛苦你了。”云舒也柔声道。
“知道辛苦还不快吃,就知道聊天”木清道,声音里满是幸福的味道。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完饭,云凡和父母说了声就出了竹林,向着山下走去。原来竹林是在一座不高的半山上。
沿着溪水走了走大约有半个时辰,云凡便看到前面有一个村庄,这个村子叫竹边村,大约有二三十户人家,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里的人大多是猎户,有些也在村子周围开些地,种些粮食蔬菜,生活过得挺安逸,对于诺大的安国来说这里是被人遗忘的地方,每年也就年底地保会去镇上交税。这里离镇上要走一天的路程。
“小凡来了啊”刚进村子便有有人道。
“王婶好”云凡道。
“又来找虎子玩啊”又有人道
“是啊,林爷爷”云凡道
一路走进村子,遇见的人都和云凡打招呼,可见云凡很受欢迎的。
“小凡这孩子长得真俊啊”有人看着远去的云凡道。
“是啊,挺聪明,挺懂礼貌的孩子,和他父母一样啊,都是人中龙凤哩”又有人接道。
“他父母是大好人,救过我们的命呢”有人道,
“说起来他们一家在这里有十来年了,也不知道以前是干什么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呢。”有人好奇的道
“不管什么人,只要是好人就行了,他们是我们村的恩人”一个中年人道,满眼都是感激和佩服。
“凡哥,今天去山上的溪里抓鱼去?”一个略显肤黑,面容憨厚壮实,一身粗布麻衣,一看就是农家孩子的打扮的少年对云凡说到。
“好啊,虎子,现在还早,咋们晚饭之前赶回来,要不然娘又要担心了。”云凡看着少年说到。
这少年名叫林虎,是村里有名的猎户的儿子,也是云凡在村里最要好的伙伴。
“凡哥哥,我也要去,那里的山果很甜的,我要吃哩,你们给我摘。”说话间,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从屋里跑出来,拉着云凡的手撒娇道。少女也是一身素衣,声音清脆,扎着两小辫子,圆圆的小脸粉嘟嘟的,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灵动,一看就是个没人胚子。她叫林婉儿是林虎的妹妹,也跟着云凡从小一起玩。
“你这丫头”云凡摸了摸林婉儿的头,无奈道。他们要去的地方就在竹林的另一头,路也不算近,但他们去过好多次也知道没有危险。
“好吧,只要你能走动道就走吧,到时候可不许哭鼻子哦”云凡轻轻敲敲林婉儿的额头道。
“你才哭鼻子呢,哼”少女摸了摸额头,嘟着小嘴道。
“嘿嘿,凡哥,婉儿就喜欢跟你,连我这个哥哥都不如你亲呢”林虎对着云凡憨笑道。
“哪有啊,还不是这丫头喜欢听我给他讲故事”云凡笑着道。
“走吧,再迟天黑前就赶不回来了”说完便拉着林婉儿的手乡村外走去。
时至黄昏,云凡背着林婉儿走到村旁的小路上,林虎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三条肥硕的鱼,用草穿过鱼嘴提着。
“丫头,你不是说你能走动吗,怎么又要我背你啊”云凡对背上的少女无奈地道。
“人家是女孩子耶,当然不像你们走那么远都不累”林婉眨着眼睛道。
“就你理由多,下次再也不带你了。”后面的林虎道。
“你不带我就让凡哥哥带,你个臭哥哥。”少女转过脸对着林虎做鬼脸道。
“得,你凡哥哥好,行了吧”林虎无奈道。
“好了,我们要分开了,虎子,你拿两条和婉儿回家,我要一条就够了。”看到前面的丁字路口,云凡对林虎说到。
“凡哥,你每次都这样,总是拿少的。”林虎略带无奈的道。
“我们一家三口,你们家四口人呢”云凡笑着道。
“好吧,你说的总是有道理”林虎道
“那我们走了,你把这条大的拿上,婉儿,走了”说完便将一条最大的鱼递给云凡。
“凡哥哥再见,记得下次接着给我讲这个故事哦”林婉儿走到林虎跟前对着云凡摇手道别
“嗯嗯,好的,快回家吧,要不然伯父伯母该着急了”。云凡笑着道。
云凡看着他们两个向着村子走去,林婉儿一手提着个小布袋,蹦蹦跳跳的走着,在夕阳下,拉长了影子,感觉那么令人陶醉。转过身,向着山上走去。
“爹娘,我回来了”云凡在竹轩门口喊道。
“又和林虎去抓鱼了,拿进去让你娘做饭吧,你来书房。”云舒从屋里走出来看着云凡道。
“嗯,我这就拿过去。”云凡说到,便向旁边的厨房走去。“娘,今天抓了条鱼”
“凡儿想吃什么口味的?”木清笑着道。
“只要是娘做的我都喜欢吃”云凡道。
“嘿嘿,那好,娘给你做清蒸的吧”木清笑着道。
“嗯嗯,好,娘,我先去书房了。”说完云凡放下鱼便走向另一个屋子。
“爹,今天讲什么呢?”走进书房,云凡坐到书桌的一边,和父亲面对面道。
这是云凡的功课,每天早上读书写字,傍晚就听云舒讲一些历史典故,奇闻异事,山川地理,万兽百草,开阔他的眼界,云凡最喜欢的就是这些,他一直对外面的世界很向往,从小到大,也就跟着父母去过几次镇上。
“凡儿,你快十六了吧”云舒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说,而是问了云凡年龄。
“嗯,再有三个月就十六了”云凡道,但心里奇怪父亲为什么为这个,他应该知道的。
“十六岁你也是成年了,我教你的知识是让你明事理,辨是非,我不要求你做什么大事业,只希望你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云舒对云凡认真的道。“但不管以后你做什么都要记得家训:一不可为官为虐,二不可为富不仁,三不可违心违德,给你取名凡,就是希望你快乐平凡的生活一生。”
“呵呵,以后不讲了,该教你的都教你了,以后得路还要你自己走,等你成年的那天,我给你一件礼物,到时你想去看外面的世界就去吧,记得常回来看看就好。”云舒笑着道。
“什么礼物?”云凡好奇的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云舒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