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不患耳聋 保福从展

问：“欲达无生路，应须说本源。如何是本源？”

师良久，却问侍者：“适来僧问什么？”

其僧再举，师乃喝出曰：“我不患聋！”

《景德传灯录》卷十九页三六九

【白话新唱】

僧人问：想要体会诸法本不生的至理，就要先认识人人的本来源头。请问什么是本来源头？”

保福从展沉默了很久，才转身问侍者：“刚才这位兄弟问了什么问题？”

僧人以为保福从展没有听清楚，就把问题又讲了一遍。

保福从展立刻大喝一声说：“我耳朵灵敏得很！”

【分析与鉴赏】

非常明显的，保福从展把问题听得明明白白，只是他听若无闻，因为什么“无生”啦、“本源”啦这些佛学的专门术语，对他来说都是一些无意义语，从左耳听进立刻自右耳跑走了。

僧人以为“无生”、“本源”是实有的，保福却知道世界上的事物如镜花水月一般虚幻，“无生”、“本源”之类也如镜花水月一般虚幻。

如果修行人放弃世间的虚幻，为的是追求超越世间的虚幻，那么，刚刚把前门锁起来防止野狼侵入，后门又为虎豹大开，等于是一样愚痴。尤有甚者，修行人又常常不自觉地认为沉迷世间虚幻的是欲望浊重之人，而沉迷出世虚幻的是清高不俗之人，所以呢，修行人反而比平常人多一层我慢与骄气。

回到保福从展这句话，“我不患耳聋！”乃是一句从僧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当头棒喝的话，属于言语奇袭的作略，是有能力度众生的禅师必备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