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自有杀人刀，活人自有活人剑。有杀人刀无活人剑，一切死人活不得；有活人剑无杀人刀，一切活人死不得。死得活人，活得死人，便能刮龟毛于铁牛背上，截兔角于石女腰边。
《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七，
大正藏第四十七册页八三七下
【白话新唱】
大慧宗杲说：“要让人开悟，要有杀人刀；要让开悟的人启发机用，要有活人剑。
“有杀人刀却没有活人剑，只会让开悟的人无事心安，对其他人没有帮助。
“有活人剑却没有杀人刀，只会使凡人有更多的智识见解，对自己的烦恼没有帮助。
“如果有杀人刀使人开悟，又有活人剑令他悟后起用，这是第一流的大禅师。”
【分析与鉴赏】
“杀人”，在这儿意味着把人的自我杀死，也就是开悟。开悟者，是没有自我的人。
“活人”，意味着让没有自我的人具有权巧方便来“杀人”。
杀人刀先，活人剑后，一个开悟者会说：“旧的我死了，新的我出生了！”
附带一提，什么叫“刮龟毛于铁牛背上，截兔角于石女腰边”？
龟毛、兔角、铁牛、石女，都是言语创造出来的虚构之物，用来比喻现实的世界同样是如梦如幻的虚构之物。
在没有体会世界虚幻以前，被世界迷惑得团团转。
体会世界虚幻以后，就不被欺瞒了，反而可以出入幻相，逍遥自在。
自由，对未悟之人是一个不可及的妄想，对已悟的人才是一个有意义的语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