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我就被一阵清爽的果香气息给唤醒了,不用向窗外外看,我就猜的到这儿是我家这栋楼前的蔬果林。这片林子主要是被一片篱笆墙围好的,由我的爷爷以及小区内管理委员会的几个大爷大妈们负责打理的。
“呦,朱校长回来了?”看到这辆别致的大众汽车,一旁的邻居笑着与车里的爸爸打招呼。
看样子老爸的人缘是很不错的,一旁年纪很大的老爷爷接过话头,“是啊,朱校长今天应该忙怀了吧?听我孙女说,今天学院里产生了‘爆炸性新闻’?”
“啊,算是,但也不是,”老爸回头向我示意到家了,一边下车,“这不是,去学院把我的宝贝儿子接回来了。来儿子,向郭姨、牛爷爷问声好。”
我也不算拘束,毕竟在寺院里曾经与师兄弟们一起接待过各路大人物,倒也不会紧张,“郭姨,牛爷爷,你们好。”
牛爷爷也很好奇地打量着我:“哎,好好。这孩子,真懂事儿,叫什名字啊?多大了啊?”
我则礼貌的回答道:“我叫朱菂,今年12岁了!”
“是啊,连我都听我儿子说了,他告诉我:‘一个身穿僧袍的大哥哥帅气而礼貌的背着一个脚上扭伤的大姐姐,并把他送到主席台上’,这‘雷锋精神’真是引得全场欢呼呢!”郭姨一脸惊奇的补充道。
牛爷爷夸赞道:“哦,朱...菂,原来你就是那个朱菂啊!行,敢于挑战‘三元试’,真有志气。”
我苦笑着回答道:”牛爷爷、郭姨,您们就别夸奖我了。我只是做了我能够做的,也是我应该做的事儿而已,没有那么大惊小怪的啦!’
“行啊,这小伙子,没想到还这么谦虚。唉,老郝啊,没想到你有个这么好的大孙子啊。”牛爷爷感叹道。
“我说老牛啊,你就别跟这儿长吁短叹的啦,”正说着,一个老奶奶从一边的窗台前搭上话来,把目光转向我:“早就到饭点了,你看这孩子都坏饿了。朱菂,来,上刘奶奶家吃饭来吧。”
“就是就是,你看我这脑子,不行,上岁数啦。”正说着,牛爷爷转头孩子般地笑了,“我说孩子他奶奶,人家大孙子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是让他回家去吃饭吧。”
“咳,这倒也是。”刘奶奶理解着说道:“那行,小朱啊,带你儿子快回家吃饭吧,别让你老丈人等急了。”
出于礼貌,老爸微笑看看向我们这几个长辈与晚辈的交谈,笑而不语。听刘奶奶这么说,才接过话头,“那行,王姐,牛叔、刘姨,我们爷儿俩回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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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我就已经走到了家门口:果园小区24号楼2单元102。心里多少还有些紧张,以及莫名的喜悦。
老爸拍了拍我的肩膀,把钥匙递给了我:“开门吧!”
忙了一阵之后,老爸才告诉我家门口的这个防盗门的打开方式,于是我试着自己一个人打开了防盗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闪亮的金发夺人二目——“Welcome,mybrother。”说着,面前一个外国青年默默地给我一个不急不慢的拥抱,让我多少有些喘不过气来。
对于这个人,可能是由于记忆回溯的原因,我回答不了太清楚。他是我妈妈所在慈善机构无偿领养的外籍走失儿童。我只是在3岁懂事儿以后被我的妈妈介绍了一对衣着破旧的外国兄妹,我当时还小,自然也就没有看法,只是很高兴自己会多了个表哥与表姐而已。当时唯一记得只是作为一个不懂事儿的孩子,每天都会找当时的这位表哥玩而已。在三年前,我每年回家时都会遇到这么个哥哥外,实在就没有太多印象了。
没想到,小时候的泰古哥哥已经长得这么高大了:一头潇洒的金发,浅蓝色的眼睛下配备上标志性的鹰钩鼻,有这样的特征的男生应该是属于偶像派的典范,但是他却穿着一身朴素的牛仔服,看得出来已经洗了很多遍了。
尽管,我在小时候即每次茶余饭后都会找你学几句英文,可是,“表哥啊,你能不能说中文?都是一家人,我听着实在有些不舒服。”
“Noproblem.”屈起上身,泰古很绅士的行了个问候礼,回头向着屋里说道,“郝爷爷,您看看谁来啦?”
“哎,来了来了。”话音刚落,身着一身古旧的学究服的姥爷已经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向我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摔到,我急忙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姥爷,“姥爷啊,您慢点,千万别摔着。”
“唉,我高兴啊。”姥爷说着语重心长的摸着我的光头说道,“姥爷我除了在每年的除夕节看到你回家外,平时像孙子了怎么办?急的姥爷我睡不着觉啊!但是,这回怎么不等除夕节,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笑着回答:“哦,姥爷,为期六年的修行结束后,我一个人又在山上独自练了3年并通过了最后的考验,于是师傅就让我下山投亲来了。也就是说这次,不走了。”
“我的老友啊...”说着,爷爷礼貌性的朝着东方拜了拜,转头又问我:“慧明那老家伙怎么样?体格还行吧?”
我知道姥爷问的是华光寺里的老住持,也是我的师叔慧明大师。只听师叔和我说过,他与我老爷是至交,别的不愿多说。把我留在寺里修行,是为了报答老爷的一份恩情,别的就不愿细说了。于是我接着答道,“是的,师叔身体一向硬朗,还托我给您带回了这个。”
放在我手里的,是一包茶叶与一包种子。据说是师叔与姥爷在深山避暑时,机缘巧合间才寻到的一种名为“龙衫”的茶树,这种树我见过:整个树木粗壮挺拔,职业呈现少见的金黄色。据师叔回忆,当时是夏天,天气炎热。两个小孩也是贪玩的年纪,去一时间忘了回家,又困又饿的情形下,饥不择食就上树摘果子吃,后来又拔下大把落叶来生火。后来实在累坏了,就靠在了大树旁休息。一直睡到天亮,却觉得神清气爽,而且更神奇的是没有任何蚊虫来叮咬自己;当时两个小孩子也没太在意,就回家了。
我继续解释道:“后来师叔家道中落无奈出家后,四处修行时又一次在无吃无喝的困境中,带着徒弟们偶然碰到了这棵树,靠吃果子摆脱了困境。于是师叔大为赞叹,对着这棵树拜了三拜。带着徒弟们回去后,在藏经阁查询这种树木的来历,反倒在一本不见经传的《梓轩集》里找到了这种神木的来历:名曰‘龙衫’,由其树干长势苍劲有力,树叶金黄奢华,树形有如飞龙之势而得名。是一种非常少有的树木,树干可以充当迦楠木料,树叶可以入药,也可泡茶,有‘驱蚊醒脑之效’,而果实则祛痰养气。这次回来,师叔才托我把这压箱底儿的树种与树叶送给您——‘贫僧最好的朋友‘。”
“说到这儿,就够了;吾友,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听罢,姥爷擦去了眼角欣喜的泪水,想必姥爷还是记得那段过去的岁月的,转头看向我“好了,大孙子。看到你比什么都高兴,老伴,饭行了吗?”
“得啦,老头子。”正说着,伴随着一阵浓郁的菜香,姥姥端着两盘菜走了出来,“呦,大孙子回来了?快坐,别把自己当外人啊?”
“妈啊,看您说的,您的大孙子朱菂本来就不是外人啊!”老爸不失时机的打趣道。
姥姥赶忙补充道:“咳,你看我说的这是什么话。”姥姥把盘子放在桌上,“平时就是泰古这‘洋娃娃’在家,我都快说顺嘴了。”
“表弟,什么是洋娃娃?”泰古把我拉到一边问道。我心说我怎么解释?难道我要说:姥姥把泰古你这个外国孩子比作女孩子都爱玩的洋娃娃了?只得含糊对付过去:“姥姥夸你帅呢...”
姥爷也不说别的,问向老爸“得得得,郝云呢?那丫头什么时候回来?”
“哦,应该快了吧...”老爸看了看表说道。
正说着,门就开了,老妈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进来:“来来来,接应一下,呦,儿子回来啦?”
“哦,妈妈好。”我则条件反射似的起身回应道。
“来来,这是妈妈今天特意买的,来试试合适不合适。”说着,老妈就把其中一个衣包打开,递过来一件外套。
我用余光瞥见,太古的眼里有些失落,就说道,“妈妈,先别试衣服了,我们先吃饭吧,就等您了。”
“对啊,老婆大人。我都饿坏了。”老爸笑着说道。
于是,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团圆饭。
知道了“剧情”的我,多少有些无奈的想着:唉,这样的团圆,以后,还能有几次呢?
正说着,我的目光落在了姥爷的书房里的那一排排钟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