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武追过了一趟房便看到了母亲的背影,晚上传声远,所以他离的稍远跟着,跟了没多久,发现母亲进了一户人家,朝武对这带还是比较熟的,认得这是矿上机运队陈友农的家。想到这,朝武更是想不明白,平时母亲就说少和这些人走动,尤其是这陈友农,如不是母亲这般强调,他也不会把这人记得这么清,太蹊跷了,于是看四下无人,便偷偷摸摸的靠近那户人家,在离窗户还有一点距离的地方蹲了下来,静静的偷听。
“友农啊,听说你媳妇起了疾,我特意带了……带了点细粮过来看看。”
“我媳妇不打紧,这面我告诉你,你赶紧拿走,我不要我也没想要,是你硬要给我的,我说林溪啊林溪,你怎么还能如此糊涂!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你怎么这么不明白道理,你现在应该彻底和他划清界限,不应该再为他说话。朝武听着这个陈友农煞有介事的,不由得大惊失色,差点叫出声来,好在突然有一只大手牢牢的捂住了他的嘴。朝武接连吃了两惊,回头看时,发现此人正是孙鸿恩,自己在偷听竟没察觉有人近身。孙鸿恩慢慢松开手,顺带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朝武不要出声。
朝武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便听到母亲从里边传来的声音:“友农,算我求求你好不好,我们家三树也没做过对不起你们家的事,而且他也不是,只是一时糊涂……”
“友农,我知道错了,我想他也会知道,这个能不能给我……”林溪的声音越来越小。
“林溪,我们这是在帮助他!你怎么觉悟这么低!我觉得你也要认真的检讨一下,我马上去向区长汇报请示,明天大会你也去,对了,这个白面我可没有要。”陈友农说完,屋子里便传出了一阵收拾东西的声音。还有林溪的声音:“友农友农,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走!”
这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陈友农开门的声音,朝武正自发愁要被发现了该怎么面对陈友农和母亲圆场,没想到突然感觉身子被拉起,嗖的腾空飞了起来,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到了房顶。孙鸿恩慢慢把他放了下,望着快步走远的陈友农,又看了看不远处失魂落魄的林溪,最后又望向朝武。
朝武小心翼翼的将头伸出房顶边缘,看这高度怎么的也有三米来高,不禁内心暗暗喝了声彩,但随即回过神来望向孙鸿恩:“你……师父,您怎么会在这?”
“说来话长,刚才那是你母亲?那个友农是什么人?”孙鸿恩依然低着声音。
“嗯,是我母亲,那个人我不怎么认识,只知道叫陈友农,好像是矿上的什么队长,我妈平时不让我和他说话。”
孙鸿恩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说这些,当即话题一转:“明天还是按约定来我那学功夫吧,对了,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么?”
朝武本来还在想他父亲,可是孙鸿恩的话,让这个小孩马上来了精神:“你跟踪我是不是啊?”
“哼,跟踪你干甚,话说你走之后,老头子稍事休息,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两声稳健的脚步,一般人步伐零碎随意没有气力,显然这是个练家子,而且武功不弱,但老头我自从来这支起这个棚子,直到今天骗你些白面,真没见这镇子有什么厉害角色……”
“啊,你骗我?”朝武一脸疑惑的插嘴道。
孙鸿恩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起身就追了出去,一出门听得脚步已经奔向了十仗开外,那时天还没黑,我不敢声张,只是慢慢的挪步跟着,但那家伙好像听出我来了,我感觉他脚步越来越快,步子越来越大,我便也不再隐藏,大步流星的跟上,想是那家伙考验起老夫来了,只听他步子时有时无,若即若离,与我已有百十来仗,我看前方已经要进山了,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便运气疾奔,那厮居然放慢了脚步,好像故意要让老夫似的,我这个气,当即使出燕子功,噌的追到了他的影子,只见他除了带个大白口罩略微胖点,穿的和平常人没半分不同,这要是突然闪到人群里摘了口罩,决计看不出来他是个练家子。猛然他回头瞧老夫一眼,可步子并没有放缓,我就看见他那双小眼睛眨巴眨巴形同鬼魅。可最让老夫惊奇的是,他居然始终和老夫保持着十步左右的距离,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我顺着他转过几个山脚,他便开始加速绕着山往回疾奔,这一下让老夫着实紧张了一把,我这引以为傲,驰骋战场的燕子功,居然被他肆意的甩掉了!我这哪甘心,拼了老命的追,这不追到这附近他突然不见了,无声无息,老夫还要喘两口才能定下来,莫非老夫遇到了鬼?休息片刻我便跳上了房顶,这不看到了你……”
“啊!”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孙鸿恩和朝武相顾一眼,同时想到:“陈友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