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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行动(下)

时光不待,稍纵即逝,更被说在这了无天日的监狱之中。人生的时光短暂,对于苏门这里的绝大部分的囚徒们来说,所谓的人生不过就是一颗摇摆不定的稻草,不准哪天就倒了。就是在这些人眼中,也许倒头睡一次觉、做一场梦,醒来后说不准亦也就已不在人世了。他们是一群自暴自弃的人,是一群早已被磨灭了激情的人,他们对生活已是没有了任何的期望。他们看待余下的岁月如大山一般,压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只想以死亡来结束这些无止境的折磨。可他们又不愿意死去,不愿意就这样狼狈地死去。他们被自尊和生存的渴望架在了生与死的边缘,成了一群混混度日的行尸走肉。这就是苏门的囚徒——当然,只是绝大部分而已。

苏门大厅,傍晚时分。

在那同一个角落,同样的人在做着同样的事。吞咽着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很是自然地用那老练的手指敲打着不知名的节拍,似乎这是他很久以前就养成的习惯。悠然地坐在这里,好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好像他一直都在这里——他本就是这里的人。没有人不注意他,亦也没有人“注意”他。他被滞留在这淡淡的角落之中,想要与这环境融为一体。现在他不喜欢被人注目,越少人警觉他越好。在这默默无闻的时候、在这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就在这此时此刻,观察人们的举止似乎已是他的一种习惯,也成为了他的一种乐子。不知觉中,露出的无言的微笑,丝丝地诠释着他的野心。他大可放手去掌控这里的一切——尽管他初来这里不过三天。

“呵。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嗯?”深沉而野性的语调从旁发出。

“贾斯里奇先生,你知道吗?”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不紧不慢地道出,挥了挥手,晃动着他的脑袋,“注意并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在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好东西与坏东西。仅有的是利己与损己的区别。”

“哼——呵。”布兰德笑道,“索拉德你小子口才这么好,怎么?不去当律师,却来住监狱。”

“呵呵,你可别折煞我了老头子。”布兰德握着勺子,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如此懒散的样子不禁想让人揍他一顿,“口才好不好,我自己知道。至于我想做什么,那是我自己的事,任何人都没权插手——也没办法插手。”

布兰德也是摇了摇脑袋,僵硬的锁骨发出清脆的响声,“呵,一个玩笑而已,你就上纲上线了。还以为多大点气量,不过如此。”

“切,我这还不是一样,倒是你有没有搞错。”索拉德一如既往地嬉皮样,让人越看越生气。

“切——”

“好了,就别说废话了,东西——拿到了吗?”索拉德不紧不慢的说到,晃晃悠悠地,声音很是飘渺,让人抓不住也摸不透,似乎也是只这样才是真正的属于他自己的性格罢,“怎么样?别给我说你还没有拿到,要知道小爷我可没有什么耐心。”

“呵呵,你觉得呢?”布兰德样子很是轻松,就如同往常那样——当然的,是在苏门以外的地方。那时的境况并不如现在一般,如此地——压抑、受困……当然了,那也只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是现在,不如以往。“喏。给你吧,这应该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布兰德想向索拉德抛出了一件不起眼的黑色物品,圆筒状,上大下小,表面很是光滑。他们是坐在最角落里的一座,基本没什么人去在意这里,就算是有,等见到了贾斯里奇后也不会有人来这里自讨没趣。所以基本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不大有人管,除非他们太过扎眼,否则狱警都不会来这里的。“真不知道你要手电来做什么,最好这东西真的有用,不然……”布兰德再次做出了他的老牌表情,威胁、完完全全的威胁,抹脖子的动作十分的熟练,一丝丝杀气不经意之间就无声的流露出来,如此浅淡,亦又是如此之“明显”。“愚弄我的下场你懂的,最好别和我开玩笑,这玩笑的代价你远远支付不起。你是个聪明人,索拉德。我只想听到你行动的‘声响’。下次见面你最好带来好的消息。”语速如同平常,节奏有序。但也正是这种有序的狠话才真正令人恐惧。

“Whowo!”索拉德接过了手电却是没有要将其收入怀中隐藏的意思。单着左手将其在鼓掌间转动,控制着其运动的方向,如同是一件刚入手的玩具一般,玩弄不止,“你是在威胁我!!……”索拉德的目光如一把利剑那样直插对方的心脏,毫无保留、也毫不掩盖其锋芒,“还是说,你想控制我?”

布兰德并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表情倒是恢复了平静,不过……要是你的眼神够好,你可以发现的是。在布兰德他平静的脸背后的心情可没有如此平静,他微动的眉头出卖了他。那看似平静的发白双眉,其实微微地皱了下去。

“怎么,我没说错吧,哼哼——哈哈哈……”出人意料的是,在索拉德如此说过之后,他自己却首先自顾自地放声大笑起来,然而在这笑声之中却没有什么快乐的韵味。与之相反的是,在这不和现状的笑声之中飘渺地透出一缕幽然、淡然不可名的悲哀。“我真搞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总问为什么呢?你们。难道少一点疑问会死吗?那时候也是这样。”索拉德紧锁住他的眉头,不知为何地变得生气起来,就像是让一个拿着新玩具满怀兴喜的孩子,突然之间想起了挨打的记忆一般——那样地痛苦与暴躁。“听着,布兰德,”索拉德的心中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恢复了以往作风,“你……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仅此而已。你现在或将来也许还会活着,也许还是会如同你年轻时那样,仍能做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但同时你也需要清楚一件事。也许你能这样,那是因为我还需要你;也许你还会活着,那是因为我还不想让你死。”

“切——”布兰德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冷哼了一声。毕竟他也是在世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了,他明白,这年纪不大的青年却是有着那非同一般的经历,对方也是经受过人生冲刷的人,甚至这个年轻人所经受过的“起伏”比他所想的要多得多。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布兰德毫无所知,至少他知道,这个家伙绝不是什么善茬子——谁会没事做闲的得想去推翻苏门呢?对于布兰德来说,索拉德还不过一个陌生人,因为他对这家伙根本是一无所知。可出于那野兽的本能,他对于眼前的这个青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惧。“好吧好吧,算你赢了。我投降,我不说了行不,”布兰德又是那老头样,平凡朴素的气息掩过了那野兽的杀意。“我不就是心急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唉啦……贾斯里奇先生,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不需要这么认真的回答。这反而让我过意不去的。”虽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表情完全没有什么玩笑的意思。他在控制自己想要暴走的情绪,平静自己的内心,尽量能安然地摆出一副扑克脸。究竟是背负了多少“东西”在他心中,没有人真正的知道。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得不问,你究竟想拿这块手电来做什么?”布兰德如是地说到,不过这次不再有那灼灼逼人的气势,“面对这样的监狱,你究竟能做些什么?”

“很快就会用到了,我已经确定了我心中所想的那件事,”定了定神,露出了那浅淡的微笑,再次握住了他的勺子,“我现在需要一副远视眼镜,然后就是三个月以上的——禁闭时间。”那微笑之后的狂热又有谁会明白。

“老花眼镜?这东西有什么用,还有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有谁会戴这玩意儿?”布兰德不禁是嚷嚷了起来,不过也是,又是手电又是老花眼镜什么的,这咋一看都准觉得是在寻开心吧。天知道,这个姓怀特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有?不会吧,怎么可能没有?你不是说你什么都能弄到的吗,这会怎么能说弄不到呢。”索拉德带着那半讽刺的语气半挖苦的语气说到,任人听了绝对都会生气,“唉,早知如此,那当初要你又有什么用啊。真他妈晦气。”

“切——”布兰德短蹙一声,对其是感到十分地厌烦,对对面那个瞪着白眼,想必他也无语了,对于这种人。“没什么用那我就走了。是啊,遇见你真他妈晦气。”说着,布兰德就要转身离开,这回是真的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对于作为一名五十多岁的老龄人来说,他的动作是很麻利的,不得不说这个老头子真是如年轻人那样,有着一健康的身体。是源于平时的锻炼吗?

“欸!——”这回换索拉德急了,倒是说话流利了起来,“我说,等会。一个玩笑嘛,至于这么认真吗?喂,别过河拆桥啊。”

“滚犊子吧你!过河,拆桥的家伙是你好吗!是你。”布兰德也是不耐烦了,对于像索拉德这种家伙来说,大概不论是谁都会有一股无名业火在心中燃烧罢。

“喔哟,想不到你还真生气了。呵呵……”索拉德一脸装正经地说到,不过怎么看,索拉德都是想笑的意思,“喝!好啦好啦。不过那东西我真的需要。”

“哼——你一个青年,要老花镜来干嘛,装老、扮成熟?切,别开玩笑了。再说,这一个牢狱中,有谁会有老花镜?估计……”

“不,是有的,确确实实。”不等布兰德说完,索拉德便抢先发了话。

“呵,怎么可能……”

“是有的,仔细想一想。”

“不可……嗯?等一下。你……该不会要我去找那个老头子吧。”

“bingo!——就是这样”索拉德一脸平常,那种像是引导你的话语很令人厌恶——谁都会对他感到厌恶的吧,可又为什么想让对方感到厌恶呢……

“你这混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啊,”布兰德对着索拉德说到,一脸的无奈足以说明他此时的内心所想的什么,“切!你这家伙就是知道给我出难题。也罢、也罢,一切依你。”布兰德只好要了摇头,最终还是答应了这“无理”的要求。

“这才对嘛,”索拉德还是那一脸的笑容,只不过在这个时候的布兰德眼中,这家伙真的很欠揍。布兰德几乎想用桌上的那把餐刀直直的丢入他的嘴巴里,但却是没有这么做。“就这样了,我等你消息。有了这东西我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所以现在就先不奉陪了,”索拉德轻缓地放下了刀叉,摇了摇头。挥一挥手,转身就一步跨出,要离开了,“好运。”索拉德并没有回头,只是那样远远地说到。背对着布兰德,“背对着”所有人,就这么走在了路上,不管是哪条路,何种路,大概这才是他真正的行路法吧——与众不同、自成一格却又独行己身,怀着与众人相勃的态度走在与他人相逆的道路上。

“哦——”布兰德愣了愣,又立刻回过神来。手中舞动着刀叉,在那刀叉的相交之处;同时也正是布兰德所注视的地方。直直的望过去,能够显而易见地发现,这对准的目标正是索拉德.怀特。“很有趣的小子,你……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呢。在这消极而充满死气的现在……亦或那未来。……你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步’。哼哼……”……………………时间仿佛在此刻永远地定格了,一切都是无言,一切皆为黑白。在这苏门最严密的大楼中,如此多的众人、如此多的罪犯、如此多穷凶极恶的人,在此刻都变得芸芸众生。如此普通——别无他二…………他们也是如此不同寻常,他们成为了见证者。他们在此时见证了一个传奇的诞生,尽管这些人他们本人并不知情……“好运吗?”布兰德淡淡地重复了一遍。用着那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语调,重复了一遍。

……

“嘿,老家伙,”声音有着那淡淡地不满,“学我玩刀叉又算什么。”

“What?!!”正沉浸在自己预想中的布兰德被这突如其来的吓了一跳。一抬头发现一黑影正笼在自己脸上,不禁向后一跃,离开了自己的位置“What's-the-fucking-pop!!”(一句骂人的话,中文写出来会被屏蔽,大家明白就好。)缓了缓,才发现,这家伙其实是索拉德。

“干嘛啊,这么紧张。”对着布兰德,一如如往常的整蛊语调不变,“莫非……你喜欢我?莫非你是个G字开头的东西”(这里的字指的是一个词,英文单词。以后的字也这么用。)索拉德一脸恶心地说到,气死人的本事一点也不见减少。如果是常人,肯定二话不说上前就想要给对方一顿恨揍吧。

“滚犊子你!别恶心我,”布兰德一边整理自己惊吓加愤怒的心情,一边答着话,脸上一脸嫌弃的态度暴露无遗,“你混小子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是凑在我脸上。”手中抓起勺子就往索拉德头上扔,以此来发泄心中的那点郁闷。

索拉德只是用手轻轻一挡,再回手一抓,那勺子像变魔术球般那样牢牢地握在了索拉德手中。“喂喂,我说。汤勺不应该是这么用的吧。汤勺嘛,是应该放在汤里的。”晃动着手中那布兰德的勺子,平摊着左手,索拉德如是地说,“吃东西会拉肚子的。”

“去你的,尽说废话,”布兰德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再慢悠地说到。他并不缺时间,相反,他正需要打发这些时间。“还有什么事。一次性说清楚,好吗?”

“哦,没什么,只是忘了点东西。”索拉德答应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找到了吗?”

“还需要确认一下。”

“那就你快去啊,还在这浪费时间。”

索拉德并没有立即行动。他的目光搜索着,像是真的在寻找什么,又像这只是好玩的一个笑话,“对了,想问你一件事”索拉德说到,目光却是放在布兰德的桌上,“你那盒牛奶还要吗?”

“怎么?你想喝。”布兰德一脸疑惑,随后又释然开来,“这种垃圾谁要谁拿去。”

“喔——”索拉德,长嘘了一声,便拧起了布兰德的那一盒“牛奶”,“你不要,那我就要了。”索拉德并没有寻乐子的意思,他是真的想拿走这盒“牛奶”。

“你要这种东西来做什么?”布兰德很是不解,对他来说,这种“低等工业化合致癌物”无疑是削减自己生命的好东西,“你喝这‘臭沟水’喝上瘾了?”在他眼中,这种东西简直比臭沟水还不如。要他喝这东西,那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是啊,我是上瘾了!”索拉德这回是真的离开了,直到在那分区的走廊之前,他从未回过头。在踏进走廊时,就已经没有人可以听见他说话了,默默地独行在昏黄、漆黑的道路上,“但那是对这世界上瘾了。”

看着索拉德的囚房,一成不变的简陋。缓缓地躺在这破败的床踏上,望着那黑地不成气候房顶,莫人在此时露出了一片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将那盒“牛奶”放在了那一边的墙壁旁,手指时不时碰着那冰冷的墙壁,他脸上的笑容又增加了几分。在那紧贴着这“牛奶”的旁测侧,是同样的三盒,它们如同复制品一般,相隔的距离是如此丝毫不差,即使是用丈量、用尺度,那也没有如此之精确。之间唯一不同的是,另外的那三盒都是空盒子。是的,三个牛奶盒,加一盒“牛奶”。

索拉德不再理会他“随手”扔下的东西。他闭上了眼睛,他现在需要的是体力,是应对明日的体力。他知道、也很清楚——在今日,他所表演的序幕已正式拉上了帷幕。而明日,将会是正章的开始——轻微地按了按自己身下的床,轻轻地叹到:“唉——这床真不舒服啊!”

————————————————————————————

翌日,清晨。

如同往常那样,在一日之初受当入耳的并不是那令人期待的鸟语,更没有那所谓的花香——这是在苏门,一个建在人间的无间炼狱。这里不需要美好的东西,需要的仅仅是约束与压迫。这里是一寸未曾受耶和华注意的地方,亦也是未曾受耶稣教化的地带。同时——这里也是一切恶人的终末。

“铮——滋滋……”日复一日的“美好”起床乐,在纽约时间的八点准时响起。如同将音量无限放大之后的“player”和磁铁放在一起后,所产生的连锁反应那样,对着人的听觉造成巨大的负担。

“嗯——嗯……嘶。”抱着头在床上仍是睡着,似乎是想与这“穿脑魔音”分庭抗礼——就是不给你起来。如此毫无保留、没有节制地喧嚣着自己的任性。可即使如此,终究还是这大喇叭更胜一筹。

“妈的,这还要不要人睡了。”索拉德一个翻身,便蹭了起来。一脸睡意朦胧的样子,很是直接地告诉了我们他究竟为什么会生气。“让人多睡几分钟会死啊。”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身体上已经在行动了。他的行动很敏捷,如同一只活泼的猴子那样,机敏、且具有很强烈目的性。“呵呵!——好啊,”索拉德那那监控的镜头面对着面,好似他能看清楚在那镜头后的那个人一般。低着头、默不作声,留下的只有在囚室中的人才看地清楚的笑脸,笑容很是浅淡,但又不得不去注意它。因为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诡笑,更像是来自地狱的邀请。“那么,我就让正章开始吧!这场世纪的‘狂欢’。”索拉德转过身——不知是有意或无意,他用的是军队的单脚转法。如果是模仿,那他就如一名真正的军人一般样,别无他二……看着他那孤单的背影,也就是这时,在那冥冥之中——属于苏门专属的丧钟敲响了,苏门剩余时间:3月01日……计时中。

“嘿!老家伙。”索拉德来到了平日的那个角落,尽量地不引人注意,也不希望有任何人注意他,正如那家伙说的那样。“我悄悄的来,我悄悄的走。留下淡淡的微笑,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布兰德随意脱口而出——足以见得,他是一名有文化的人。

“我记得这句话,好像是——莎士比亚说的……对吧。”索拉德已然来到这角落的桌边,他餐盘之中也就还是那么样,怎么说呢——一打盘马铃薯泥——说实话,我并不见的得这东西有多好吃。走到那对面的凳子旁,就坐下了。

“什么是好像,明明就是如此。”布兰德打趣到。

“别和我说这些,古代史我一窍不通。”在这说话的功夫里,索拉德已是抓住了勺子,开始着一日之初的“摄能”。“我对上个世纪的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吞咽着,那白色的流体食物。

“也对,我猜你也是这种人。男人嘛,就要只争朝夕。”布兰德说到,一脸过来人的样子,“不然,到了我这种年纪,你就得后悔了。”

“呵呵,老先生自然是老当益壮。更您相比,小子自行惭愧啊。”

“呵——哈哈!……”布兰德是笑了出来,“好了,臭小子又在拍马屁了——我说过,什么东西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你,就别说什么‘自行惭愧’的话了。我看得出来,你小子比我更有野心,也比我更加狡诈。未来啊——是你们这种人的天下。”布兰德随后又顿了顿,说到:“你要的是这玩意吧。”

说话间,只见一副金丝边的老花镜就这么不知觉地出现在了索拉德的视线之中。“想要就拿去吧……”一声苍老的话语在索拉德耳边打转、不散,就像是垂暮的老人所咽下的最后一口气,也如来自那地狱的魔鬼在脑后的窃窃私语。沙哑的喉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来的咎人,也如同是来自那索命的小鬼。“希望你真的能做到你所说的那样——虽然,我对你并不抱任何的期望。”平平淡淡的语句,就如同他早已看清楚他的失败一样,并没有透出任何期望的色彩。

“哟,鲍尔沙克,”布兰德轻声地晃了晃脑袋,叹着不知名的气,脸上浮现出各种的不易,“你还是老样子啊,鲍尔。刻薄的老家伙,所以说才没有人愿意和你说话啊......”到此时,布兰德又是呼出了一口长气。“不过说是说,归到底你可别把小子吓坏了,”他转过头,向着索拉德望去,脸上的无奈不减丝毫。“这小子可比普通人狡猾多了,也比普通人倔多了,”这时他一脸深有感触地说道,“到时别把自己气出窍,率先到阎罗王那里去报道了。要知道地狱可没这么好玩。”不知是否是受到了索拉德的影响,布兰德竟也是在这压迫的环境中蹭出了丝幽默。不过也对,自从索拉德来了以后,这里的确是改变了不少。举个最简单的列子——在平时,“四人众”的人从不会这么招摇地聚在一起。至于原因嘛,不用多说,只有几个字——因为这里是苏门。

“布兰德,如果你想咒我死可以明说。”鲍尔沙克的目光从索拉德身上游离到了布兰德身上,“我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而已,这里也不是外界,我并没有什么力量。所以,说话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如果说索拉德的目光是一把尖刀、利刃,而眼前的这位——他的目光就是那一颗蕴含着巨大能量的子弹,而这颗子弹足以穿透世上任何一块钢板。现在,这颗“子弹”就正对着布兰德的眼睛。

“呵呵,老先生。您还是这么爱说笑啊。”布兰德回应到。

“喂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索拉德才不管他们要不要就这么当众争吵起来,不过如果他们的争吵影响到他自己,这可就是大事不妙了,“老先生你也是,就他这个怂包——胳膊不如兔子长、眼睛不如鱼眼凸、身体不如蚂蚁大,就这种家伙您老有必要和他计较吗?再说,他也不一定能听得懂您说的话,说多了只会浪费口水而已。对吧?”说到此时,索拉德向布兰德抛出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多嘴。

“呵呵!......”布兰德白了索拉德一眼,不再说话。

“老先生何必为此动怒呢?在这国家(这里指俄国)“邻居”——中国有句俗语:‘怒伤肝、怒伤肝’。生气对人体是没有好处的,作为一名‘上流社会’的老人,特别是像你这种,应该是知道的吧。”索拉德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再说我们都是为了相同的‘目标’而聚集在一起的,不是吗?......就像是一群近代海上的那些冒险客们(这里指海盗,在此时的人们眼中,二十世纪已经是一个有点历史的年代了),为了宝藏而叫嚷着要出海,但在抵达终点前却要分家散伙的这种恶劣行为,不是一样的吗?”短短的几句话,却不经意间就说到了点子上,三人互相对视着,各自有着各自的“打算”。就像三只不同的猛禽一样——狮子、鲨鱼、猎鹰,各自属于不同“环境”的凶兽,现在,却要结盟了。

“咳!——”老先生先是咳嗽了一声,“和你这家伙家伙共事,似乎有点危险啊。”

“没错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吗?”布兰德很自然地活动了自己筋骨,发出“咔哒”的怪音。

“呵呵,怪我咯。”索拉德那招牌的笑容未曾消失过。

......

沉默良许,各自坐定(站定)......“期待你的表现。”老先生将自己的眼睛放在了桌上,蹒跚地离开了这无名的角落。

——————————————————————-——————————————————

索拉德囚房内,时间二十一时四十九分,日期三月三号。

昏弱的灯光在房间里“摇动”,明暗交接,闪烁不止......管制灯泡的笼状灯套上已是沾满灰尘与油渍,那微弱而仅存的光亮就是从这里透出来。虽然说苏门的历史不过百年,但不管怎么说,这家监狱的时代感是十分浓厚的。无法形容的感觉,如果硬是要描绘,那就得扯出当年一战时期的纳粹集中营了。怎么说,这所“S”号狱楼的房间简直是模仿出来的。同时就连当初那纳粹无形般的压迫与死气都是表现出来。当然更难缠的是那严密的防护措施,也正是因为如此,多少年来的狱卒都没有一个能够跨出这所监狱的围墙。这是一座“吃人”的建筑,是一所有去无回的建筑。

“呀!——”一声惊喜的声音在这房间中散开,而那声音的源头正是索拉德。“最后一枚钉子终于是被我给弄下来了吗。呵呵...哈哈——”那解脱一般的狂笑在传响、在轰鸣,在形成旋涡,在形成巨浪,“时间正好是最后一天,老天开眼啊,呵呵......”索拉德如同疯魔了一般,在一个人独自自言自语的,不过弄成这副模样也不能怪他——因为这两个月的经历,如果是常人......或许已经完全疯了吧......

一月三日,午饭过后。再次回到自己牢房的索拉德,不再像往常那样平静了。

(以下部分内容无科学成分,大家请不要尝试——当然,只是部分,不要太过追究)

他拿起了放在墙角的那盒“牛奶”,朝着房顶抛了抛“应该差不多了吧?”这么说着,索拉德的视线慢慢地向上微微的移。顺着他的瞳孔,直线而去的则是那“碍眼”的监控,“我们也是应该来解决这个棘手的东西了吧。”嘴角微动,一句说罢他的身体便顺着放牛奶的墙滑了下去——自然,自然无比。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好似一切就应该这么下去。他沉闷着头,就像一个对生活失去希望的平凡人——正好,这样的人在这苏门之中比比皆是。但,表面上所看到东西不一定就是真的,特别是我们这位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小伙子。索拉德虽是耷拉着头,但他空着的那只手已是伸到了床后,慢慢地、稳稳地摸出了一根细长的铁丝——准确来说,是一根被截断了的弹簧。“这监狱中的设施还真是好啊,床还真有床的‘样子’,”一手捏着铁丝头,一手紧抓住牛奶盒。然后......自然是用着锯齿法(裁纸的一种方法,有着整版邮票的同志一定知道)在牛奶盒上打着洞。不多久,盒子......穿了——没有流出任何的液体——一盒从未被开封的牛奶被“切”掉了一整面却未流出一滴奶状物,“哟,终于成冰了,”索拉德小心地拿捏出了一整块冰块,虽然还有着些许序状物,但确实是结冰了“我还在想着需要多久呢。”索拉德的狱房在最里层,当索拉德入狱当天,他就已经观察过苏门“S”楼的空间布局,到了内部也是。过了整整三日(事实上,严格来讲只有两日的时间)的观察,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里——十分狭小。狭小的空间却又有如此大的一个大厅,那么居住区肯定占不了多大的位置,但事实相反——这里的狱房却是一字型排开。那么疑点就出来了,如此多的房间却是以走廊式的布局林立,这么多的空间不可能排一长串吧。因为这里是地下,既然是地下建筑,那么建筑平面积便不能大过地上建筑多少。因为太大就会成为地下空洞一般的存在,再说直白点那就是地上建筑就会崩塌,没错是崩塌。

但这里却依然好好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所谓的‘走廊式’建筑其实是‘环形式’建筑。这只是设计者的一个微妙的心里误导,毕竟只是微微的角度改变而已,拿着手电站在建筑起点向前直射就能发现了,”索拉德对着那块冰做着“切割”工作,“也罢,毕竟这种长走廊给予人内心的暗示作用最强嘛。不过啊......这可苦了我不少啊。也罢,反正也找着了靠外的那边,也顺利拿到了化学物的结晶”这里的靠外的一边指的是靠近泥土的一边。因为,这狱房要节省面积就必须以环状排列在那巨大的大厅周围,所以每一间屋子自然有一面紧贴着地下的泥土——也就是那压积在厚雪下的冻土层啊。既然如此,那么将一盒牛奶冻成冰块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有一点,冻成冰块的“牛奶”又有什么用呢?

“啊......好严重的分层现象啊,话说回来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索拉德借着微光,仔细的为这颜色不一的冰块做着“切割”作业。(所谓分层现象,即是将溶解在水中的化合物利用冰冻与凝固点的不一,来使化合物分离的方法。)(再PS:凝固点都不知道的同志滚回初中教室门口罚站去!)

“哟,完成了。还真分了好几层啊。”索拉德用着三个牛奶盒装着三种不同的液体——透明、白色、透明。“既然水和乳精都有了,D-26的代替品也是有了,那就开始完成最后纪念吧......我的‘毕业照’。”

嘴上是说着,但手里的活却从未减慢。他将一片镜片从那鲍尔沙克得来的眼睛上拆下,用手中的铁丝圈了起来,又拿出一新的牛奶盒将尾部切掉,将镜片固定在尾部。(这里指的尾部,是一个长方体盒子中几乘几中,面积最小的那面。)又再次从床底摸出了数根“细铁丝”和那几个被用来做容器而截下的盒子的另一半,和一个新盒子的一半,各自减掉两面组合起来。(这种事就不必解释怎么做了吧,反正也没人去做。)形成了一个大的底部,用着铁丝固定。再用边角料将带镜片的盒子与大的底盒组合。再在前方留下一个小孔,在后方弄出一个长方形的小洞。接下来需要做的想必大家已经明白,索拉德顺着摸出了一张感光胶片,填在了方形空洞处——就这样,一部简易的老式相机就完成了。

“出来了,我的作品啊。接下来,自然就是毕业照时间啦。”索拉德半掩着东西边说着,“照张相,一切就可以万事大吉了!!”索拉德露出了大家所熟知的笑容,他已经——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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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一个从小在佛前念着勿念其他的小尼姑,十六年后,一段莫名其妙的婚姻让她回到世间。他是当今武林的翘楚,后起之秀,掌管着秋家堡,雄踞一方。他向来谨慎,却是唯独对她,千依百顺,他不畏惧任何的人,却是单单畏惧她的眼泪。她不知道自己这样会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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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世王牌女间谍,清丽少女,腹黑花心。为了姐妹与多年的对手玉石俱焚。异世重生,她只想和亲人好好的过日子,不料先是被抛弃,后养父又被强手所杀。我擦,老天爷这是几个意思?中毒,被迷路的魔君带入魔界,在那里遇见了腹黑小帅哥。好不容易回到人界,恢复正常,又因失足掉入幻镜,在仙界见到了绝世美男。哇!值了!她觉得此生无憾了。但是,杀父之仇未报,她狠下了心——“安静的美男子,再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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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你,为哥哥报仇!”少女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她精明的小脸。好不留情的按下了炸弹开关,拿走了塔牌。“幽,喧还活着!”林旭的话让冷血的你主流下了13年的第一滴泪水。自从那次,她不在哭,年仅3岁的她目睹了死亡的旋律。这13年,他没有依靠,自从杰出现,杰就一直是她的依靠。他已经完全融入了子幽的生活,子幽离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