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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定计

从23日起,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上甘岭这两个小小的山头上。上甘岭战役已成为了一个举世瞩目的大战役。

中国、苏联、美国、英国等国的报纸都开始了密集报道。

而45师这几天来一直把机关人员往坑道增援,以补充因夜袭造成的人员伤亡,并往阵地上送给养。

而损失了上万兵力,被打傻了的美军也下了狠劲。拼了命似地白天黑夜地对上甘岭进行炮火封锁,企图把坑道里的志愿军困死!

这天,王近山将军在西霞洞3兵团的指挥部驻地不停地踱步,忧心忡忡地在等待15军军长秦基伟,也在等待上甘岭阵地上的15军到底能不能顶得住的答复。

15军已经进行了七个昼夜的鏖战,那是怎样的七天七夜啊!15军的战士们与敌军展开了拉锯战,我一出一进,敌一攻一守。战斗是残酷和惨烈的,15军每天至少要打掉几个连,连军预备队都用上了。这个秦基伟还吃得消吗?

傍晚时刻,秦基伟赶到了3兵团驻地。王近山一见秦基伟,他不觉愣了一下,本是一个雄赳赳不可一世的汉子的秦基伟,几天不见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那面孔仿佛苍老了十岁,皱纹出来了,胡子拉碴的,憔悴得让人心疼。

王近山在心里叹口气:"唉,也难怪,他的一个师快打光了,作为军长的他,心里还能好过吗?"

王近山上前一步,握住了秦基伟的手,又拍拍秦基伟的肩,说:"老弟,你瘦多了!"

"你不也一样嘛!"

王近山两眼露着逼人的光芒,紧紧地盯住15军军长秦基伟:"两个字:打?收?"

听到询问,秦基伟百感交集。他像是汇报,又像是自语:"我一个师--45师搞得差不多喽,29师也拿上去一个团......"

"我问你能不能顶住?"王近山期待的目光凝视着秦基伟,说:"要是不行,你就下来,我叫12军顶上去!"

秦基伟好像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刺了一下,他满身的血往上涌,头上的青筋一下子暴露出来,大声地吼起来:"我不下,不下!我死也要死在上甘岭!我死也不下!"

他的个性决定了他从来不服输。秦基伟和他的部队视荣誉为生命,所以他一下子在王近山面前"炸"了。此时,他倔强地说:"别看12军是你的老部队,他们打仗呱呱叫,但我15军也不是吃素的!就算美军是钢铁,我们也要吞下去!"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王近山猛地一拍桌子,又欣慰道:"一言为定,15军不下来。不过,12军也要上,我把12军交给你指挥,怎么样?我再给你配些重武器,还有一个喀秋莎火箭炮团!"

秦基伟缓慢地、有力地说道:"我们苦,敌人更苦!两军相逢勇者胜!我们能够坚持打下去!"

王近山顿时两眼放出光来,咬着牙说:"只要你守住上甘岭!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就在这天夜里,秦基伟把他的军警卫连派上了597.9高地。

带队的是连指导员王虏。王虏是秦基伟在太行山上时就跟着他的警卫员,数次救过他的命,身高1.83米,一个典型的山东大汉。他是带着九十六个人沿着八连上山的道路上去的。

这是一条通往597.9高地的必经之过路,1500多米宽的山坳是美军炮火的封锁区,一条用炮火编织的死亡之路。很多队伍都在这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这里甚至比在高地上牺牲的人还多。

当初八连在通过前,先将这片区域的地形、地貌、道路以及美军炮火和照明弹的发射规律侦察清楚,然后派出尖刀班,将敌人靠近这边的、威胁部队通行的七个地堡一一炸掉后才出发。全连以散兵为队形,时而冲刺,时而匍匐,时而卧倒,时而跃进,上到1号坑道,只损失了五个战士。

如果以枪法、格斗等来看,警卫连也许比八连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对于这种野战攻坚,他们却缺少经验。在通过封锁区时,牺牲了七十二人,包括王虏,只剩下一个副排长带着二十四名战士进入了坑道。

到这时,坑道坚守进入了最困难的时期。

但是,秦明扬和战友们对于敌人夜袭的反应已经成为了一种自觉和习惯。

24日,2号坑道里的战士进行了编组,组成了八个夜袭组。

秦明扬要求先带第三夜袭组出击的意见,遭到了几乎除他之外所有组长的反对。第六夜袭组组长陆健康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我们不能让某一个人拥有特权,你是坑道的支部书记也不行!我有一个你们绝对都同意的建议:谁先想出一个袭击的好办法,并得到我们大家的认可,就让谁去!"

秦明扬点着头:"这个办法我打狙击时就用了,公平,有利于杀敌!我同意!"

第四夜袭组长李大山头一昂:"为什么?"

秦明扬严肃起来:"因为我们是去打击敌人,不是为了去牺牲!"

李大山一愣:"那这个小组长俺不干了。俺这个脑壳是傻的!只怕你们把美国鬼子干光了也轮不上俺们,俺还不被俺那帮兄弟当美国鬼子干了啊!"

他这话倒引起了共鸣,又有陈千斤、盘应虎等人附和起来。

唐开基顿时生气了:"你们这是要当逃兵了?"

这话是脾气火爆的李大山受不了,他一蹦而起:"副连长,俺跟着你,你第一个叫俺打前锋,俺要是皱了一下眉,俺就不是中国志愿军!"

秦明扬再次把目光向八个夜袭组长投去,他们都是排长,因为大量减员,有的排连一个兵也没有了。但是,也就在这战火的千锤百炼中,个个都成了好汉!但是,他们说的也是实情,比如,这李大山对刺杀、投弹、射击,样样都拿手,更重要的他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有大无畏的战斗精神,有可以感染号召战友的气势。但是要他去想办法打巧仗,就有些困难了。

所以他微微一笑:"我们四川有句话: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把这句话送给李大山同志、陈千斤同志、盘应虎同志。如果你们还干不好,那别怪2号坑道支部撤你的职!"

这话把三个人说笑了,特别是李大山,摸着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道:"俺咋忘记了呢?"

群众讨论战术,是这支军队从红军时候就开始使用的办法。谁不会呢?

陆健康显然是想好了:"我想了一个洋办法,火烧!"

众人顿时来了兴趣。

陆健康缴获了一支火焰喷火器,这支火焰喷火器曾经把他的连长烧死。那惨景让他闭着眼睛都颤抖,不是害怕,是仇恨!骨头和血液都在颤抖!

进攻时,他把所到之处的美国佬都杀了,独独把那使火焰喷火器的美国佬抓了活的,逼着他教会了自己使用火焰喷火器。

现在,他天天晚上把这支火焰喷火器当老婆一样抱着,就等着给美国佬享受呢。

秦明扬摸着这个东西,也是心中一喜,那眉毛又跳动起来:"好!"但是,接着就皱起了眉,"我知道这发射时有很大的光亮,你会成为鬼子的靶子!"

陆健康冷冷一笑:"我自有一套办法!何况,美国佬那些怕死鬼都不怕暴露,难道我怕了?!"

众人顿时无话可说。

唐开基一拍大腿:"成交!来,我们一起来琢磨怎么搞美国佬!"

秦明扬点点头。

第七夜袭组的组长崔成仁却叫起来:"且慢,他有洋的,我这里有个土的!我出去,绕到敌人后面去,既不打枪也不投弹,只给他安些地雷。别盯着我,我的人当年可都是游击队的好汉,可以在敌人鼻子底下,想爬到哪里就爬到哪里!你们大概是干不了的!"

"谁干不了?!就你行,哥哥我没打过游击?小样儿!"

秦明扬鼓起掌来:"好主意!明晚你们小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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