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父皇才回过神,慈爱地看着我,微笑道:“我的虹儿比清平公主强多了,有如此出色的女儿,父皇深感骄傲,父皇终于理解了先皇当时的心情,那是一种喜悦和欣慰,也是一种惆怅,为何女儿不是儿子,为何皇位只能传给儿子。”
于是我接了下句,“所以,先皇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费尽心机想把清平公主推上皇位,想把风宜的未来交给自己最放心的人手里。现在,父皇想效仿先皇,对吗?”
父皇赞赏地点点头,“不错,既然你回来了,朕想借此机会让你当上太女,风泯太过残酷、风赛太过优柔寡断、风业(三皇兄)只想做武将、风澈太过软弱、风翎是个书呆子只懂得夫子说不懂得灵活善变、风豪心胸太狭窄没有一颗帝王的包容之心、风乾心机太深且狠辣不亚于风泯,风镜痴痴傻傻,风逍是个小顽劣且其母心术不正,他们都不合适做储君,而风杲、风领、风越他们年龄还太小太小,在这么多儿女中,只有你才是最好的人选。”看到父皇如此清楚地知道每一个儿女的情况,我真是感觉到父皇的良苦用心,我也理解了为何父皇总是感叹为什么我不是男儿,现在才理解,是他的儿子中没有一个是他满意的,他焦急,他忧虑,他欲言又止,最好化作无声的叹息。
风暮君是一个好皇帝,他想找到合适的继承人,可是找来找去,才发觉还是那个他疼爱的女儿最合适,尽管不忍心,但他还是希望女儿能满足他小小的心愿,现在的局势他比谁都看得透,所以这个面临着四面楚歌的国家,只有交给这个女儿,他才能安心。只是委屈了女儿,当初答应了羽儿,要给虹儿绝对的自由,可是他要食言了,当初娶她的时候他就发过誓,要给她幸福,要让她快乐,唉,只是面对现实时,他终究是负她最多……
我终究不知道该怎么说,父皇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我身上,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去当一个帝王,并且我也没那个心,帝王之路本是十分艰辛,况且女子称帝更是少之又少,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父皇,可儿臣终究是女子啊……”先不说天下人会怎么看,光是朝中大臣,都是不好对付的,难道要逼得他们一个个告老还乡吗?
“女子又怎么样?我的虹儿是巾帼不让须眉,若虹儿愿意,朕会助你成为千古一帝,朕相信朕的虹儿会是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女帝。”风暮君听到女儿的口气软了下来,欣喜之情不言于表,若是女儿朕的愿意,他会排除万难,不惜一切将女儿推上帝位。
看到父皇,我又想起了那个穿着蓝色儒服的儒雅公子,他有着酷似父皇的脸庞,他是个不错的人,我不由得叹息道:“可是……太子哥哥做的很好,也没犯什么错,他也是个优秀的储君呀,父皇,风宜国交付予他跟交予我是一样的,他日我一定会协助他的。”
“虹儿,你可知帝王心深不可测,人一旦做了皇帝都会变的,坐的越高,对权势就更加贪婪,上一刻还是曾经为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下一刻感觉到了你的危险,他会毫不犹豫地铲除你,风泯会是这样的人,风赛也会是,甚至包括风澈也会变,他们更加害怕来自兄弟姐妹的威胁,虹儿,你说父皇放心吗?”父皇的语气显得十分悲凉,是啊,他曾经也是在兄弟夹缝中成长起来的。
“父皇,你就不怕我会变么?你就不担心我会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不利吗?”父皇那么地清楚一个帝王心,他就不担心我也会被权欲熏染黑吗?我也只是一个凡人,不是不是人间烟火的仙人。
“不会,因为你是朕的虹儿,若你朕的对他们下手,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朕的虹儿朕了解。”父皇十分笃定我会保护风宜,也会保住自己的兄弟手足,呵,父皇也太高估了我了,我远没有那么伟大,若不是父皇,皇家的恩恩怨怨我根本不想理,天下与我何干?
“父皇,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太子哥哥还有几个兄弟还有培养的空间,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桑州洪灾,如何安置流民。”
“不错,这才是最重要的,那群老匹夫每天只知道嚷着治水赈灾,根本就提不出一个可行之法,真是气死朕了。”一提到桑州洪灾这件事,风暮君就生气。
“好了,父皇,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儿臣心疼,现在儿臣不是回来了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父皇此时生气的模样十分好玩,就像小孩想吃糖而吃不到气鼓鼓的样子。
“皇上,栖凤宫有宫女求见,样子好像很急。”福公公尽管很不忍心打扰皇上与公主的相聚,但是看到小宫女着急的模样,他还是进来禀报了,栖凤宫是太子东宫,难道东宫出事了?
“让她进来吧!”风暮君虽然很不乐意,但还是宣小宫女觐见。
“皇上,皇上,太子妃……娘娘要……生产了,求您……过去看看吧……”小宫女进来,看着皇帝就紧张,然后事情又急,说话结结巴巴,勉强只能听得到太子妃要生产了,青皇上过去看看。
“太子妃不是还有一个月再生产吗?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点。”宫女的话让父皇一头雾水。
“是蝶夫人……推了太子妃……太子妃摔倒了……然后肚子疼……现在……娘娘难产……”天子龙威,小宫女吓得更加结巴。
“请了太医没有?”看到小宫女吓得发抖,我柔声问道。孩子要出生了,希望没事,比较出生的即将是风宜国的第一个皇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