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哭着我就觉得恶心,肚子也恶心、头也恶心,全身上下就没有不恶心的地方。然后我就华丽丽地把自己恶心吐了。惊天地,泣鬼神。
拖地的大妈在后面嘟嘟囔囔,唉声叹气,指指点点……也就差哭爹喊娘了。我也懒得理她,要是平时,我早就先甜她一番然后再撒丫子跑了。这会儿我不爽,你最好也别给我添堵!
嗯,然后我就变换个造型,捂着耳朵撒丫子跑了。
正奔得欢实呢,咚的一声就撞上一堵肉墙,还是那种硬邦邦没什么油水的膘,“你眼睛长屁股上啦?”
说实在的,我心里都为对方不平,怎么就好好的撞枪口上了呢。算了,做了这么长时间中国人,那些转悠了几千年的礼节我还是懂的,道个歉也不会少块肉……好吧。我委屈地吸吸鼻子,“对不……”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只有一个感念,那就是——我歇菜了。
安建联!
“你不开心啊……?”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心里清楚!”
“肉肉。”多无辜啊,他看起来多无辜啊!
我自嘲的笑笑,“肉肉?还真实暧昧的称谓啊!”
“肉肉,我……”
“长的帅不是你的错,出来祸害人就不对了嘛!”给了他一个灿然的微笑,我笑着打断他。是了,我要让你知道,我活的有多好,有多快乐!没有你的日子,我一样灿烂!你不过是场华丽的梦罢了,我不过是到了时间走出自己的梦境继续现实的生活罢了,罢了……
“我先回去了。”越过他,也越过心中曾经怎么也越不过的坎儿,我曾经的贱人现在已经是邱莉莉的……联了。
靠在KTY昏暗的走廊,静静听着包间里顾天宇那清澈干净的声音,是一首叫做《不了了之》的歌,是对我和安建联走过的过去的纪念吧……他,每次结束一段恋情后,便会小有感念地趴在桌子上哼唱这首歌呢,每次都是,也仅此而已。
那个滥情又无情的男人……
晃进包间,把起酒瓶子就狂吹。王恺之有点看不下去了,夺过那瓶子怒视我,就跟被小日本儿扒了严刑逼供似的表情,受极了。我一勾嘴角,随手端起一杯直接泼到他脸上,湿漉漉的,叫一个美!
“啪——”特清脆一声,我脸上火辣辣的。
只见林姚插个腰,俨然鲁迅笔下的杨二嫂,像个圆规似的站那儿破口大骂,“你当之是什么?是你想泼就能泼的吗?”我张了张嘴,竟没发出声来。暗恨自己平时跟王恺之那小王八羔子的泼妇劲儿都哪去了!
王恺之当时就愣那儿了。能不愣吗,我和他泼着玩儿的时候,你个丫头片子还不知道在哪个小白脸怀里嗲呢!泼水,泼酒,泼染料,除了硫酸我们啥没泼过啊,用你个BITCH在这儿逞什么巾帼英雄?
昏暗的灯光下,那龟雏儿似是发觉我脸上唏哩哗啦的一片,他就傻了,能不傻吗,他个小王八羔子什么时侯见过我哭啊!然后他一个反手就把林姚给打掀了。看她捂着脸趴在沙发上哭,那样子可怜极了,就跟是我欺负她似的。
我心想,王恺之啊王恺之你动什么气啊?早在我进屋前听到顾天宇唱的那首歌的时候,就已经哗啦哗啦的了,干你家小姑娘什么事!我邓曼要是被她泼一下就哭了,那还有脸混吗?你个没脑筋的!
我嘲讽一笑,佯装无视,拿起瓶子又是一仰头,暗自为那小泼妇捏了一把冷汗。林姚,算你走运,要是邱莉莉在屋,管你是奥巴马的娃娃还是王恺之的老婆,你丫早废了!
正喝的HIGH呢,就觉身子猛地一轻,好像被谁给扛起来了,然后就晕晕乎乎的也没个挣扎的让他给扛出去了。我就嘿嘿嘿地吊着荡在他身后傻乐,为他感觉值,就我这一身的膘,令斤卖你也合适!
到了外面,我歪歪斜斜毫无形象的站着,看着某男蹲在我前面的背影。小风凉飕飕的吹着我半长不短的头发,拂过脸颊,还挺舒服!怎么,不无视我了?屈尊当坐骑了?然后我嘿嘿一笑,嗖的就窜他背上去了,真不怀疑,我祖先就是猴!
顾天宇的背,好温暖啊……
可胃里的翻江倒海却不会看时机,专挑着大好时候瞎折腾,然后我就又吐了。管他什么牌子,有多高档的衣服,在我的狂吐面前还不一样是块不禁脏的布!虽然我还是小小知道顾天宇跟我和邱莉莉的不大相同吧……
我鄙夷地看了他脏兮兮的衣裳一眼,在他背上肆无忌弹地比划起来,“看吧,再,再贵的衣服有什么用……不还是一样……一样!”
“对,我就是喜欢在地摊儿,嗝,上掏衣服……怎么样,你你,血洗商场就了……不起啦……!”
“切,我敢说……就那大商场,嗝,那帮牛B哄哄的服务员……见了你绝对一顶一的乖孙子……噗,还总是冲我们这些普通大学生,充老佛爷……你有什么好拽的?你不就一……嗝,服务员吗?充其量一大商场的服务员!”
一大早的太阳也不放过我,给我照的浑身难受。具体来说是大中午了,看起来又是烈日当头一棒的日子。我挣扎着起来,头疼,脑仁儿疼。我就想起每次吃核桃的时候,往门夹缝一放,“咔——”一蹩门,捡起核桃仁吧唧吧唧的吃,心里不禁颤了一颤,作孽啊!
我索性躺在床上装尸体,心想,今天哪儿也不去了。鞋带儿?去你大爷,我连伙食费都没了,还在乎这点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