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华洋做……”
“她已经被开除了！”
还没等我说完，顾天宇的声音直直泼下，给我兜头一盆冷水。我疑惑地看向他，却不见他看我的眼眸，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母亲，似又在为刚刚的失态略有掩饰。
黄夫人倒是不介意顾天宇的插话，依旧笑靥如花地看着我，“在华洋做什么工作呢？”
“主管秘书。”我索性挺起胸脯狠狠地咬着牙说，顾天宇，你真的是欺人太甚了！我就不信你也能连这点事实都否认了！
“哦？”黄夫人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然后转向顾天宇，“小漠啊，你之前不是在华洋做主管么？那邓小姐岂不就是你秘书？”
黄夫人略带笑意地撇了我一眼，接着说，“不知她犯了什么错误，到了要被你开除的地步？”
“无故旷工。”顾天宇面无表情。
黄夫人看着我，忽然扑哧乐出了声，显然是把我连同顾天宇都吓了一小跳，“许是她和男朋友闹了别扭，被关起来了……我倒是很喜欢邓小姐呢，希望小漠你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顾天宇没吱声。在我以为他就要这样沉默到她收回要求的时候，冷淡的不带有感情的声音，飘入耳际，“听母亲安排。”
黄夫人冲我嫣然一笑，转身随他而去。
而那笑容，却让我觉得别有深意。
拿起高脚杯，对着自己的影子，一饮而尽，再连咳数声。我本来就是个自打出生就没人要的灰丫头啊！顾天宇，不，顾宇漠，多么高贵的人呢，怎么会屑于我，屑于我们那点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的感情呢？
一直以来，只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还是的，命运这种东西，很难说清呢！有的人，天生被人呵护；有的人，天生不愁吃穿用度；而有的人，天生被人丢弃！就像我。
又一口，眼泪都咳出来了呢……
“这不是邓曼么？”
我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她。ROXANNE依旧优雅，带着她惯有的气质，那种处事不惊、不卑不亢、精明能干的气质。是我喜欢的气质，我也想这样。只是，我还没跟她多学几天呢……
“R老师……”我轻轻出口，忽想起，在跟安建联走之前的那段时日，我就是个普通的小白领，什么都不知道的，不用操心的小丫头呢。那个时候，还有顾天宇的小欺压，顾宇澈的温暖包容，R老师对我在工作上的指导……
平凡啊，但真的很快乐！
“是太想我了不是？这小丫头，还哭了！”ROXANNE好笑地抹了抹我眼眶，“升职是值得庆幸的事嘛，哭什么呢？”
“升职？”我略有抽噎地看着她。
“顾总不是安排你进顾氏国内总部了吗？放心，我会好好罩你的。”
“R老师你也被调去了么？”我无不高兴地问她，这样就好了，我一定要向ROXANNE好好多学些东西。
ROXANNE抿了口红酒，淡淡地笑，“算是吧。”继而转向我，依旧优雅的笑容，却在这笑间不经意地流出她的声音，若不是距她极近，还真不知道她是在说话。
“怪我，弄错你的身份了。”
见我略有疑惑，ROXANNE笑笑，接着说，“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二少派来的人，原来你我一样，都是黄夫人的人。总归你只要办好黄夫人交给你的事，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这是……怎么回事？
我谁的人都不是啊，我是顾天宇的人！
在洗手间里照了又照，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可是，顾天宇为什么偏偏注意不到我呢？难道勾引人的伎俩对他来说不管用？还是，是我不适合这种方式？
等等，镜子里的那个身影……
我猛然转头，恰巧那个人也在同一时间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的一刹那，竟都有一秒钟的微怔。不过，还是他先别过去了视线，与我擦肩而过。
“奶油！”我叫住他，他怎么可以如此无视我的存在？怎么可以！
顾天宇脚步一顿，却头也没回地冷哼出声，“邓小姐不是认错人了吧？”
“奶油！”我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你在跟我致气对不对，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你到底怎么了？”
顾天宇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俯看着我，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一挥手，带得我一个踉跄，借着酒劲儿不自主地摔靠在旁边的墙壁上，撞得我一阵挫痛，“这就是邓小姐惯用的伎俩么？”
“你……”我捂着撞疼的胳膊，看着那张明明很熟悉的脸，此刻却有着从未有过的陌生。是失意了么？不然，怎就会如此的天壤之别？
“哼，我可没有安家少爷那么笨，会中了你的美人计。”他毫不吝惜地抬起我的下巴，小巧的下巴在他略有粗糙的手掌里被捏得生生的疼，“是眼线就要安分守己，别做了出格的事！”
“你，你在说什么啊……”
“邓曼，我拜托你不用再装傻了，你是安氏窥伺我顾氏的眼线，也是我母亲监视我的眼线，一定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你明知道的……”
“不是？你敢说你不是安少爷的女人？你敢说你对他的念念不忘不是旧情未断？你敢说你留在我身边不是安建联的指使？你敢说你失踪的那些天不是和他谋划着怎么打垮顾氏集团，用你所谓的美人计？”
“够了！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