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看见了宫酥柳,那国色天香的容颜,国色天姿的神态……
她在愁绪?愁绪什么?为何愁绪?难道南落斜对她不好吗?一切的根源……为何这样模糊……为何这样难以理解?
网师园内
穿过那严禁紧密的长廊,那装饰精巧别致的廊亭和雕刻的花纹,已经深深的感受到设计此园林主人的独具精心,别出心裁的风格。
网师园里,那门户重叠的排排檀色木门,变化多端,原来“浓淡相宜”就是这样的体现,那类似小桥流水的山石,镶嵌在亭边触手可及的地方,玲珑紧凑,似断似续,外观犹如一对“拳石”,置身于前,瞬间就进入了一个千岩万壑之中……
南落斜,孤高绝俗的站立山石旁边,神思幽怨,深深的透露出沧桑与凄凉,静静的看着池中鱼儿,那欢快的身姿怡然自得……
“少爷……”
南嫂端着茶水上前,担忧的看着南落斜。
“南嫂……我这样做……值得吗?”
“少爷……人活一世,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和不愿意,如若……你真的不愿意,为何要继续下去,如若是愿意,何必舍不得呀!孩子……”
“嗯……当年因为侯景的举兵造反,使得建康名不聊生……父亲提及那场面,真的是触目惊心……十人之中,饿死的便有五六人,军民彼此相食,大肆抢捋财务,妇女,粮食……交通断绝的那几个月,饥饿到了人吃人的地步,连那些高官都去城外找野菜仔充饥,饿死者,陈尸各处,数不胜数……为之逃命,却把亲生儿子推下河中淹死,被杀之,扔于闹市,被众人分食之,骨头也未曾剩之,其儿子面皮割之,下锅而煮,其余儿子均被行了宫刑,显祖即位,梦见猕猴坐于自己龙椅,心中猜疑,下令下锅而煮……”
“少爷……那已经是上几辈之事,何必耿耿于怀……你父亲当年受命,不能违背,杀侯景之后人而夺玉,并非小人之举,交与宣帝才是错误决定……后人效之,应该是君臣之礼?虽然香残侯之父猜疑,未能齐,所以……并非你们之错……”
“可是……这样大业压于我父,几代相承……我……唉……”
南落斜陷入深深的哀怨,深深的无奈……
“莫儿……不必难过……如若不能行之,便是天意,不能违背!”
南嫂轻轻抚摸着南落斜的发丝,那布满皱纹的脸庞上,已经写满心疼……
走廊另一端,音尘绝潇洒的身姿翩然而来。
“音兄……”
“查到了……”
“……”
“是宫酥柳的……‘香心决’重出江湖,已经搅得各派自危……”
“柳儿……真的没有死!”
南落斜几分欣喜的表情显露,片刻,却又愁云弥漫。
“而且……有生还的人称……的确是宫酥柳本人,比四年前,武功高出许多,甚至……出剑便致人于死……”
“呃?”
南落斜惊讶的看着音尘绝,眼神复杂。
“有玄冥谷的消息吗?”
“没有!”
“弦子的毒……没有解药,不知会怎样?”
南落斜神色担忧的吐露。
“唉……希望能够逢凶化吉!”
音尘绝那丹凤眼里也露出忧色。
“隋令……找到多少?”
“五千!”
“嗯……音兄辛苦了,现在只等北仙赶来……”
“是的……成败……在此一举!”
说完,南落斜与音尘绝一起消失在走廊,离开网师园,向城南而去。
一袭赤色长衫,合身的披在南落斜健硕的体魄上,站立于城墙之巅,衣衫飘扬,那深邃的双眸几分冷酷,薄薄的嘴唇边一丝丝淡笑,毫无血色的唇瓣紧紧而抿,那道紧促的剑眉,浓密而整齐,轮廓分明的脸庞,一丝束发,在风的鼓动下轻轻摇摆,顺滑而充满凌乱之感……
“夫人,别来无恙……”
来人一袭淡绿色衣衫,纱巾遮掩了容颜,听见此话,惊愕不已。
“南落斜……真的是你!哼哼……看来我还真是愚蠢之极?居然出二十万银两请自己的夫君杀一个下人……哈哈哈……好笑,好笑之极!”
“说吧!为何苦苦追杀南星霜,不单单是想铲除一个异己那么简单吧!如若我没有猜错,南星霜身上一定有一样你非常想得到的东西?是吗?”
“呃?你怎么知道?”
红焦几分错愕的看着背对的南落斜,眼光凶狠之极。
“这个吗?”
南落斜高高举起手里一样东西,在红焦的视线里晃荡。
“怎么会在你这里?”
红焦更是惊讶不已。
“哼……怎么不会呢?夫人……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就拿去吧!”
说完,“呼”的一声向红焦扔了过去。
“我是称你为南落斜呢?还是莫死如?嗯……”
“哼哼……应该是夫君才对吧!我的四夫人……”
“咯咯咯……是呀!怎么忘记了……我是你的夫人,四夫人呢!咯咯咯……”
红焦掩嘴轻笑,扬起衣袖的瞬间,便手指尖夹着一枚飞镖,飞速朝南落斜投去,看似就要正中下怀,南落斜轻轻侧身,长袖一挥,“叮当”一声,掉落在地,忽然纵跃上前,一把卡住红焦的喉咙,阴森森的开口:“说……玄冥谷在什么地方?”
红焦被遮掩的脸色看不清成了什么颜色,只是狠狠的瞪着南落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