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了两月身孕,加之长途劳顿,致使身体非常虚弱!”
“嗯……好了!不许宣扬此事,知道么?你先退下!”
“是!”
大夫便提着药箱行礼离开了房间,房间内顿时柔软下来,南落斜静静的看着弦子,眼神里没有了冷酷与凌厉,慢慢的收敛了往日的沉稳,仍然那么眷恋的盯着熟睡的弦子,似乎被凝固了一般,未曾改变自始至终的姿势!
梦中人,三生三世,梦中人,经历太多波折与苦难,梦中人,背叛了最终誓言,撕扯着心扉,纠结着胸腔,侵袭着肺腑……
当菊氏等到自己的最初誓言,当将军凯旋而归,死亡,已经是一种升华,死亡,已经成了期待的快乐,死亡,是释放的解脱……
当感觉如此的临近死亡,弦子有了轻生的念头,梦中,没有了残侯那温存的目光,梦中,没有了残侯那漂亮的脸蛋,梦中,没有了残侯霸道的嘴唇……
“唔……嗯……香残侯……嗯……”
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看见了一个久违的面庞,用一种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呃……南落斜!你……你好吗?”
弦子陷入脑海的第一反应就是询问南落斜的病情,久久的理智终于被拉回躯体,那种难以言喻的痛楚袭来,直直的盯着那张没有血色的嘴唇,仍然那么让人望而生畏,身上的一股王者气息浑然天成,被掩盖的威严与冷峻,被南落斜极力的在收敛!
“是絮乐公主骗你来的边疆境地,我并没有时日无多!”
“呃……”
弦子有些疑惑,眼神还是盯着南落斜,不能转移,似乎是久别的朋友,亦是久别的情人一般,眼神里透着深深的悲哀……
“对不起!”
“……”
“既然来了,好好养好身体,你已经有了两月身孕,我会派映红过来照顾你,今天先好好休息,其它,明日再说!”
“呃……”
弦子惊恐的盯着那张嘴唇,慢慢的接收那骇人的讯息。
身孕?自己有了与香残侯的孩子?已经有了两月了……
这……这会是真的么?南落斜是没有必要骗自己的!可是为何没有喜悦,没有迟来的快乐,更没有感觉到新生命的跳动……
难道与南落斜有关么?两个擦肩而过的恋人,时至今日,是嘲讽还是上天在眷恋……
南落斜已经消失在房间,弦子愣愣的回味着南落斜的一字一句,直到映红推门而进……
“望处雨收云断,凭栏悄悄,目送秋光。
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
水风轻,萍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
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
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
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
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江姑娘,再想香残侯吗?”
看着独自皱眉,久久坐于凉亭的弦子,映红忍不住上前交谈几句,昔日在商行的一幕幕,油然而生,她的青春,她的古怪,她的高傲,她的天真,还有她独特的方式,没有一样不让映红怀恋……而今,来了两月有余,可是,她除了满脸的不快乐,就是焦愁的神色……
“没有!”
弦子淡淡的回答,心底一直不明白,南迁云骗自己来的目的。
“王爷今日不会过来了,城中有重要事情需要处理!”
“嗯……”
弦子没有太大反映,仍然淡淡的回应映红,眼神始终焦距在远处的云彩之上。
“呃……”
见弦子没有太大的反映,映红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映红?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说了,你不要激动哦……呃……”
“咯咯咯……”
弦子被映红认真的表情逗乐了,眼神终于落在了满脸难色的映红身上,这两月,多亏映红的无微不至照顾,才不至于全身乏力,出门来晒晒太阳……
“呃……姚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莫王终于纳了王妃,而且……倾国倾城……”
“呃……南落斜要娶王妃了?他没有告诉我啊……”
“呃……江姑娘还不明白么?”
“什么?”
“就是你!”
“啊……我?映红,你没有开玩笑吧?”
“……”
映红坚定的摇摇头,懊恼的微微埋下头颅,搅着手上的丝巾,顺便瞄了一眼弦子的表情,其实,刚来不久,姚城就已经传言开了,只是被莫王给遮掩了而已!
“南落斜在哪里?”
弦子连忙站立起身,心底阵阵惊讶,难怪近日莫王府邸的仆人都投以怪怪的眼光,还以为自己的发福的身材遭到非议了?
“姚城街上,处理……呃……江姑娘,你不要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弦子已经提着裙摆,急匆匆的穿过走廊,绕过亭阁,从看门的仆人前匆匆而去,映红也懊恼自责不已,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不听莫王的教导,悄悄的告诉了江弦……
大厅内,南落斜正冷酷的坐于椅子上,紧紧的抿着嘴唇,丝毫没有为下面的吵闹嘈杂声音而影响,只是淡淡的听着,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偶尔拿起旁边的瓷碗,吮吸一口,那独有的茶香,满溢着周围,众人似乎也忘记了惧怕于他,正各自的争吵不休……
“是我们的盐!怎么走到姚城就是你们的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