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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道凛冽的眼神

……

柳小思和红根在一起。

红根说要教她些什么,墨水寒想,只要别教她懒就好,但懒不用教,所以就答应了。

中午和黄粱几人去了金玉食堂,萧大牛拿着一块小牌子付账。

墨水寒说:“大牛师兄,这牌子是什么东西,还能抵现钱?”

萧大牛说:“这玩意儿叫“信用卡”,从人族那边传来,高级得很,你看这里——这里显示数额,每次付钱就从这里扣除,而且根据等级还能赊账。”

墨水寒看到数额上的“0”并不多,但对于寻常人家已经是天文数字了。随即想到了萧大牛加入贵无道学阁的事情,陈老头儿有意隐瞒,看来有点儿故事,但他没问。

墨水寒说:“大牛师兄,一会能不能借我买碗粥。”

萧大牛说:“小师弟拿去用。”

墨水寒说:“谢谢大牛师兄,我和柳小思没有钱,也没见过多少钱,但等学阁的补助一下来,就就请大家吃饭。”

话语很平淡,众人却觉得有些心酸,联想起初见时墨水寒和柳小思身上干净但简陋的衣服。

墨水寒给欧阳笑笑买了碗热粥,准备还卡时,萧大牛就说:“里面钱不多,小师弟先用着,给自己和柳师妹添置些东西,喂,你愣着干嘛,赶紧收下。”

墨水寒觉得有点儿愧疚,事情果然依照他所想的发展。

可是,他需要这笔钱,尤其见到欧阳笑笑后。

墨水寒说:“师兄,用掉多少我先欠着。”

萧大牛心想,购置几件衣物还能用掉多少?

于是摆摆手说:“你尽管用,我包了。”

黄粱说:“是啊,大牛师兄不差钱。”

随后,几人又说到欧阳笑笑。

乐喜说:“阁长大人说了,今年墨师弟一定要参加金杖比武,不为名次为一口气,要破除大家对贵无道学阁没有新生的误区,为下一季的火爆招生做准备。”

乐笑说:“欧阳笑笑明显心怀不轨。”

黄粱说:“人家就是冲着第一去的,十六岁的聚元下境还有谁能治得了他。”

乐笑说:“媚花儿可以,她是聚元上境的,还差几个月满十八。”

萧大牛哼声说:“天元榜第八名的媚花儿参加这种比赛,岂不掉了身份?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况且,她可是妖后跟前的红人,哪有时间陪一群小孩玩。”

萧大牛又说:“墨师弟别误会,我说的小孩是相对的,有比较的。”

众人随后围绕金杖比武是否是小孩的游戏,进行了讨论。

墨水寒没有参与。

最后,乐喜总结说:“欧阳笑笑心怀不轨,别想抢我们墨师弟的第一名。”

乐笑说:“墨师弟别有压力,重在参与,但我们可以饿死欧阳笑笑。”

又是最后,萧大牛对墨水寒说:“你和他是敌对关系,这里也只有你和他有关系,所以你去送粥。”

大家觉得很有道理,纷纷表示支持。

……。

走出很远,墨水寒停下脚步。

微风徐来,阳光明媚,暖暖的依偎在微微蜷曲的棕色头发上。

走廊外绿色的灌木上结着红色的果实,墨水寒看的清楚,出神儿了半响,方才深吁一口气。

“哎”

墨水寒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叹息,重重的叹息。

总之,肺里面有股浊气,得使劲呼吸。

他要开始修炼。

那一日后,天启就没来过,他想或许,天启也看出了他的秘密,觉得也没什么希望,所以只是遵循古训而已。

他并不意外,可这个秘密不是他最大的秘密。

曾经,他是神圣境界的大能力者,虽然成为神圣境界只有很短的时间,大概几天而已,但毕竟,他还是神圣境界。

而今,要从头开始修炼。

陈老头儿试探过他的体质,很隐秘的试探,他还是看出来了,同样看出来的还有他脸上的失落。

虽然,陈老头儿什么也没说。

海天秋出名的是他的“毒”,但在药草辨识和丹药炼制方面,同样也是一等一的大师。

墨水寒学到了三十年后海天秋所有的本事,这时候,海天秋还不是“毒王”,甚至对墨水寒还有一些芥蒂与不满。

不管如何,墨水寒已经做好了准备,真正让大家吃惊的准备。

…。。

太阳巷与皇宫犄角对视,中间隔着一条河,河两岸载满了柳树。

风吹柳动,湖水波光荡漾。

有两颗柳树最显眼,枝干粗壮虬结,柳枝更是细密如云,清风拂漾下“簌簌”响个不停。

这两颗古老不知岁月的柳树,就在青玉司门前不远处,象征着青玉司公正与冷酷,也是离城比较出名的景点。

因为有两颗柳树,所以景点的名字就叫两颗柳树。

两颗柳树前围着铁栅栏,游人只能远远看着,看不了多久就会被阴寒的气息搞得全身不舒服。

这个时候,你就不能看了。

你要是硬看,你就会生病,很大的病,也可能会死,成为被两棵柳树束缚的亡魂。

两颗柳树下的亡魂究竟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只知道越长越粗大,枝叶越来越厚密,即便是冬天也是这样子,从没有凋谢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像柳树。

一个青年坐在树上。

就坐在叫两颗柳树的树上。

青年低着头,像从没抬起过。

浓密枝条上的翠绿越发衬托他身上的黑,他的衣服是黑的,他的头发是黑的,他的瞳孔也是黑的,是见不到其他颜色纯粹到极致的黑,是噩梦中藏着吃人怪物的黑。

他的脸,却无比的白,像雪一样,可也不一样,这种白是见不到阳光的白。

青年就坐在树干上,背靠着树,一只腿弓起,一只手放在腿上,低着头,飘动的黑发遮住了他的摸样,一动不动,像一片阴影。

南固桥通往乌衣巷,北固桥通往太阳巷。

两座桥除了相同的名字外,桥下的河名字也相同,都叫离水。

离水是两条河,交汇点在皇宫,现在交汇点的正上方就是凌霄塔。

流经乌衣巷和太阳巷的是同一条河,很多人分不明白,因为大多人已经不记得十二年前的事情。

墨水寒也不会想起,他经过青玉司的衙门,就看到了两颗柳树。

一阵儿阴寒很快就从脚底升起,像条狡猾的蛇钻了进来,在体内四处游走。

对于墨水寒而言,因为一个秘密,所以这对他一点儿也没影响。

阴寒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青玉司的名声很大,很大不是很好的意思,相反,它的名字只能让人想到满是断肢残骸鲜血成河的地狱。

墨水寒望着那两颗柳树,想到的首先并不是公正,而是冷酷。

青玉司以酷吏出名,酷吏一般都喜欢用严刑峻法,青玉司的酷吏有点儿不太一样,他们喜欢死人,确切一点,把活人变成死人。

不过最近几年,治安太平,国富民昌,血腥残忍的做法显然不能与时俱进,于是热衷起教育事业,合作最多的就是金玉学院。

墨水寒没想太多,他只看了一会儿,就继续往前走。

两颗柳树繁荣了很久,没人见过枯萎的时候,也不会落叶,冬天也没有。

风又吹过来,吹得柳枝“簌簌”作响,像有人招手一般阴森森的。

墨水寒忽然回头,不是因为柳枝的声音,而是感到背后有一道目光。

一道清晰,凛冽的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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