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时间已经到了共和历203年6月。盛夏的前兆已经来临,然而在草原上,寒冬女神却似乎并不愿离开,今年的乌古斯草原上遭受到了最为严重的寒流,即使是快到夏季,气温依然很低。大批的牛羊被冻死,直接使得很多的部落铤而走险,而如今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去骚扰赛里斯的西域都护府下的保护国了,只能乖乖的向歌利亚人投降。
八月,隆冬提前降临,白色的雪花如末日来临的前兆一般,给整个草原残存的部落给予了毁灭性的打击。而歌利亚人则躲在温暖的地下要塞里等待严寒的过去,囤积的食物和淡水足够他们撑过这个冬天。不过并不是所有的歌利亚人都这么舒服,至少十万辛布夷骑兵则没有这么幸运,他们还要完成对整个草原的巡视之后,才能有冬营的机会。
“对于弱国他们会用战刀来砍下对方的头颅,蛮不讲理。对于强国他们会用笔墨来进行谴责和抗议,总是对我们军人们说‘请冷静一些,这是政治问题。’这就是我们的议员们。”西泽乌徰吃着用小麦做成的面包和煎的熟透的牛排,一边说道。
李易斯对此没做什么评价。他看着手中的地图想了一会,随后站起来说道:“帕夏,现在草原的局势基本是这样。在西部所有的部落都被我们屠杀了,遵照您的命令,凡是成年男子都被斩首,其余的全部都当做奴隶卖给了赛里斯人。在东部所有的大部落都已经被我们肢解掉了,剩余的小部落要么是迁往更东方的库伦草原要么是投向我们。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请指示。”
西泽乌徰听后没有犹豫,直接说道:“对于所有投靠的部落一律斩首百分之十五,剩余的全部按照他们原来的草场进行安排,不做什么改变。”
李易斯问道:“不需要把他们全部变为奴隶吗?”
“奴隶,对于西部的当然可以,那里在我们的控制下,向东有我们的军队,向西就是共和国,而北方则是一片冰原。他们无路可去,我们当然可以把他们屠杀或是变成奴隶。但是在东部,他们完全可以去更东的库伦大草原,萨克汗不就是去了那里。如果我们把他们逼到了绝境,那他们完全可以去库伦,到时候一定会去投靠萨克汗。”西泽乌徰看着桌上的地图说道。
“那我们要如何统治这里,还按以前的方法吗?”柳耶伊诺问道。
“对,就按以前的方法,那个方法没错,之所以失败,是共和国自己出了问题,当然我会适当的做出一些调整。”西泽乌徰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说道。
随后他就一个人回到卧室去睡觉了,留下一群军官们相互看着对方,不明所以。
“将军是怎么了?好像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变得有些宽容了。要是从前他已经宣布直接对草原人大屠杀了,到时反而是我们劝他了。”培南不解的说道。
其余的人没有理他,看到没人说话,培南也不在说什么,他拿起一块金黄色的面包就吃了起来。
九月在草原上举行了盛大的仪式,所有的草原部落们都纷纷到指定的地区集合。密密麻麻的帐篷散落在易木思翰河畔的一旁。所有人都看向了站在临时搭建的‘演讲台’上的歌利亚来的贵人,现如今的圣乌斯汗西泽乌徰帕夏将军和他身旁的歌利亚将军们。
大会上西泽乌徰拒绝了圣乌斯汗的称呼,他把这个称呼给了女皇。随后一众歌利亚军队在草原人充满仇恨和敬畏的目光里,向着东方跪下高呼女皇万岁之后,他宣布了对草原的方案。
首先恢复了对草原的既定政策,既全面恢复原有的旗盟制。一方面又推行了新的地区总督制度,根据共和国的行省制度和在殖民地的总督制度西泽乌徰加以改进的一种新的制度,在他几个月的观察之后,在放弃了全面屠杀的计划后,他开始实行了这一制度。用他的话说:“这一制度,在众多的殖民地如欧罗巴地区发挥了重要作用,是经得住考验的。”同时他又结合草原特殊的环境和生活方式作出了一些变动和改进。
另外西泽乌徰还在河中地区,也就是易木思翰河与耐尔巴斯河之间的一块肥沃的耕地。那里如今已经荒废成了一片草地,不过在开垦之后又会是一块优良的粮食产地。他为此制订了一些列的方案。
首先从波月行省进行移民,对于肯移民过来的波月人予以免税和法律上的特殊保护,还命令大队的军人投入到进行开垦荒地的工作中来,并且计划修建一条连通两条河的水利灌溉系统。在这里计划修建一座城市,用以对乌古斯草原形成地区辐射,加以控制。
不过很显然这不是一向能迅速完成的事情,不过西泽乌徰也只是做出了他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开共和国的了,对于辛布夷军团他也有着自己的安排。他把这些军队都留在了这里,明面上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这里,让这里真正成为共和国的疆域,但是实际上这些军队放在这里,那么其实也就在处在他的控制下,议会想要干涉他什么或是想要对他怎么样,有了这支军队,也是一个对于议员们震慑力。
西泽乌徰在处理好了乌古斯草原的事情后就准备启程回国了,临行前他准备去一趟赛里斯商定贸易事宜。
乌古斯草原平复了,整个乌古斯草原从西向北五分之四的地区都被共和国直接吞并了,剩余的部分土地被赛里斯人占据了,不过那里的赛里斯人最终还是撤军了,导致那里很快就被库伦汗国的通古斯人占据了。
不过这些西泽乌徰并不知道,他现在正处于赶往赛里斯首都燕京的路上。
歌利亚人随即加强了对于乌古斯草原的兵力和在边境修建起防御工事,本来占领乌古斯草原其中之一的目的就是为了纵深,共和国波月行省被草原势力三面包围,处于随时可以被草原人侵占的地方,而波月是共和国的大后方,自然不允许出事。占领乌古斯以保护波月腹地,同时也防范更东边的昆仑大草原的通古斯人,库伦大草原远比乌古斯草原要大得多,环境也恶劣的多,那里的草原人才是真正令共和国防范的势力。恐怖的萨满巫师,可怕的魔驹,天上就无比强悍的肉身,已经顽强坚韧的性格,使得他们是最可怕的敌人。
赛里斯敦煌长廊的路上,一对歌利亚骑兵护送着一辆由四匹马拉的马车,他们以迅猛而均匀的速度前行。周围的人对这队奇怪的队伍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这里每年都会有很多的外国人前来,但是直接是以军队进入的还没有。
不管周围人怎么说,坐在马车里的西泽乌徰看着对面的静如公主显得十分奇怪。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让他进入自己的马车之中,本来西泽乌徰自己是打算骑马的,不过既然美人邀请,那他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他并不知道唐人其实十分的开放,并不像他在书里了解到的赛里斯一贯的传统,如果是在儒家文化昌盛的王朝,那自然是不可能,可是在唐朝,这个可谓是中原人最为昌盛而开放的王朝,公主和异邦人同处一辆马车并不稀奇,因为当今的李氏本来就有北方草原人的血统,相较于其他中原王朝皇帝算是比较轻视礼仪的了,当然在西泽乌徰看来赛里斯人的礼仪还是很繁重而森严的,他也十分好奇一个文明人的国家,为什么会有这么明显的压迫,在歌利亚,压迫者通常还会需要一层掩盖,即使是曾经在罗马人和歌利亚人眼中最为专【制】的波月也不过如此,他们那里的皇帝也没有赛里斯的皇帝权力更大,对国家的控制力更强。
静如公主看着眼前的西泽乌徰,眼中流出一丝的奇异光芒。
对于这位英俊的异族将军,她的心中起了一丝奇妙的感觉,她看到这位将军亲手斩杀草原汗王的样子,那种英雄气概令她无比的崇敬,在尚武精神异常昌盛的大唐,不论男女都是非常崇拜英雄的。
不过静如公主对于他的警惕要远比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爱意要大的多,自从她真正的了解了歌利亚人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当初的轻视是多么可笑。
对方是个狡猾的间谍。
他的民族是一个从根本上就不弱于草原人的民族,是异常彪悍善战的民族。
他的国家也是一个不弱于天上王朝的强大国家。
对于他的民族,她虽然不是很了解,但从秦墨从远方带回来的消息看,一切都和想象的不同……这绝对不是一个崇尚和与礼的民族,他们的残暴不会弱于草原人和一切凶狠的蛮族。
虽然表面和对方谈笑有余,但内心深处有着一种淡淡的隔阂,强烈的构筑着心灵的墙壁,格挡一切,包括善意。
西泽乌徰却并不知道对方所想的东西,复杂到文明的冲突。
他没想到自己让那位叫做秦墨的赛里斯人到访共和国,不仅没有使得赛里斯人对于共和国的文明感到友好,反而使得他们加以警惕。
这是心理上的差异造成的吗?
西泽乌徰本来就是歌利亚人中的贵族,天性也是高傲的。他却不得不面对公主的冷淡。
对他而言,那些所谓的残暴根本不算什么,至高的命运可不由善者掌控,至少在他的国家是这样。
他认为对方会去注意那些高大华美的建筑和巧夺天工艺术品,以及共和国繁荣的经济和昌盛的文化底蕴。
但是他没想到,或者早就想到,但不愿意这么早承认……不知道在赛里斯人……唐人心中,是否只有礼和教化,才是判定一个国家是不是文明国的标准。
如果赛里斯人人都这样……这些唐人心中所想的歌利亚人显然就是个野蛮的所谓蛮夷国家。
进一步可以形容为精通奇淫巧技的西方蛮夷大国。
这样的国家是根本不能与信奉礼教和尊圣人言论的中央王朝相互比肩的,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利益会促使他们的观念改变的。西泽氏的少年,坚信。
他的心思现在更多放在了这件事情上面的原因,也是利益。
促进东部的和平,将有利于共和国在西面的放手,而不是担心来自东方可能的偷袭,而不敢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到西边去。他的功劳将被传颂,他会把这件事情印刷成一个个小本子,然后让诗人去夸大他的事迹。
夸大到无比夸张的地步。
他自己会表示出谦逊,但是别人会为他奠定一切名声的,比如敌人。
政敌的谩骂,反而会加强他在军队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