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到寒气逼人,不觉打了一个冷战,心道:“这是在哪里呢?怎的竟如此之冷?”摸摸地上,竟然寒冷彻骨,忽的明白,原来这里是一个冰窖,意识到这些,心中一寒,四处看看,这里连个出口也没有,于是琢磨着想个法子出去。
这样的待了不知多久,乔也感到饿了,这时从不知哪里飘来一个篮子,飘到跟前,径自停住,乔也打开篮子上的布借着微光一看,见里面是好酒好菜,欣喜不已,连忙端出菜,拿起酒就要喝,却忽然想起在村寨中的事情,心道:“这里面会不会放了迷晕药?”
我姑且假吃一番,看会怎的,于是假装喝了酒,偷偷倒在了自己的胸前。
吃完饭,篮子又飘走了。
乔也等了好大一会,也不见有什么反应,心道:“却原来没有药的。”不觉就睡着了。
正睡着,乔也忽然闻到一阵甜甜的幽香,这香气既非佛像前烧的檀香,也不是鱼肉的菜香,只觉得全身通泰,说不出的舒服,迷迷糊糊之中,又觉得有一样软软的物事靠在自己胸前,他一惊而醒,伸手去一摸,着手处柔腻温暖,竟是一个不穿衣服之人的身体。
他大吃一惊,道:“你……你怎么了?”
那人道:“我……我在什么地方啊?怎地这般冷?”喉音娇嫩,是个少女声音,似是清婉,又似是绿竹,但又似乎都不是。
乔也更加惊得呆了,颤声问道:“你……你……是谁?”
那少女道:“我……我……好冷,你又是谁?”
说着便往乔也身上靠去。
乔也待要站起身来相避,一撑持间,左手扶住了那少女的肩头,右手却揽在她柔软纤细的腰间。
乔也今年二十二岁,偶尔幻想男女之事。只是他不知女人究竟如何,所有想像,当然怪诞离奇,莫衷一是。
此刻双手碰到了那少女柔腻娇嫩的肌肤,一颗心简直要从口腔中跳了出来,却是再难释手。那少女嘤咛一声,转过身来,伸手勾住了他头颈。乔也但觉那少女吹气如兰,口脂香阵阵袭来,不由得天旋地转,全身发抖,颤声道:“你……你……你……”那少女道:“我好冷,可是心里又好热。”乔也难以自己,双手微一用力,将她抱在怀里。那少女“唔,唔”两声,凑过嘴来,两人吻在一起。
他是个未经人事的壮男,当此天地间第一大诱惑袭来之时,竟丝毫不加抗御,将那少女愈抱愈紧,片刻间神游物外,竟不知身在何处。那少女更是热情如火,将乔也当作了爱侣。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乔也****渐熄,大叫一声:“啊哟!”
要待跳起身来。但那少女仍紧紧搂抱着他,腻声道:“别……别离开我。”
乔也神智清明,也只一瞬间事,随即又将那少女抱在怀中,轻怜密爱,竟无厌足。
两人缠在一起,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那少女道:“好哥哥,你是谁?”
这六个字娇柔婉转,但在乔也听来,宛似半空中打了个霹雳,颤声道:“我……我大大的错了。”
那少女道:“你为什么大大的错了?”
乔也结结巴巴的无法回答,只道:“我……我是……”
突然间胁下一麻,被人点中了道,跟着一块毛毡盖上来,那****的少女离开了他的怀抱。
乔也叫道:“你……你别走,别走!”
黑暗中一人嘿嘿嘿的冷笑三声,正是阎王的声音。乔也一惊之下,险些晕去,瘫软在地,脑海中只是一片空白。耳听得阎王抱了那少女,走出冰窖。
乔也兀自呆在当地。
过了许久,阎王又走进来说道:“到了你去奈何桥的时辰了,孟婆等了你好久了,去吧,去喝了那碗汤,就什么都忘记了。”
乔也眼看着阎王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面前出现了一个出口,他走出来,发现面前是一大片一大片盛开着的黑色花朵,看到不远处有新来的鬼,喝着孟婆的那碗汤。
喝?还是不喝?
喝了,就会忘记了此生的所有记忆。
然而清婉此刻又在哪里?
绿竹呢?
还有适才,在自己怀里的那个少女呢?
乔也立在当地,看着有点滴细雨,自天空落下,打湿了所有记忆。
刚才的那个少女,是清婉?还是绿竹?
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
清婉绿竹,我究竟爱谁?
与绿竹的日夜耳鬓厮磨,竟然对绿竹生出一种别样的依恋,而自己却一直并不知道!
夜风萧萧,头上一轮圆月。
乔也空自立在奈何桥头,不知该继续前往,还是先自退归去。
正自彷徨间,忽听得身后唢呐声声,笑语欢歌,人声鼎沸。
不觉得回过身来,却看见一班人马,穿戴一新,两乘大红轿子,都是八人抬着,似是娶亲的队伍一般,正向桥头走来。
乔也眼见得轿子走得近了,却兀自呆在原地,忘记了躲闪。
却见后面的一顶轿子忽然门帘一闪,里面隐隐露出一张娇媚无比的脸,头上鲜花珠玉,明眸流转,乔也一惊,这个,岂不是清婉?
不由得走上前去,欲掀开门帘,缺不料当的一声,手背挡开了,接着听到一声呼和:“什么人如此大胆,走开!”跟着一拳打过来,乔也一心记挂着轿子里的人,连回手反击也忘记,扑的一声,被击倒在路边。
这时忽听得一声娇喝:“住手!”
就见轿子里飞出一团红色的影子,落在自己身边,轻轻将自己扶了起来。
乔也抬眼望向红衣女子,不禁大吃一惊,你道这个女子是谁?
却是冷琴!
“你,你,怎么是你?”
乔也明明看到适才是清婉,怎么转眼竟成了冷琴!莫非自己一心想念轻玩,将冷琴看成了清完?
却听见冷琴说道:“乔也,上轿子吧,我是来接你的。”
“你?来接我?什么意思?”
“你真的装糊涂吗?自然是接你去成亲的。”
“成亲?成什么亲?”
“自然是成该成的亲!”
“不!不要再和我来这一套!”
乔也此刻方始回过神来,不由得大怒!
拔出明月弯刀,直向冷琴的脖子挥去。
冷琴一个轻转身,旋转了三百六十度,手里随即抛出软鞭来,轻轻接住了乔也的这一刀。
却见软丝飞扬,魔杖被削为两截,但很快的,魔杖又自动合二为一。
乔也杀红了眼睛,所有愤怒突然迸发,刀刀进迫,逼得冷琴节节后退。
此刻两人都是是除累积的看家本领,十来个回合之后,乔也将明月弯刀右手腕突然来个回返,锁住魔杖,而冷琴这时也将魔杖使出了十二分的劲道,化作柔软的丝绸,缠住了乔也的脖子。恰在此刻,乔也明月弯刀也加到了冷琴的脖子上。
两人忽然同时住手,僵持在当地。
就见冷琴忽然一笑,说道:“乔也,你喜欢的姑娘,最后都离你而去,你不觉得自己你我很有缘分吗?”
乔也冷冷一笑,自从清婉离开,绿竹又离开,他已经万念俱灰,说道:“我们在人世间,曾为两族的恩怨二战,如今方始明白,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你破坏了我的好事!”
冷琴忽然粲然一笑,说道:“我破坏了你的好事?还是你自己破坏了呢?你明明已经与绿竹姑娘成亲,却又伤了她的心,你同时伤了两颗心,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么?”
乔也不由得一呆,冷琴说得不无道理。
不由得放下了架在冷琴脖子上刀。
冷琴也收回了魔杖。
“你还是跟我走吧。你我的姻缘,是注定的。”
乔也此刻复又木然起来,似乎没有听到冷琴的话,一转身,自顾自的走了。
冷琴立在原地,却是没有再追上来。她清楚的知道,乔也的心,是再也不会再有爱了。
一行清泪不知不觉从冷琴的脸颊滑落。
我们,曾经在人间,爱着你许多年,而到最后,还是不能走在一起。
乔也边走边想:“清儿,绿竹,都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儿,可惜,她们都不属于自己……”
青葱往事俱成烟,
深情挚爱梦已老。
觅尽芳踪都不是,
不知何事萦怀抱。
不知何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乔也抬起头,望向无垠的天空,只有片片片片的飞雪洒落,落在脸上,眼睛里,化成水滑落脸颊,不知那是泪水,还是雪水。
也许都是。
洁白的雪地上,只有一串脚印,提醒着人们,这里,曾有人从此地路过。而如今,伊人芳踪再也无处寻觅!
如这雪花一样,落入大自然的怀抱,又会消逝的无影无踪,融入大自然,成为大自然的过客,正如你的到来,你的离开,成为生命里的过客。化为翩翩飞雪,若影成风,引无限怅惘,悠悠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