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别样的宁静,黑色的夜空中没有月亮,只有那寥寥无几的星点。
少年白色月袍立在楼顶的倚角,干涩的冬风吹起他身后的墨发,清澈透明的眸子望着夜晚下的晋国皇城。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即使城外在打仗,城内也依旧热闹,楼屋紧密整齐,大大小小的灯光点缀其间,宽大的街道上是小到犹如黑点的游人在逛夜市,喧闹的声音繁杂,却丝毫不冲击这夜晚的美丽。
“你觉得是这里比较美,还是枫灵台比较美?”不知什么时候,少女出现在他身后。在夜色中,她美丽的琉璃眸中如凉泉中的水玉,如水中明月般华清幽丽。
他轻轻摇头,清澈透明的眸子陷入沉思。他不知道哪里更美,因为他分辨不出她的心思,因为她,他离开了枫灵台,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也是因为她,让他感到很多无措,为什么自己会按照她的路线走呢,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排斥她呢?他不知道为什么,真的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回到枫灵台,一辈子都与外面隔绝。
“我觉得,枫灵台更美。”她的声线如清零的雨敲击在水中,婉转悦耳,清细脆甜。
因为那里很清幽,很干净,没有人世的污浊,没有纷争,没有血腥,更没有恩恩怨怨。
“石家家主是你的人吧。”他侧过脸,俊美的脸庞在夜色中留下半层细影。
她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琉璃眸子看着他:“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如果是,那么,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就连你无端出现在枫灵也是你的策划。如果不是……”他语气淡漠,没有说完便听到她的一声:“是。”感觉下文说出来也没意思。
“但我想告诉你,我在枫灵台遇见你是个意外。”知道他身上有着那个人一直寻找的焚神蛊也是意外,自己会答应空寂帮他解蛊更是个意外,让她感到难过的是,他把这些意外用谎言串连,失去对她的信任。
“可你已经在骗我了,你把我引带这里有什么目的?”他转过身,面对她,好看的脸上是疏离的淡漠。
她看着他,心中无端烦闷和焦急可她面色依旧平静:“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能够随时看到你。”以免他蛊毒发作时,因为没有麒麟血而经脉尽断而亡。焚神蛊这种凶险的毒,没有她的血,它就会在他体内猖狂,无端的折磨他。那个人已经死了,能不能解蛊就看空寂的了,在空寂还没有想到别的办法之前,她必须要保证流尘还活着。
“这算什么目的。”他清澈透明的眸子看着她的眼睛,想知道她真正的实话。
她轻轻眨眼,毫不避讳的看着他的眸子。
佛家密功,透心緣法,堪比现代的读心术。但是,精通读心术的她,怎么会不能掩饰自己的内心呢。
“我只是想让你喜欢上我而已。”她轻浅的一句话成功混乱了他的心。
“你真是疯了!”他的俊颜有一些薄怒,身上更是带着一层冰霜。
佛语有云,佛家有三戒是最不能犯的,其中一戒便是女色。佛界中的修家之人是注定不能成家的,只有远离世俗,远离红尘,才能专心悟佛。
她居然让他……这绝对不可能。
“我正常得很,别忘了你还不是和尚,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就算他是和尚,她也会想尽办法让他还俗,其一是她认为流尘这种白雪天神般这么好的美男,即使不给她也不能让佛教给占了去,佛祖又不需要美男作陪。其二,他未婚,她未嫁,怎么就不可能了,虽然……她是在利用他,显得她的确不道德,配不上他,但又便宜占,她干嘛不占。
“我现在不是不代表我以后不是,姑娘还是离在下远些才好。”他的眸子已经不再是疏离那么简单的,好像有那么一丝的腥红。
这让璃陌雪懊恼起来,之前自己为什么和他废话着忘了正事。
“流尘,快跟我走。”璃陌雪说着握起他的手臂正要飞走,而他却挣脱开,一双带着淡粉的眸子审视她。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把刚才的话收回来,你必须马上跟我走。”
他不言,依旧看着她不为所动。
“你就要蛊发啦!”她是真的焦急起来,无视微愣的他,拉着他的手臂提起轻功就往目的地飞跃。
他跟着她,手臂上传来的轻柔感觉并没有招到他心里的排斥,反而心里却有那么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服。
她是在关心他吗?
。
“主上。”暮风看到璃陌雪拉着流尘出现在假山的石门前,便主动让开,把石门打开。“冰窖里的物品已经清干净了,这院子的外围也派了人手看着。”
“嗯,不许让任何人进来,还有,明日午时才能把门打开。”璃陌雪吩咐完暮风便拉着流尘进入石门里,穿过黑长的走道,才看到亮光,冰凉的寒气越来越冷,不久就看到了全是冰块的地方。
真是冷,感情她还要在这里待一夜零半天。
“这里的温度可以减缓你的蛊发期,所以就委屈你在这里待上一夜了。”璃陌雪目光看着他,心里闪过一丝担忧。
“蛊发?”
璃陌雪眸光挪过一边,“对,你身上有一种蛊,现在它就要发作了。”
“为什么没有铁链?”他有意识的挣开她握住他手臂的纤指,环视一周,除了冰块再无它物。
“铁链?”璃陌雪差异道。
“上次,师父就是用铁链把我锁住,才没有伤害自己。”流尘回忆起上次蛊发的时候。
“上次是上次,这次,铁链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璃陌雪无奈道。
谁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空寂不也时常对流尘撒谎嘛。焚神蛊这种东西,它发作起来只会伤害别人,不会伤害自己。不过空寂这样说也没错,像流尘这种白雪天神一样的人若是知道自己会伤害别人,说不定他会自己偷偷了断了。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这里是真的很冷,她难道就不怕被冻坏了吗。
“我要看着你呀,我答应过你师父,你蛊发的时候我一定要在你身边。”她美丽的琉璃眸子如今正散发着柔光,他静静的看着,好像要着迷一般,良久,他才道:“谢谢。”
“我不要谢谢,我要你平安撑过这次。”她的眸中是认真的光彩,她不仅仅要他这次平安,而且要他永远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