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清晨。
寒凉在嘈杂的争吵声中幽然转醒,伸手一探,床铺冰冷,身侧的人早已不知去向。认命的慢慢穿好衣服,嘶,好痛!该死的北无伤,强忍腿间传来的痛意,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凭什么我不能进去?”她今天一定要去杀了那妖女,焦娇蛮横的推开言情和言毁两兄妹,可惜人家像石头一样的半步没挪。“你信不信我告诉爷,你们欺负我。”
言毁不为所动,言情细声道,“是你越矩了,焦小姐。”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爷明明吩咐过不准人来打扰,哪知道今天爷刚走这位骄横的小姐就来了,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里面的那位,不然可有的罪受。
“你,今天我非进不可了。让开!”
“焦小姐请自重,爷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好心的扶住没站稳脚的她,言情好言道。
不领情的甩开她的手,“你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那个坏女人可以待在里面,我却不可以进去?你快点给我把那个坏女人叫出来,我要……”
“你要干什么?别人不是东西,你怕就高贵到哪了?”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焦娇嫉妒得想狠狠甩她一个巴掌,却被言毁挡下。
“请自重,焦小姐。”
言毁力道过大的掐住她的手腕,冷汗在她的脸上直冒。
“放手!我一定要爷把你们赶出去。”该死的坏女人,她一定要将她赶出去。“还有你,坏女人,给我滚出北府。”
“口口声声坏女人,坏女人得罪你了吗?该滚的是你,不要打扰我休息。”脑袋进水了,大清早的发疯。寒凉很是痛恨她为了一点小事就打扰她的睡眠,“言毁,给我送客。”
“是,小姐。”
“你欺人太甚。”拔出佩剑,她不服气的向她刺去。
青衣一闪,匆忙赶到的孙子骁夺下她的剑。
“你闹够了没有?”
“孙大哥?”她呆愣的看着来人,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
“焦娇,你没听到老大的命令吗?为什么明知故犯?”暗暗查看了下寒凉的脸色,还好还好。“从今天起,你禁足一个月。邹璞、左翼龙,你们两给我把她带下去。”
怨恨的注视着一旁什么话也不说的寒凉,她情绪激动的抱住孙子骁的手臂。
“不,孙大哥,你怎么可以帮那个坏女人?你……”
“啪……”
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她含着泪看着长久以来对自己照顾有佳的男子,不,她不相信!他居然为了那个坏女人打她,她恨她,也讨厌他。“你居然为了她打我。”
“不要让我再从你的嘴里听到坏女人三个字,不然到时我也保不了你。”她太任性,还好今天老大不在,不然,他不寒而栗。“邹璞,左翼龙,你们看够没有,还不把她给我带下去。”
眨眨迷茫的眼,他们收回惊讶的心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是!焦娇,我们走吧。”
捂住脸,她记住了今天的耻辱,“我不会放过你的。”流着泪,她拂袖而去。
邹璞和左翼龙困惑的看了看寒凉的方向,转身追着焦娇而去。
寒凉冷清的道,“你又何必打她,不过是一个宠坏的小孩而已。”
“我是在救她。”日后她会明白的。“希望你不要介意,她是无心的。”
有趣的瞄他一眼,“你喜欢她?孙子。”
惊恐的看着她,他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别,别开玩笑了,我的心脏不经吓。”
“呵呵!”她但笑不语。
跨过门栏,反正也醒了,她慢慢的往花园走去,闻着清晨的花香,她懒懒的活动活动筋骨。
奇怪的盯着她的脚踝处,他听到一阵阵悦耳的铃声,莫非……
“姑奶奶,你的脚上是不是戴着……”
“寒魄玉打造的脚链。”大方的掀起裙摆,她无所谓的耸耸肩。
寒魄玉!那可是上古的神器,可以防御百病。传闻它可以控制神妖魔的法力,现在戴在她脚上,那不就代表她一辈子都不能离开这里,离开老大方圆百里之外!孙子骁笑了,寒凉真想打掉他亮白的门牙,只因为他的笑碍眼。
收敛起笑,他谄媚的道,“很好看,很好看。”
“是吗?那我送你。”戴着它真不方便,走到哪都要响,感觉自己真像是一只宠物。
“谨谢不敏,它适合你。”开玩笑,他还不想死。
胆小鬼!她不屑的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小姐,你饿不饿?”眼眶湿热的看着她,言情好怀恋这种感觉。
回眸看她一眼,不赞同的摇摇食指,“亲爱的小情情,我们说过不要叫我小姐的哦。”
“是的,凉子。”张开双臂,她迎接着她的回归,五年了,整整五年,他们都好想她。
“欢迎回家,凉子。”异口同声的说出自己的心声,他们都笑了。
回来就回来了,搞的那么感性干嘛。“我饿了,小情情。”
避开所以人的耳目,寒凉小心翼翼的从北府后门溜了出去,按照记忆四处闲逛。东岳国的帝都是越来越繁华了,看来库诺统治的很好嘛。
月华河,一艘豪华的花船停靠在岸边,许多人驻足观看,几个华衣公子带着一群仆人火急火燎的冲了上去,不由分说的开始砸起东西。
“就是这样,给我狠狠的砸。”
老板娘急急的走上前阻拦,被一名仆役推倒在地,她掩面失声痛哭。
“我的天啦,住手,住手,都住手啊,林公子,杨公子,严公子,求求你们发发慈悲,别再砸了,我还要做生意呀。”心疼的捡起砸碎的古董花瓶,她跪求着看戏的华衣公子。“这可都是我的命根子。”
掐住老板娘的脖子,林泉道,“想让我不砸可以,今个让秦梦陪陪我们,我们就住手。”
老板娘一听,面露难色。“可,可秦梦她是卖艺不卖身的呀。”
“是个婊子就不要给我装清高,秦梦,你给我出来。”严天华走进船舱大声叫唤。
“林公子,严公子,杨公子请住手,秦梦出来便是。”身抱琵琶,素手掀开帘子,秦梦缓缓自里面走来。
杨日色迷迷的抓住秦梦的手,“你可算出来了,美人。”猪哥嘴脸的就要往她脸上亲,秦梦眼色暗沉,巧妙的闪避开来,却不巧撞进了严天华的怀抱。
“美人,你还真急,这么快就投怀送抱了。”
“公子请自重,秦梦是卖艺不卖身的。”微微俯身,她想躲开他的怀抱。
“少在那装清高,爷今天就是看上你了,你不卖也得卖。”大力的抓着她,他打算把她拽进船舱。
一支还没啃完的鸭腿咻的一声打中严天华,他捂着头凶恶的回头。“是谁打我?给爷我滚出来。”
岸上的老百姓惧怕的往后退了一步,纷纷摇头,表示不是他们。
扒开前面的人,寒凉闲闲的走了出来。“是你姑奶奶我打的,你想怎样?”
眼前一亮,林泉、严天华、杨日喜上眉梢,好一个绝色佳人。岸上的老百姓见他们那样,都不禁为寒凉的举动捏一把冷汗。
秦梦看着她笑吟吟的走上船板,“姑娘,你还是快走吧。”她不想她为了救自己被抓。
“为什么?”她道。
“是啊,走什么走,今天你们两谁也别想走。”三人如饿狼扑食般的向寒凉扑去,白影一闪,她已停在秦梦身边。
扑空的三人顺势跌了个狗吃屎,惹来一阵窃笑,连秦梦都以衣袖遮脸的笑了。
“笑什么笑,统统给我闭嘴。”恼羞成怒的三人在仆人的搀扶下站起来,回身对岸上的人吼道。
“美人,你还真有一套,今天我要定你做我的第十二房小妾。”
小妾,他的笑话娱乐了她。
“美人,你很开心?”严天华以为她同意的也跟着笑起来。“来,给爷亲个。”
美目一斜,另一支鸭腿飞进他的嘴。
“你有皇帝有权吗?你有北府庄主有钱吗?你以为你的猪样配我吗?我好好的正室不要,去当你的妾,呸!你就白日做梦去吧。”敢让我做妾,你欠扁。
“你,你,你不要太嚣张,我爹可是工部尚书。”吐出鸭腿,严天华骄傲的像只孔雀,“来人,给我抓住她。”
“你一天不惹事不舒服吗?”很轻很轻的叹息声传进寒凉的耳里,她心虚的低下头。
“啊!”
“好痛,好痛。”
哀嚎声四起,严天华的手瞬间被捏断,其他的人也被踹下水。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踢老子下水?”林泉不停的拍打着水面,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是谁打自己。
“哈哈!”天啦,他们的动作太搞笑了,寒凉大笑出声,看着他们像鸭子似的拼命游。
北无伤搂住笑得东倒西歪的寒凉,眼神变的阴狠可怕,他暗示一旁的孙子骁,后者默默点头,默契的和言毁抓住林泉等人,狠狠的扇了几巴掌。
看着自己的杰作,同情的摇头。谁叫他敢自称是老大的老子,还想要那姑奶奶当小妾,活该。
“给我把他们押进大牢,我要他们身不如死。”来自地狱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是。”
“住手,你有什么权利抓我,我爹可是兵部侍郎。”
“我爹是御史大夫杨清,你们谁敢动我。”
天真的睁大眼,寒凉道,“咦!无伤,难道你这个国舅爷,安康王也不能动他们吗?哇,他们的爹官位好大。”鼓掌!
“喝……”寒凉的话一出,引来无数抽气。
“你,你,你是安康王北无伤!”严天华的神情是惊惧。
杨日和林泉跌跪在地,害怕的瑟瑟发抖。安康王北无伤,当今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妹妹是后宫独宠的姬贵妃,他们知道自己今天死定了。
“王爷饶命,饶命啊,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饶命?”他嘴角浮现嗜血笑容,“敢要本王的王妃当你的妾,你觉得我能让你活吗?”
磕着的头僵住,他们如晴天霹雳般的盯着寒凉。
“王妃饶命啊,小人该死,该死,求王妃开恩。”
王妃?王妃在哪?稍稍离开北无伤的怀抱,她好奇的东张西望。
“吓!”突然想到什么的跳离他的怀抱,她怯怯的望着他。“请问,请问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不对,成的亲。”
“快五年。”
“名字,不……不用说了。”她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他的笑很诡异,让她头皮发麻。
“孙子骁。”
“是。”
“王妃的名字是……”
“寒凉!大概四年半以前,皇上亲自赐婚。”
没听到,没听到。老天爷,你就让她死了吧。
拉回装死的鸵鸟,他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你还要逃避到几时?”
埋首在他怀里,她不快的用力锤他胸膛。
“库诺,你好样的!敢阴我。”
此时,皇宫内正和大臣们讨论政事的库诺打个寒颤,他不自觉的四处观察,见没什么后又专心的讨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