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骆珈向米灿递出辞呈。
米灿抬头,皱着眉看她,“想清楚了?”
“嗯”想了想又道,“米灿,这次的事,我是故意的。”骆珈很认真地说着。
米灿扬了扬眉毛,随手把辞职报告扔到一边,像意料之中的一样,丝毫不在意道,“我知道。”稍作停顿,又道,“如果只是因为这样,你大可不必。”
骆珈沉默了,良久,沉声道“米灿,我累了。“
自十五岁那年开始,她就没有打算让自己停下来。十六岁,她忙着学业。用了四年的时间做完了别人六年才能做到的事情。觉得她很厉害吗?她只是把时间全部用来学习了而已。也只有她自己才会知道,只身一人在陌生的国度,有多么害怕寂寞。
毕业后,她没有留在那儿,而选择回国,因为她能感觉到心口的伤疤愈合了。提起过世的父母,至少不再尖锐。在那半年的时间里,米叔叔很照顾她,对她很好,所以她会进入米氏。两年时间里,她不断成长,把自己伪装成坚不可摧的样子,内心的城墙也越筑越高。
可现在,她累了。原来一个人坚强起来,心理承受能力也会强上很多。到现在,或许,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他们已经离开的事实。
虽然不想承认,但……内心却已经接受了。
“我累了,米灿。“骆珈重复道。
轻轻浅浅的嗓音却听得他心里一抽,起身走到她跟前,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滴,“又哭了?”
“骆珈,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把米家当作你的依靠。”
是,没有。骆珈在心里回答。
“究竟…”米灿双手抓着她的肩膀,“你是不想还是不敢,”
改变现状就意味着有可能失去,她怕极了那种滋味,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她,不敢。
“算了,”这么多年她都没能放下心依赖他们,就凭现在的一句话,又怎么会呢?米灿重新坐回到他的位子,“接下来干嘛,想好了?”
“Martin教授邀请了我很多次,这次闲下来,想回学校看看。”
“去多久?”
“还没想好。”
“嗯,你去吧,走之前记得回家吃顿饭,别不告而别,让他们担心。”米灿嘱咐道。
“不会的。”这时她才觉得米灿像位大哥。
走出公司,阳光正好,深深吸了口气,可不知为什么,她反而觉得更沉重了。
回到她刚刚搬进的家,骆珈却越觉得心里空空的,像少了什么似的。
“回来了?”温余躺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
“嗯。”
“怎么了这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温余挤到单人沙发上,搭着她的肩膀,问道。
“我也不知道,刚辞职从公司里出来,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跟丢了什么东西似的。”骆珈攥着拳头抚上胸口,惆怅地说着。
见她跟林妹妹一般的动作,乐坏了温余,“哈哈哈,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你难道忘了你的本质吗?”温余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我?本质?”骆珈用手指了指自己,莫名地看着笑成花的温余。
温余笑着回到一旁的长沙发,眼泪朦胧地看着骆珈,“对啊!工作狂!你是工作狂啊,吓我一跳,你空虚的心灵哦~”
“就这样?”狐疑地看着温余,这么简单吗?
“那还能有什么原因,能让你感到空虚呢?”温余终于停下来不再笑了,再笑她肚子里的宝宝都要出来了呢。
仔细想想也是哦,她从回国以来,就一心一意只为工作,一切以公司为重。她还真的挺疯狂的……
“你呀,就是习惯了那种朝九晚五忙忙碌碌的生活,现在休息了,一下不知道该干嘛罢了,”温余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着骆珈谆谆教诲。
“哦。”的确挺不习惯的。
“你呢,就别想那么多了好吗?权当放假休息,咱们就一块出去散散心吧。希腊的圣托里尼岛,意大利的道罗麦特山,加拿大的小猪湾……还有好多地方呢”她早就想去了,一直忙着工作没时间,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而且她还有一笔数目不小的存款,就这样去挥霍了吧!
“好啊!不过你身体可以吗?“
“我这几天都没有再吐哦。除了有点嗜睡,胃口也好多了,吃什么都香,而且什么都想吃,身体棒棒哒!”温余特别兴奋。
“嗯嗯!我公司还有一些事务没有交接完,一个礼拜应该差不多。那之后,我们就去吧!“
“哇哈哈,那你回来干嘛啊!赶紧去工作那!”说着,把包揣进骆珈怀里,生生把她推了门去。
“砰”,骆珈看着紧闭的房门,颇为无奈地笑笑,这个温余,冷起来跟冰块似的,热情起来又能把人给烧死。好吧,她还是去公司好了。
夜幕降临,可怜的她还在加班,她没想到这些零碎的事务竟然会这么多哦,那个米灿竟然还要让她选出下一位经理,也不知道一星期的时间够不够。
起身走到落地窗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绚丽的夜景,骆珈有些想念那个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回到S市了,现在又在做些什么呢?
收拾了桌面,骆珈拿包回家。
霸气十足的卡宴停在楼下,好像没有见过。有新搬进的住户吗?
她家在十三层,不过一喘息的时间,电梯“叮”地一声打开。她皱了皱眉,怎么会有酒味呢?
刚迈出一条腿,便被一个黑影挡住了视线,她往左这个人便也往左,她往右这人又靠了过来,故意的吗这人?但靠地太近她不好抬头,只能道“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回复她的是一声轻笑,低沉悦耳的嗓音,只一声,她便能瞬间分辨。
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真的是他。
“你怎么来了?”
她又皱起眉头了,真难看,好想把它抚平。
“来找我的?”骆珈试探性地问道。
还算聪明,不然他还能找谁来呢,这个女人……
“你喝酒了?”从他身上闻到了浓重的酒味。
“你开车来的?”
她现在有些气恼,一个没忍住拿手指,狠戳了几下男人的胸脯“你都喝成这样了,还开车?!”
“好烦。”陆铭笙一把揽过骆珈的腰,低头便吻上女人惹火的红唇。
骆珈僵住了。
他的口中还带着清冽的酒香,灵活的舌头刷过她的,轻轻舔吸着她的下唇后,趁着她呆住的瞬间,急切地钻进她的嘴巴里,勾着她的舌头,与她相互纠缠。
末了,在她嘴角深吸了一口,很响地“啵”了一声,在封闭的空间了显得尤为突兀。
陆铭笙幽深的眼眸异常的清亮,勾起嘴角,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满足地抱紧了骆珈,头垂靠在她肩上,低声轻喃“好想你……”
听到这声低喃,骆珈眼底的冷意退了,原本要推开的手,也慢慢垂了下来,任由其抱着。
良久,骆珈感觉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肩上,小腿都酸了,陆铭笙却还不松开她,小声唤着“陆总?”
没有反应,骆珈轻推了推。
“别动”某人非但没有松开,甚至抱的更紧。
“喂!”想到以后没有生意上的往来,她也不绷着。使了劲挣了挣,还是没有挣脱。叹了口气,“陆铭笙?陆总?”耳边传来他不甚清楚地嗯哼算作是回应。
好不容易从他怀里出来一点,还没喘口气,这人怎么又粘上来了,家门近在眼前,她却不能靠近一步。哦天!头好疼!
“陆总?我们回家好不好?嗯?生生乖乖的哦!姐姐带你回家,好不好呢?”故作娇柔的语调都要把自己恶心坏了。
感觉身上的重量好像轻了许多,他动了动身子,骆珈想这法子好像还听管用,再接再厉:“我们拉手手,好不好?”说着把手举在眼前晃了晃。
陆铭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