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山和佳红勉强支撑到酒席散了,悄悄由韩玉露和慧姗扶着回了后院,玉露先送佳红回屋躺着,等她回到云山身边时,慧姗已去看戏了,云山笑道:“你不用陪我,去看戏吧,这儿的戏不比乡间的野台戏,伯母那儿搭了好几个棚子,茶水、汽水供应着也不热。”
玉露坐到他身边随手递了他一杯茶,笑道:“我不爱看戏,原来在乡下时秋水她们爱看,我若不去,她们自然也去不了,只能去应个景儿。而且这一年变得懒怠了,也不爱往人多地方去。”
云山笑道:“刚才你没看到慧姗,恨不得把我扔到门外,急三忙四地把我扶着坐到床上,想叫她给我倒杯水喝,她就没影儿了。”见玉露双手捂着脸,因刚才酒席上喝了点儿酒,面有春色,愈发地娇艳,这些天虽说夫妻已相认,两人私下里却很少在一起,忍不住拉下她的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开始云山怕玉露恼,并不敢深吻,见玉露并没有十分抵抗,也就大胆起来,两人正吻着,忽然听到大门外传来敲门声,玉露猛地推开他,听云山低声呻吟了一声,想是碰疼了,本想看看,见云山头靠到枕头上,满脸笑容地看着她,她脸更红了,慌忙站起身,跑出去开门。
却说慧姗把云山送回屋,一刻不停地跑出去,怕戏开场了,她最喜欢听戏开场时那阵锣鼓声。
听前面隐约有说话声,问二少爷住在哪儿,听那人又道:“还是住在后花园吗?”说话时那声音离着还远,可她刚到园门口,就见一个身影急急走过来,后园门开着月亮门,并不十分宽敞,两个人躲闪不急,竟撞了个满怀,慧姗抬头一看,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旗袍,那女人弱不禁风,竟被慧姗撞得花枝乱颤,慧姗手急眼快扶住了,那女人笑了笑,绕过慧姗急匆匆向后花园走去。
慧姗因刚刚听到她打听何靖华住处,心里奇怪,即使何二哥的实在亲戚,也不必巴巴地到他的住处来找他。佳红与靖华关系虽没挑明,大家已心照不宣,她无心去看戏,偷偷跟了过来。
见那女人娇怯怯的背影,我见犹怜,若在往时,早就羡慕了,那女人走得很快,走到何靖华门前迟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院门,玉露打开院门,看见她愣了一下,微笑着问道:“你找谁?”
那女人看见韩玉露,眼光上下狠狠地打量了她几眼,脸色忽然变了,摇了摇头:“我走错地方了。”说完转身往回走,玉露望着她的背影,怔了片刻,见人走远了,才回身关了大门。
慧姗哈着腰躲在树丛后,刚探出头见那女人急匆匆走了回来,急忙一缩身,退得急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爬起来,就听到那女人兴奋的、甜柔柔的声音:“靖华。”
慧姗探头一看,见何靖华走过来,高大的身材,朗眉星目,一身浅灰色西装,更显得玉树临风,靖华听那女人叫她,停下脚步,有礼貌地微微躬了躬身:“孙夫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