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孙(季康子)想要按田亩征税(丘赋之法,因其田财,通出马一匹,牛三头。今欲别其田及家财,各为一赋,故言田赋。),派冉有(冉求)征求孔子的意见。
孔子说:“丘不懂得这个。”
问了三次,孔子不答。
最后,冉有说:“您是国家的元老,等着您的意见办事,为什么您不说话呢?”
孔子不作正式答复,私下对冉有说:“君子推行政事,要根据礼来衡量:施舍要力求丰厚,事情要做得适当,赋敛要尽量微薄。如果这样,那么照我看来也就够了(丘,十六井,出戎马一匹,牛三头,是赋之常法)。如果不根据礼来衡量,而贪婪没有满足,那么虽然按田亩征税,还会不够的。而且季孙如果要办事合于法度,那么周公的典章就在那里。如果要随便办事,又何必征求意见呢?”
季孙不听。
【用田赋的内容其说不一,已无法考证,一般理解为按田亩征税。鲁国的土地改革,分别经历初税亩(鲁宣公十五年,前594年)、作丘甲(鲁成公元年,前590年)及此时的用田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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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五月,鲁昭公夫人孟子死了。
鲁昭公在吴国娶妻,所以《春秋》不记载孟子的姓(其他史料称“吴孟子”,其实应该称“吴姬”或者“孟姬”,讳娶同姓,故谓之“孟子”,若宋女。正义曰:讳娶同姓,不得谓之吴女。宋是子姓,长女字孟,故惠公元妃谓之孟子。今亦称孟子者,全改其本,若言此夫人是宋国之长女也)。
死了没有发讣告,所以不称夫人(不称夫人,故不言薨)。
安葬以后没有回到祖庙号哭,所以不说葬小君(反哭者,夫人礼也。以同姓故,不成其夫人丧)。
孔子参加吊唁,到了季氏那里。
季氏不脱帽,孔子除掉丧服下拜(孔子始老,故与吊也。絻,丧冠也。孔子以小君礼往吊,季孙不服丧,故去绖,从主节制)。
【此时鲁国国政由季氏掌握,鲁昭公已死12年,鲁哀公只不过是鲁昭公的侄子,又无实权,鲁昭公与季氏矛盾极深,所以此时对孟子的葬礼草率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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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哀公在橐皋会见吴国人,吴王(夫差)派太宰嚭(伯嚭)请求重温过去的盟约(前488年,寻鄫盟)。
鲁哀公不愿意,派子贡(端木赐,卫赐)回答说:“盟誓,是用来巩固信用的,所以用诚心来约束它,用玉帛来奉献它,用言语来完成它,用神明来保证它。寡君认为如果有了盟约,就不能更改了。如果还是可以更改,每天盟誓又有什么好处?现在您说‘一定要重温过去的盟约’,如果可以重温,它同样可以冷却。”
于是就没有重温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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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召集卫国参加诸侯会见。
当初,卫国人杀了吴国的行人且姚因而害怕(此事史书无记),就和行人子羽商量。
子羽说:“吴国正在无道的时候,恐怕会羞辱我们国君。不如不做。”
子木说:“吴国正在无道的时候,国家无道,必然加害于人。吴国即使无道,还足以祸害卫国。去吧!高大的树倒下,遇到的东西没有不受打击的;最好的狗发疯,没有不咬人的,而何况是大国呢?”
秋季,卫出公在郧地会见吴人。
鲁哀公和卫出公、宋国皇瑷结盟(盟不书,畏吴窃盟),而终于辞谢了和吴国结盟。
吴国人围住了卫出公的馆舍。
子服景伯(子服何)对子贡(卫赐,端木赐)说:“诸侯的会见,事情完了,盟主礼宾,所在地的主人馈送食物,以此互相辞别。现在吴国对卫国不执行礼节,反而围住他们国君的馆舍使他为难,您何不去见太宰?”
子贡请求给了他五匹锦,就去了(以赂吴)。
谈到卫国的事情(若本不为卫请者),太宰嚭(伯嚭)说:“寡君愿意事奉卫国国君,但是他来晚了,寡君害怕,所以要把他留下。”
子贡说:“卫君前来,一定和他的臣下们商量,那些人有的同意他来,有的不同意他来,因此才来晚了。那些同意的人,是您的朋友。那些不同意的人,是您的仇人。如果拘禁了卫国国君,这是毁了朋友而抬高了仇人,那些想毁坏您的人就得意了,而且会合诸侯却拘留了卫国国君,谁敢不怕?毁坏了朋友,抬高了仇人,而又让诸侯害怕,也许难于称霸吧!”
太宰嚭高兴了,就释放了卫出公。
卫出公回国,学着说夷人的话,子之(公孙弥牟)当时还年幼,说:“国君必定不能免于祸难,恐怕会死在夷人那里吧!被他们拘禁还喜欢学他们的话,跟他们走是必然的了(前456年,出公辄后卒死于越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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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十二月,蝗虫成灾。
季孙向孔子询问这件事。
孔子说:“丘听说,大火星下沉以后昆虫都蛰伏完毕。现在大火星还经过西方,这是司历官的过错。”
(犹西流,言未尽没。知是九月,历官失一闰,《释例》论之备。《释例·长历》言“诸儒皆以为冬实周之九月,而书十二月,谓之再失闰。若如其言,乃成三失,非但再也。今以《长历》推《春秋》,此十二月乃夏之九月,实周之十一月也。此年当有闰,而今不置闰,此为失一闰月耳。十二月不应螽,故季孙怪之。仲尼以斗建在戌,火星尚未尽没,据今犹见,故言‘犹西流’,明夏之九月尚可有螽也。季孙虽闻仲尼此言,犹不即改。明年十二月复螽,於是始悟,十四年春乃置闰,欲以补正时历也。传於十五年书闰月,盖置闰正之,欲明十四年之闰,於法当在十二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