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阳虎送回宝玉、大弓(无益近用,而祇为名,故归之)。
《春秋》记载说“得”,因为它们是器物用具。凡是获得器物用具叫做“得”(器用者,谓物之成器可为人用者也),用器物来获得生物,叫做“获”(谓用器物以有获,若麟为田获,俘为战获)。
六月,进攻阳关,阳虎派人焚烧了莱门(阳关邑门)。
鲁军惊恐,阳虎突围而逃亡到齐国。
【这时,孔子五十岁。公山不狃凭借费城反叛季氏,他派人来召请孔子去帮忙。孔子探索所依循的治国之道已经很久了,但抑郁不得志,无处可以施展,没有人能任用自己,就说:“当初周文王、周武王兴起于丰、镐而建立了王业,现在费城虽然小,该也差不多吧!”想要应召前去,子路(仲氏,名由,字路)不高兴,阻止孔子。孔子说:“他们请我去,难道会让我白白跑一趟吗?如果重用了我,我将在东方建立一个像周那样的王朝!”然而最终也没能成行。】
阳虎就请求齐景公出兵去进攻鲁国,说:“进攻三次,一定能占取鲁国。”
齐景公准备答应他。
鲍文子(鲍国)劝谏说:“下臣曾经在施氏那里做过家臣(施氏,鲁大夫。文子,鲍国也。前574年,齐人召而立之,至今七十四岁,於是文子盖九十馀矣),鲁国是不能占取的。上下协调,百姓和睦,能够事奉大国而没有天灾,怎么能占取它?阳虎想要劳动齐军,齐军困疲,大臣一定死亡很多,他自己就在这里施展阴谋。阳虎受到季氏的宠信,而准备杀死季氏,以不利于鲁国而讨好别人。喜欢富有而不喜欢仁爱,君主哪里用得着他?君王比季氏富有,而比鲁国强大,这就是阳虎所要颠覆的。鲁国免除了他的祸害,而君王又收容他,恐怕也是祸害吧!”
齐景公逮捕了阳虎,准备把他囚禁在东部边境。
阳虎假装愿意到东部去(阳虎欲西奔晋,知齐必反己,故诈以东为愿),齐侯就把他囚禁在西部边境。
阳虎把当地的车子全都借来,用刀子在车轴上刻得很深,缠上麻然后归还(车轴被深刻,易折,逃跑后就追不上了,欲绝追者)。
阳虎在车上装上衣物,躺在里边逃走。
齐国人追上去抓住了他,囚禁在齐国都城。
他又一次躺在装衣物的车子里逃走,逃亡到宋国,又逃到晋国,归顺赵氏(赵鞅接受了他的贿赂,对他给以厚待)。
孔子说:“赵氏恐怕世世代代会有祸乱了吧(受乱人故)!”
【《韩非子·外储说左下第三十三》:阳虎离开齐国逃奔赵地,赵简子欢迎他,用他做相室。侍从说:“阳虎善于窃取别人的国家政权,为什么还用他做相室?”赵筒子说:“阳虎致力于夺取政权,我致力于维护政权。”于是运用权术去驾驭阳虎。阳虎不敢做坏事,很好地侍奉赵简子,使赵简子强盛起来,几乎成了霸主。有一次,赵简子问阳虎说:“我听说你善于栽培人。”阳虎说:“我在鲁国,栽培过三个人,都做了令尹;等到我在鲁获罪,都来搜索我。我在齐时,推荐了三个人,一个人能接近国君,一个人做县令,一个人做边防官;等到我获罪了,接近国君的不会见我,做县令的前来捉拿捆绑我。做边防官的追我直到边境,没有追上才罢休。我不善于栽培人。”赵简子低头笑着说:“种植橘柚,吃起来是甜的,闻起来是香的;种植枳棘,长大后反而刺人。所以君子栽培人时要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