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周王朝历法的正月,鲁昭公住在乾侯。
《春秋》以前不记载“公在郓”或“在乾侯”,这是认为昭公不对,而且说明过错所在(前515年、前514年,公在郓;前513年,公在乾侯,而经不释朝正之礼者,所以非责公之妄,且明过谬犹可掩,故不显书其所在,使若在国然。自是郓人溃叛,齐、晋卑公,子家羁忠谋,终不能用。内外弃之,非复过误所当掩塞,故每岁书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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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前511年)
春季,周王朝历法的正月,鲁昭公在乾侯,这是说他既不能去国外,又不能回国内。
晋定公准备用兵力送鲁昭公回国。
范献子(士鞅)说:“如果召见季孙(“季孙意如”,《公羊》作“季孙隐如”,即季孙平子,又称平子季孙、季氏)而他不来,那么确实是有失臣道了,然后再攻打他,怎么样?”
晋国人召见季孙,范献子派人私下告诉他说:“您一定要来,我保证您不会有罪。”
季孙意如和晋国的荀砾(《公羊》作“荀栎”,又作荀跞,又称知跞、知伯、知文子)在適历会见。
荀跞说:“寡君让跞对您说:为什么赶走国君?有国君而不事奉,周朝有一定的刑罚。您还是考虑一下!”
季孙头戴练冠、身穿麻衣,光着脚走路(示忧慼),俯伏而回答说:“事奉国君,这是下臣求之不得的,岂敢逃避判刑的命令(言原事君,君不肯还,不敢辟罪)?君王如果认为下臣有罪,就请把下臣囚禁在费地,以等待君王的查问,也唯君王之命是听。如果由于先君的缘故,不断绝季氏的后代,而赐下臣一死(虽赐以死,不绝其后)。如果不杀,也不让逃亡,这是君王的恩惠,死而不敢忘记恩德。如果能跟随君王一同回去,那么本来就是下臣的愿望,岂敢有别的念头(君皆谓鲁侯也。盖季孙探言罪已轻重,以答荀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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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四月,季孙(季孙意如,季平子)跟随知伯(荀跞,智文子)到了乾侯。
子家子(子家羁)说:“君王和他一起回去,一次羞耻不能忍受,终身的羞耻反而能忍受吗?”
昭公说:“对。”
大家说:“这就在一句话了,君王一定要赶走他(言晋既忧君,君一言使晋,晋必逐之)!”
荀跞以晋定公的名义慰问昭公,而且说:“寡君派跞以国君的名义责备意如,意如不敢逃避死亡,君王还是回国吧!”
昭公说:“君王赐惠照顾到先君的友好,延续到逃亡的人身上,准备让我回去扫除宗庙以事奉君王,那就不能见那个人,我要是能见那个人,有河神为证(夫人,谓季孙也。言若见季孙,已当受祸,明如河以自誓)!”
荀跞捂上耳朵跑开(杜怪公所言,示不忍听),说:“寡君诚惶诚恐,岂敢预闻鲁国的祸难(言恐获不纳君之罪,今纳而不入,何敢复知耶)!下臣请求去回复寡君。”
退出去告诉季孙,说:“国君的怒气没有平息,您姑且回去主持祭祀(归摄君事)。”
子家子说:“君王驾一辆车进入鲁军,季孙一定和君王一起回去。”
昭公想要听从。
跟随的人们胁迫昭公,就没有能回去(传言君弱,不得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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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邾国的黑肱带着滥地逃亡前来。
这个人低贱而《春秋》记载他的名字,这是由于重视土地的缘故。
君子说:“名声的不能不慎重就像这样:有时有了名声,反而不如没有名声。带了土地背叛,即使这个人地位低贱,也一定要记载地名,以此来记载这个人,结果成为不义,不能磨灭。因此君子行动就想到礼,办事就想到义,不做图利而失去礼的事,不做不符合义而感到内疚的事,有人求名而得不到,有人想要掩盖反而明白地记下了名字,这是惩罚不义的人。齐豹做卫国的司寇,是世袭大夫,做事情不义,就被记载为‘盗’(事见-522年)。邾国的庶其(-552年)、莒国牟夷(-537年)、邾国的黑肱带着领地逃亡,只是为了谋求生活而已,不求什么名义,即使地位低贱也必定加以记载。这两件事情,是用来惩罚放肆而除去贪婪的。如果经历艰苦,使上面的人陷入危险,反而名声显扬,发动祸难的人就要为此而奔走。如果盗窃城邑背叛国君去追求大利而不记下他的名字,贪婪的人就会卖力去干。因此《春秋》记载齐豹叫做‘盗’,也记载三个叛逆的名字,用来惩戒不义,斥责无礼,这真是善于记述啊。所以说,《春秋》的记载文字隐微文雅而意义显著,言辞委婉而各有分寸。上面的人能够发扬《春秋》大义,就使善人得到劝勉,恶人有所畏惧,因此君子重视《春秋》。”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