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进办公室，刚点上烟，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起铃声。
“喂大哥，我刚把他等等。”李剑飞让我接电话我不接，他只好接着说下去，“大哥，有事你说好！”他手拿听筒说，“三弟，大哥说他和三姐特别想见见喜娃娃。”我一听打了个OK的手势，他举起听筒说，“大哥，三儿让你和我三姐放心，他改天一定把喜娃娃领到你们面前亲个够！”他放下电话，可笑地说，“三弟，以前我真不信，人还就是隔辈亲！”
“飞哥，让他们两口子见没问题，娃娃让不让亲不敢保证。”
“我也是电话里说一说。”
“飞哥，喜娃娃那脑瓜不是一般孩子能比的，什么事都懂！”
“那孩子从小就招人喜欢，我看乐乐他外公外婆也喜欢他！”
“还不是一般喜欢！去了给吃上，走时给带上，比亲的亲！”
“乐乐放假又接走了？”
李剑飞高兴地笑出了声。
孩子惹人喜爱是天生的，自己真没想到，岳父一家人都喜爱这个胖娃娃。陆小璟可能对儿子小时候没有照顾到，她非要补上这一课，给娃娃亲孙子一样的待遇。
华华和顾青见了高兴，龙水泉更高兴，大朱和小朱也不例外，单让顾凡两口子沾不上边。还有欢欢几个当叔叔的，只要一放假就争先恐后领上胖侄儿去玩，琼琼和庆庆为娃娃先去谁家还闹过一次别扭，待孩子真真切切。长辈们高兴，知道胖小子掉进“福”洞里了。
喝了一杯水，抽了一支烟，我和李剑飞又聊了几句工作，起身说：“飞哥，下周强哥带队来给你们当参谋，好好准备一下。对这次演习把问题想多一些，困难想难一些，要求会尽力满足，我该走了。”
“吃了饭再走也不晚。”
“现在肚子还有点撑！”
李剑飞高兴地陪我一起走出办公室，刚下楼梯，两位上校急匆匆走进楼门找我们。走出楼门，原来是中午被救者家长上门感谢。
“钱不能收，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刘智海同志一惯表现不错，功不够立，表扬一下还是应该的！”
几句话，我让小刘露出愉快地笑容，道个别，我们上车回军部。忙真忙，还有工作等待着自己。
演习前，童晓波身体康复，一来上班，单减轻了我的工作压力。
演习后，从豆蔻山返回军部的路上，叔叔让我上了他的车，向我通报了吴亮和童晓波要调到兄弟军区去任职，提尚仲强和李剑飞去兄弟部队任正副军职一事，自己真为这几位兄长深感荣幸。但是，叔叔就是不接我提一提胡中舟的话音。
八月底，我代表军党委主持了为几位荣升老战友的一场欢送会。刚好杨铠和吴亮也赶来道别，大家一起碰了杯，分别的泪水早已盈满眼眶。战友情深，如山似海。
几位兄长刚去上任，林冰就接到调令，叔叔连他和韩业荣一起带到身旁，去总部大机关工作。该走的必须走，这是命令。不该走的也要走，拦都拦不住。
郭威首当其冲，非要跟上杨铠去平调去当部长，理由是老首长特别信任他。周玉新出面相劝，过来向我摇了摇头，王鹏阳和林冰干脆一摆手。自己一气之下，连同张天琳的《调令》也一起签了字。尚仲强听说后也来凑热闹，电话点名单要耿援朝或班子太，务必让我让给他一位搞军事训练的行家里手。自己没办法，只好出让了老部下。
别看郭威和耿援朝都是自己的部下，他们的调离后给的待遇却截然不同。八年后，郭威知道自己没脸来找我，不得不让有恩于我的夫人出面找我。自己也是看在“琳姐”的面子上，换个人只能去墙根稍息。后悔？郭威恐怕要和张天琳一起后悔半辈子！
为了躲避欢送会，我不得不上豆蔻山，不参加他们的宴请。
小刘要去上学了，跟着我不离左右，敬职敬责，表现无可挑剔，周玉新带头，和军党委常委们一致在《推荐栏》里签了字，让人感到欣慰。军军放下装修的活，抽出一天时间，叫上刘智东和小年陪铁哥们逛商场，玲玲从中午等到下午才尽到嫂子的义务。帅妮从豆蔻山赶回来，见不到心上人单说不了心里话，把工具书交给玲玲就回去了。娃娃最高兴，听平平说领他去看小姑爷爷，晚上非跟上我睡觉。
第二天一早，玲玲给娃娃换上红背带短裤，胸前的大口袋上装饰着大虎头，杏黄色的T恤，太空鞋还穿着红袜子，棒球帽下戴上墨镜，背了支小刘给的电动冲锋枪，身后跟着威风凛凛的大板，去院门口等平平转了一圈，逗得哨兵都哭出了声。
“大板，快回去吃饭！”
玲玲出门喊了一声，平平跨出小刘停稳的车门，高兴地抱起娃娃吻了一口，说：“三哥，你看丫丫手多巧，十块钱的布头多漂亮！”
“奶奶，小晶晶跟我好。”
“小姑，”玲玲接上儿子的话，说，“小晶晶跟他住熟了，一睁眼就叫大板。我大姥姥说，男孩子爱玩狗，没见过女孩子爱玩狗的。乐乐一听就笑，小璠也喜欢大板！”
说着，我们走进客厅。
“老海子，”军军把一个信封交给小刘，说，“这是我的两千。”
“军哥，我有！”小刘说。
“你有是你的。”玲玲嘱咐道，“去了常回来，又没多远。我跟帅妮说了，国庆节放假见了面，有啥话解释不开的，非要别别扭扭。““请不了假找你们系主任请，你就说你是‘狗狗’的哥们！”
军军一句话逗笑了我们。
大板吃饱也喝了汤，叼着毛巾找我擦擦嘴，摇起漂亮的大尾巴。
军军摸了摸心爱地宠物，叮嘱道：“大板，去了谁也不让他们抱娃娃，谁抱就扑谁，听乐爸爷的话！”
平平说：“你就不教它好！”
军军说：“小姑，不是我叔开口说话，我才不让他们见娃娃！”
小刘开车驶出军部大门，拐上高速公路没多长时间就进入市区。不到九点钟，我们驶入陆军学院的大门，停在了办公楼的前面。
“平平来了？”顾凡问道。
“三姐，千万别碰喜娃娃。你家军军教的，谁碰娃娃咬谁！”
说罢，平平转身从我的手里接过娃娃。大板不等我下车，先跳了下去，接着惊天动地地一声叫！
“叫啥？怕人看不见你？”
小刘说着就笑，大板立起来，表示亲密地舔了舔他的脑门。
“三儿，辛苦你了。”
蓉蓉眼含泪水道了声谢，顾凡让秘书领上小刘进楼去报到。
“奶奶，我去玩去了！”
娃娃下地，领上大板就往花池跑，引来无数人的驻足目光。
顾凡说：“宝贝，别远跑！”
平平说：“丢不了。大哥，只要有大板跟着，比琼琼都放心！”
娃娃和大板围着花池玩起“捉迷藏”。孩子端起枪抓“坏蛋”，大板躲起来让小主人找不到。
平平和顾凡聊起来，蓉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亲孙子的一举一动。我站在车前，点了支过滤嘴。
大板嬉逗小主人，跳上花池，跟在孩子身后转了两圈。娃娃端枪知道往前看，忘记了身后，让大板兴奋地边走边摇大尾巴。过路的军人不知道内情，反正看着是稀奇，指手画脚，一个个笑声不断。
“喜娃子，板板在后面！”
蓉蓉忍不住地喊了一声，只见娃娃转身举枪就打，大板应声躺倒花池上，引起人们一片笑声。
“三姐，天天就这个样，大板去幼儿园接送，有小朋友玩就玩，没人玩就跟大板玩。现在又有好去处，到了我嫂子家就不回来！”
平平实话实说，蓉蓉听了不停地抹眼泪，顾凡鼻子发酸，赶紧往前走了几步，迎着孙子却不敢抱，他也怕大板真咬他一口。
“小奶奶，”娃娃跑过来说，“枪打完电了。”
“几号电池？”蓉蓉问道。
“一号，四节。”我转身去车里取饮料瓶，只听平平说，“三姐，买好的，次电池玩不了几分钟！”
蓉蓉沿着林荫大道走去。
娃娃把枪递给我，双手接过饮料瓶，喝了几口谁。他一见大板在面前摇起尾巴，让它张开嘴就往嘴里挤水，一天到晚就这样玩。
顾凡想说还不能开口说。
玩也玩了，水也喝了，大板叉开后退，朝娃娃摇了摇尾巴。
“爷爷，板板要拉粑粑！”
娃娃一句话，平平马上从孩子手里接过瓶子，说：“大哥，让娃娃领它上厕所，不是厕所不拉。”
顾凡听令，转身去前面领路，娃娃拍着大板走进办公楼门。
小刘办好了入学手续，从车里提下来旅行箱，背上背包，先给我敬了个礼。他从平平手里接过提包，点头笑一笑，高兴地跟着上校去系里报到了。蓉蓉买回两盒电池，交给平平。大板跟着娃娃走出楼门，不离左右，顾凡也无计可施。
“平平，我就想抱一抱。”
蓉蓉眼含泪水恳求道，平平上了车说：“三姐，慢慢来，你儿子不让抱，让大板咬一口不合算。”
“三儿，吃了饭走不行？”
顾凡一脸苦笑，我把娃娃递给平平说：“今天不是星期天。”
越野车驶出陆军学院。
“臭娃娃，他们是谁？”
“军爸爸，军妈妈！”
平平一听，吻了一口娃娃。
我开车驶进师部大门，刚停在树荫下，胡中舟和班子太在前，师领导就大步迎上来。大板跳下车，直立转开圈，娃娃谁都不找，喊着“奶奶”就朝庞丽迎面跑过去。
“今天中午，军长请客！”
胡中舟喊了一嗓子，我关上车门说：“胡政委，早上喝多了？老婆都给你亲自送来了，谁请客？”
平平不好意思地打了我一下，战友们的笑声在营区回荡。
战友啊战友，心诚则灵，不要做对不起战友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