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一切只是幻觉,她擦了擦眼睛就消失了。
她退了两步,摔倒在土丘旁边,不知是摔痛了还是什么原因,忽然就哭了起来。
她在土丘边上待了很久,直到听到有人走来的声音。
踩在草地上的步子,很轻,淅淅沙沙,一点点的向她走来。她回头看见一个背光的人影,一身白衣在风里飘动,他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夕阳西下,满天红霞。
曲寨主也没有说话,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擦掉眼泪,扯起一抹笑,说:“夫人怎么过来了,莫不是担心本大王?”说着走了过去,站定在他的面前。
花无眠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说:“天色渐暗,寨主还是早些回去吧。”
“好。”她点头,走在了前面,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步子看向他,然后抓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很冷,而在她的对比之下,他的手很暖和。
回到寨子里的时候,困儿正在练习曲寨主教他的武功,一板一眼很是认真。
大概是受了寒,曲寨主早早的就休息了,之后的几天状态也一直不太好。
是夜,三更时分。
熟睡着的曲寨主坐了起来,下榻穿好了鞋子,推开门走了出去。花无眠一向睡眠浅,听到声音自然也就醒了过来,看着走出去的曲寨主步子摇晃,觉得有些不对,便也起来跟了出去。
曲寨主闭着眼睛,步子混乱,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自从那天后山回来后她就有些不正常,该不会是患了夜游症?花无眠皱眉,跟着曲寨主后面,随着越走越远发现了问题,这条路是通向山崖的。
而走在前面的曲寨主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离悬崖越来越近,直到站在边边上。她转过身,睁开了眼睛,看着跟着自己的人,缓缓向后退了一步。
“你——”花无眠眉头紧皱,足尖轻踏,拉住她的手一拽阻止她的行为,两人因惯力而摔倒在地,“你要寻死?”他看着她,发现她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眼中浮有笑意。
花无眠愣在原地再说不出半句话,良久,无奈的一笑:“呵……”
而曲寨主对于自己的行为,没有感到愧疚,也没有劫后余生的惊恐,更没有对救命恩人的感激。她忽然抱住了他,双手紧紧的收住,不肯放开。
不是所有的单相思都能有结果,也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有回报。即使知道结果,重头选择也还是一样,因为我是飞蛾,你是火。
飞蛾扑火,是一种天性。
半夜醒来的困儿看见娘和大夫走出去,也跟着走了出去,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撅着嘴,满脑子的疑惑,这个好心的大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娘带他来困龙山求医,这里明明是大夫的地盘。大夫说给娘喝了治病的药,但是会忘记很多东西,后来大夫带自己来这的时候,这里就成了娘的地盘。
如果这里本来就是娘的,为什么大夫那时会在这里呢。
困儿看着悬崖边上的两人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小脸上溢出笑容也跑了过去,抱住了那位“好心的大夫”,轻轻唤了一声。
暑往冬来,四个春秋,
失之我命,得之,我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