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你自找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做了,就要承担责任。我告诉你,千夜君汐,我现在成了众人的笑柄,已经不可能为侯了!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怕,只要能把你逼死,为我这一生报仇,我死也瞑目了。”
鸿捷的眼神咄咄逼人,眼中满是邪恶,声音像是死神一般让人恐怖,他真的什么都豁出去了,经君汐这么一闹,把什么都毁了。
“夏侯鸿捷!你不许休我!我真的会死的!”君汐紧抱着鸿捷的腿,“鸿捷,我真的不想死。我求求你了,把休书收回去,我想办法封住那些人的口,好不好?”
鸿捷抬起另一只脚,用力踹开君汐,狠狠地说,“京城那么多人,假设你都能封住,那么你怎么封住侯府上上下下的口?怎么封住皇上的口?我可丢不起这个人,若此时再不休你,天理难容!”说完,离开了苑柳居。
君汐拿出早上收到的信封,抽泣着打开,看了一眼休书,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啊!夏侯鸿捷!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时,苑柳居门口出现两个议论君汐的侍婢。
“看见没有?那就是那个贱妇,背叛二少爷,跟着三少爷厮混。现在收到休书了吧。”
“哟,现在的她不再是以前嚣张跋扈的二少奶奶了。”
“别说是二少奶奶了,就连一品夫人,估计也要被废了。可惜了一个美人,若卖到妓院,说不定还能赚好多钱呢。”
“你们在胡说什么!”爱慈突然出现,赶走了两个坏心的侍婢,如今苑柳居的侍婢都已经离开,除了爱慈,可能没有人还会回来了。
君汐并不理会两个侍婢的对话,只是蜷缩在角落中哭泣,这是她最后一刻享受这个华丽的居处了,过了这个时刻,她或许就要去见阎王了。
爱慈缓缓走到君汐身旁,交给君汐一盘甜点,温柔地说,“奶奶,饭后甜点。”
君汐顺着盘子往上看,爱慈亲切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现在连梦弦都离开了,爱慈与她并不算亲近,竟情愿留下送甜点,真是雪中送炭。
“谢谢。”君汐抓起一块甜点,放在嘴中,只觉嘴中一片苦涩,眼泪快速滑下,“好苦啊。”
爱慈只觉怪异,“苦?”说着,尝了一口,“不苦啊,奴婢特地多放了糖的。”
君汐紧紧抱住爱慈,爱慈手中的盘子瞬间滑落,只觉肩膀预热,好像是君汐滚烫的眼泪。
“小时候,我看见爹娘的感情那么好,我就一直憧憬爱情,没想到这一切到头来只能是过眼云烟!爱慈,我以前没能重用你,是我的错。”
爱慈轻轻拍打君汐的背,“奶奶最好不要马上回将军府,奴婢方才看见一些无聊的人,围在开国侯府门口,等着要砸奶奶呢。”
“若是不回将军府,爹娘怕是会担心的。”君汐的眼中充满忧郁,她的一世荣华,竟瞬间毁了。
“奶奶放心,奴婢会替你去将军府拜见将军和夫人,告诉他们,你很安全。这段日子,只能让您暂住卧龙居。”爱慈微笑地看着君汐,却有一丝冷意拂过君汐的脸颊。
“卧龙居……你是夏侯鸿历的人?”君汐后退了一步,她本以为脱离了那两个令她黑暗的男人,没想到还有个鸿历在等着她。
爱慈双膝跪地,带着诚意说,“回奶奶的话,奴婢其实是历二爷的侍妾,被他安排在奶奶身边多年,求奶奶恕罪。奴婢在历二爷身边多年,二爷对奶奶是真心的,奶奶若是嫁给二爷,亦是二少奶奶不是吗?”
君汐清冷一笑,她要的哪是二少奶奶这个头衔啊!她要的是鸿捷的心啊,鸿历毁了她的一切,就算是让她逢场作戏,她也不会了。
“奶奶且听奴婢一言,诚如古人所言,千里姻缘,当初摆在奶奶面前,奶奶却没有选择,如今走投无路了,爷仍在,奶奶还不肯吗?难道奶奶还没看出谁人真心、谁人假意?”
爱慈的眼中满是真诚,可惜君汐再也对爱情失望,又怎么会相信鸿历的心?他对她,不过是一份责任罢了,就像鸿捷对怡萱一样。
“奶奶不要害怕,跟着奴婢去卧龙居好不好?奴婢保证您不会受到任何委屈。”爱慈扶起身子颤抖的君汐,为她披上一层薄衣,扶她走出秦熙府。
君汐突然顿住脚,回身看着秦熙府的匾额,秦熙府三个大字从右往左写着,金色的光芒围绕左右。
三年前,她就是被这些吸引进去的,却不知其中的艰险,即使安然坐于座位,也会在不经意间受到重责。
曾经的点点滴滴,如今都将化为乌有,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变成回忆,白色的回忆,如此伤人,不知今后的路,会是怎样的。
“奶奶怎么了?”爱慈关心地问了问,却让君汐提起一分谨慎,爱慈既然有本事潜伏在她身边,说明她是聪明的,越是善良的人就越是危险,这就是侯府。
她曾经幻想过,只要她尽最大的努力,帮鸿捷博得一个侯位,她就可以与鸿捷搬出开国侯府,如此一来,她便只需与怡萱斗,再也不必担心别人的暗枪,没想到变故竟来得那么突然。
若没有大闹统定侯府一事,她或许就已经搬入了护国侯府,鸿捷也不用再争夺嫡子嫡孙之位,会有更多的时间陪她,或者怡萱,哪怕他再纳妾几房,她也不想这样的结果。
“奶奶?”爱慈又唤了一声,才把君汐的思想拉回来,“奶奶若再逗留,怕被别人看见,咱们从偏门而入,快些去卧龙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