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贱、孽种、命……很多时候,蔓卿饥肠辘辘,却只能吃别人削掉的苹果皮;口干舌燥,却只能收集房梁缝隙滴落的雨水;面对毫无反抗之力的娘亲,她只能靠自己给将军泄气来保护娘亲。
“总之,我不会离开,我不能丢下娘亲,不能丢下仇恨,我要一步步往上爬,让他们看一看谁才是孽种!”
蔓卿将自己这十年来所受的苦告诉鸿志,鸿志不断垂泪,感叹世态炎凉。
鸿志情不自禁地抱住蔓卿,想给她一些温暖,蔓卿正要挣脱,只听背后传来鸿祯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鸿祯顾不得病容掩饰,顶着病容快步上前,一手有力地推开鸿志,一手赶忙拉蔓卿入怀,义愤填膺的样子,“她可是我的女人!”
鸿志一时招架不住,后退了几步,“三表哥为何如此不友好,难道平日的友好都是装的?”说着,紧皱起眉头。
鸿祯顿时怒不可遏,狠狠地盯了鸿志一眼,“想活命就快走,别忘了你是戴罪之身!”
鸿志被鸿祯逼着,迫不得已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蔓卿,你要保重。”
蔓卿远望着鸿志离开,直到鸿志的背影消失,才回眸,一下跌进鸿祯愤怒的眼眸中,鸿祯眼中闪烁着点点恨意,脸上满是怒意,看着架势,倒有点吃醋的意思,可是……怎么可能吃醋呢?
“三爷过于冲动了。”蔓卿犹豫地离开鸿祯的怀抱,鸿祯反手又把蔓卿圈在怀中,凌厉的眼神狠狠地抓住了蔓卿的视线。
“三爷……”蔓卿呼吸一紧,不好的预感冲上心头,正欲躲避,鸿祯的凉唇一下擒住了蔓卿的红唇,用力地吮吸着。
蔓卿的身子抽搐了一下,双手挡在身前,紧贴在鸿祯的胸前,用力抓着鸿祯的衣领,试图推开鸿祯。
鸿祯的力气实在太大,蔓卿下意识地咬住鸿祯的舌头,咬得鸿祯生疼,只得吃痛放开蔓卿,“你怎如此无礼?”
鸿祯听得火大,他以为蔓卿失踪,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一路找到这里,竟然得到是这样的结果,这是哪辈子积来得福啊?
鸿祯一字一顿地说,“三奶奶!”
蔓卿看着鸿祯嘴角的一点鲜血,倔强地白了他一眼,鸿祯狠狠地瞪着蔓卿,正欲说话,蔓卿将自己的手绢递给鸿祯。
“拿去擦擦吧,我不喜欢血!”蔓卿冷冷一说,将手绢交到鸿祯手中,转身离去。
“你以为我会像鸿志一样,说什么不要走吗?你不让我好过,也别以为我会让你好过!”
鸿祯莫名其妙地说着吃醋的话,成亲这几天来,他与蔓卿朝夕相处,虽然不曾与蔓卿行过夫妻之礼,但总觉得二人之间有一种超越利用之外的感情。
蔓卿止步回头,翘首轻蔑地看着鸿祯,“你有什么资格跟鸿志相提并论!”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鸿祯手中的手绢被紧攥着,似乎随时都会被撕破,“这个婆娘!居然这样说!”
蔓卿回到湘怡居,瑶琴慢跑而来,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粗声呼喊着:“奶奶……”
瑶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了一长串话,不知所云。
“不要急,喘匀了气慢慢说。”蔓卿疲倦地伏在软塌上,安然闭上双目。
“今早奶奶吩咐奴婢去看娘家夫人,奴婢刚到骠骑大将军府,就听说娘家夫人患了天花……”
蔓卿从软塌上惊起,神情也跟着慌张起来,“什么?她无人照顾,一定挨不住天花,我去救她!”
瑶琴拦住蔓卿,却被失去理智的蔓卿推开。
“于事无补。”一旁看书的凉初突然开口,“未经允许就回娘家,会被说成不守妇德,于此,得不偿失吧?”
“大胆!”蔓卿厉声呵斥,“凭你也敢训斥我!”
凉初用力合上书,似是生气了一般,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奶奶认为现在回去,就可以救娘家夫人吗?奴婢记得天花是传染病,应该远离才是。”
“没有感情的东西!”蔓卿转身离开,正巧撞进鸿祯的怀抱。
蔓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见鸿祯拿着她的手绢,怔怔地看着她的脸,即便一脸病容,他的胸肌还是那么结实,给人一种安全感。
“还手绢。”鸿祯故意将手绢丢在地上,习惯性地咳了几声,“我要亲手还,捡起来!”
文辰扶鸿祯坐下。
蔓卿干笑几声,随即转为一脸严肃,一脚踩在手绢上,怒气横生地盯着鸿祯,脸上的情绪十分复杂,愤怒表露在外,眼中却满是担心,“畜牲还的手绢,我才不稀罕!”说完,离去。
“你!”鸿祯直指蔓卿,蔓卿却离去而不做回应。文辰搀起鸿祯,往蔓卿的方向追去。
半路,正巧碰上散步的二夫人和君汐。
蔓卿向二夫人行福身礼,正欲离开,鸿祯快步而来,边咳边说:“拦住她!娘,她竟敢骂儿子畜牲!”
鸿祯竟幼稚地告起状来。
“站住。”夫人语气平缓的出声,叫住蔓卿,用力给了蔓卿一巴掌,“不守妇道的孽种!鸿祯你都敢骂!”
鸿祯惊愕地瞪大眼睛,他只是想让二夫人拦住她,谁知夫人竟出手打了蔓卿。
君汐在一旁暗笑,又走到夫人身边,“婆婆不要气坏了身子,妾身见前方菊花绽放、枫叶连枝,定是一幅美丽无比的秋景图,不如我们去那儿吧。”
夫人这才离开,被君汐搀入枫林,背影渐渐消失。
此处是枫叶林外的小竹林,风中飘逸着竹子的清香。现在刚刚入秋,菊花尚未全部开放,若等到深秋之时,枫叶林旁的菊花竞相开放,竹林中还会飘入菊香,仿如仙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