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人是出去了,可是他却不愿离开。小全子跟我说,八阿哥想要见我一面,不然他绝不离开京城。我本是想让他和九阿哥一起走的,先去杭州我大哥那住几日,如果风声紧,那就一直南下去广州,由那出海去国外。出了国外,凭着九阿哥的生意头脑,这生活应该也不会过得差。我也让许成林给了足够的盘缠给他们,保证他们这两年在外是衣食无忧的,还能做个小本买卖什么的。就是不做买卖,在乡下买些田地也能度此余生。可是八阿哥却还想见我一面,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不见,保不准他又生出什么事来可就不好了。可是若是见,这宫也不是好出的。四阿哥可是天天都在身边盯着的。
我冥思苦想绞尽脑子也没想出个计策来。跟胤祥说说吧,这几天却老不见他人影儿。我愁眉不展地坐在屋里,心里乱得一团糟。
“主子,该用午膳了。”喜儿已催了我几次,我却没有一点胃口。
我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没点力气地道,“我不想吃,你吃了吧。”
喜儿一愣,“主子今儿可是身子不舒服了?要不我去叫太医来瞧瞧?”唉,我虽不是妃嫔,但这享受的级别却是妃嫔级的,皇帝有关照,谁敢不从呀。这身子一不好,就唤太医来诊,诊完又不跟我说病的情况,只是让喜儿跟着去拿药熬药。我都是稀里糊涂的,对自己的身体病况一概不知。
“你别动不动就去唤太医,我只是胃口不好,不想吃饭。”我怕喝药,忙止了喜儿。
“可是主子又不吃饭……”喜儿难为情地看着我。这小妮子逼我是吧,我叹了口气,走到桌边,拿起碗来扒拉着饭。喜儿见我吃饭了,脸上一喜,“这样就对了,多少吃点总是好的。”
她不知道食不知味如同嚼蜡的感受是不好的。扒了两口实在吃不下,将筷子一搁,“我吃饱了。”
喜儿看着只被我吃了两口饭的碗和基本没动过筷子的菜一脸愕然。
“姑姑,你怎么现在才用膳呀?”弘历戴了顶青天六合帽进了来。
我见他来了,一时有些惊讶,“你怎么上这来了?”
弘历嘻嘻一笑,“前几日领了件件差事儿办了,这不才跟皇阿玛回了差来着。”
“你吃了没有?要是没吃,就在这吃两口吧。”看着弘历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也没吃饭。
弘历眼睛一亮,“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在这里陪姑姑吃些吧。”听他愿留下来吃饭,我忙让喜儿再去拿一双筷子和一只碗来。
喜儿将碗筷拿来,又帮弘历盛了一碗饭。
弘历看了眼桌上的两菜一汤,对我道,“姑姑吃得倒清淡。”
“今儿身子懒,没下厨做饭。你交就着吃吧。”我笑了笑。不知怎么的,看到弘历一起跟我吃饭,这胃口似乎有了那么一点。我重又拾起筷子端起碗夹了一点青菜吃起来。
我勉强吃了半碗,弘历胃口蛮好,吃了两碗,将菜也吃光了。看他这么好胃口,心里很是高兴。
吃完饭后,喜儿又泡了壶热茶上来。
“姑姑好像气色不怎么好的?”弘历见我吃得少话也少也觉察到了我心情不好。
我幽幽叹了口气,“成天在这里闷着,气色哪能好的?”
“姑姑,我外头的府弟差不多建好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出去看看?”弘历建议道。
我听了心里一喜,这可是个出宫的好借口,只是怎么出去?四阿哥会同意吗?我不由得脸又蔫了下来,“咱们怎么出去?你皇阿玛那边不好说……”
说曹操,曹操到。门口一亮,四阿哥一身明黄龙袍剌着眼进了屋。
一见四阿哥来了,弘历和喜儿忙给他请安,“儿臣(奴婢)给皇阿玛(皇上)请安,皇阿玛(皇上)吉祥。”我还是坐在原地不动,看着他们父子像个君臣一样疏远,心里滋味有些不好受。
四阿哥先看了眼我,然后对着弘历道,“都起来吧。”弘历起身,恭敬地立在一旁,不敢坐下。按君臣之别,他也没有位可坐。喜儿见皇帝和阿哥都在,便行礼退了出去。
四阿可一坐定,我倒了杯茶给他,他喝了一口,看了看弘历又看看我,“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想必我和弘历的话他是听了半句去。
不待我回话,弘历抢先道,“回皇阿玛,儿子想带姑姑去外头看看新建的府。”
四阿哥听了一沉吟,看向我,“你想去?”我当然想去了,“不知皇上可允了?”
弘历期待地偷看了四阿哥,四阿哥还是沉吟了会才道,“宫外较乱,你出去……”
“皇阿玛,有儿子在,少不了姑姑一根毛发,若是少了,儿子回来任皇阿玛处置。”弘历急忙保证道。
四阿哥还是一脸风平浪静地看了眼他,“你就是这般毛燥!行事起来只图个急。”四阿哥总是逮了机会就训斥弘历,“凡事总是静下心来思虑好了再决定。”
我听他训弘历,有些心疼弘历起来,“他才多大个人,以后历事儿多了自是会明白,会谨慎的。”四阿哥也不是一出生就什么都想得万全的吧。
见我帮弘历,四阿哥脸色拉了下来,“妇人之见,总是败儿。”
我一时惊住,想要回说他两句,却见弘历在,只好咽了回去,将脸一转,不理他。
弘历见我和四阿哥僵住,忙道,“儿子谢皇阿玛垂训。这些儿子都记住了。”
四阿哥见我生气,语气也软了些,“你记住便好。此次出去切不可大意了。看了宅子就送你姑姑回来,不要在外呆久了。”
见他答应,我转过脸来看着四阿哥,四阿哥对着我道,“明儿早去早回。”
我脸上掩不住喜道,“一定的。”
弘历也一脸高兴地看着我,向四阿哥道谢,“儿子谢皇阿玛恩准。”
四阿哥将茶杯一放,对着弘历道,“这会子陪皇阿玛下盘棋去。”这人怎么就见不得弘历跟我多呆一会儿呢。
弘历虽有些不愿,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很乐意的样子,“是。”
四阿哥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向外走去,弘历背着四阿哥对我笑了笑,我对着他伸手悄悄作了个‘OK’的手势,弘历见到我打手势愣了下,我看了下手,这才明白过来,忙放下手来对着他尴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