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只听得一旁的十四阿哥嗤笑道,“不知皇帝这是何意?雪韵是八哥的福晋,皇帝要留人也得问下臣子的意思吧?”
四阿哥一听,面上一冷,阴狠地看着十四阿哥道,“这些事儿倒不用十四弟操心了,朕拟一道圣旨下去,廉亲王定会同意的。”
“你少拿圣旨压人!你以为你当了皇帝就是天下第一大了?就可只手遮天,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了?你可有问过雪韵愿意吗?”十四阿哥也是一脸怒气的瞪着四阿哥,他连皇帝也不称呼了,直称呼‘你’。这自然惹得四阿哥顿觉又羞又恼,“老十四你别太张狂!你目无礼法目无君王,朕念你是同胞兄弟不与你计较,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轻视朕,朕若再忍下去,你岂不是要翻天了!”说着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掷在桌上。
一旁的德妃见两兄弟争吵起来,一时大哭起来,听到德妃哭,两兄弟停了吵闹,我立在下面呆呆地看着他们。
“额娘,都是儿子不好,让您受委屈了。”十四阿哥跪下道。
“额娘,您别生气了,朕不与十四弟吵了。”四阿哥也安慰德妃道。
“你们吵吧,哀家早早随了大行皇帝去也好。省得看了你们兄弟在这互相掐架伤心死。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哀家?”德妃揩了下眼泪看了眼十四阿哥和四阿哥,“老四你今儿个是当皇帝了,可是你怎么对你弟弟的?这打虎还得靠亲兄弟呢?你把他从亲王一下降到了贝子,有哪个皇帝是这么对待弟弟的?他纵有不事,也是你亲弟弟啊,额娘还活着呢,你都这样,若是额娘死了,你不知要做出什么事儿来呢。”德妃一字一句地控诉着四阿哥,四阿哥脸上一阵苍白,像是极力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平静地道,“额娘,都是朕的不是,朕这就晋十四弟弟为‘郡王’。”而十四阿哥听了却没有谢恩,只是冷冷地将头偏向一边。
争吵总是以女人的哭作为结束。德妃见停了争吵也该儿子们下台阶了,于是摆了摆手道,“都回去吧,哀家乏了。”她满是心疼的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十四阿哥,“老十四你也起来吧,回去好好守着陵,没事儿就少上额娘这里来吧。”说着有些难过地闭上了眼,十四阿哥脸上也一片凄凉。
“朕就不打扰额娘歇息了。”四阿哥对着德妃道,然事他对着银杏道,“你们几个奴才要好生侍候着太后,切不可大意了。”说着他便下了榻。几个宫女便扶着德妃入内歇息去了。十四阿哥起了身,看了眼四阿哥,也不行礼便一脸愤懑地大踏步离了去。
四阿哥见了,牙一咬,狠狠地瞪了眼十四阿哥的背影。
我依旧呆立在一旁,木然地看着他们母子的争吵,这时身子踉跄着往退了一步。四阿哥忙过来扶起我,“你没事儿吧?”
我脸色苍白,看着眼前的四阿哥,心里一阵痛,“皇上,臣妾回去了。”
我木然行礼,然后轻轻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我送你回去。”四阿哥在身后道。我没有回答,依然向外走去。
一阵风吹来,扬起一片蔷薇花瓣纷纷飘落,凄美得让人心痛。云英和紫金见我回了来,忙向我走来,但看到我身后四阿哥,忙向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向她俩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俩个退下去,她们离去时有些担心看了我一眼。
“雪韵,宫殿我给你选好了,离乾清宫不远……”四阿哥立在身后。
“我不要。”我打断四阿哥的话,“我不喜欢这儿。”
“可我喜欢你!”四阿哥扳过我的肩,双眼热烈地望着我,“在我身边好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慢慢地道,“不——好。”然后深深看了眼四阿哥,“禛,你放手吧?让我出宫去,我不呆在这儿。”我近乎哀求着。
“够了!”四阿哥大吼一声,手抓住我的手腕,眼里又充满了怒意,“我不放!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女人,记住,你生是我胤禛的女人,死了也是我胤禛的女人!”
我眼中一片朦胧,哽咽道,“你这是何苦?你让天下人怎么看你?”
“天下人怎么看我是天下人的事,你不随我,就是你负我!你们为何都要负我?”四阿哥依旧咬了牙道,“每每看到老八对你笑,我就恨不得立马将你抢了进来,他凭什么娶你?”四阿哥好似有满腹的委屈要诉,“额娘为什么不将你许给我?她从来都是偏心十四弟,从小都是。自我十一岁回到额娘身边,额娘都没有对我偏过一次心,每次都说我是做哥哥的,要让着弟弟。吃的,穿的,到现在连江山都要我让给他!我登极那日,她拒授太后封号,当时全国大臣、九卿俱在,叫我颜面何在?皇考大崩不久,她也要以死相殉。”说到这,四阿哥已是满脸痛苦,“额娘若是以死相殉,我就要背上不忠不孝之骂名。我当日便对她说,若是她死,我也死,她如此不顾儿子,让儿子情何以堪?她眼中只有老十四,难道我就不是他亲生的,我当皇帝,难道她就不是太后了?”
四阿哥的泪掉落下来,滴在我的脸上,我感到一阵灼烧的痛,伸出手轻轻探拭他脸上的泪痕,自古帝王多寂寞,选择了就要承受。
“雪韵,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负我好吗?”四阿哥的语气软了下来,而我的心却很痛,“禛,我不负你!我从来就没有负过你。只是……”只是环境改变了许多,我对你的爱只能放在心里。
“我信你,我信你不负我。”四阿哥紧紧将我搂在怀中,他身上的檀香顿时包围了我。
就这么拥抱了好一会儿,四阿哥才放开了我的怀抱,“那你是答应我留下了?”
我不忍心看着四阿哥痛苦下去,点了点头。四阿哥见我点头,眼中满欣喜,抱着我猛地一阵狂吻,我一时呆愣,看着他近乎疯狂的举动,心里不由得苦笑了下。
“我这就让他们收拾屋子去,过两****得空就来接你过去。”四阿哥笑了笑道。他的笑真是弥足珍贵,笑起来竟让人看得这么花痴。
待四阿哥离去,我的心竟空荡荡,望着宫墙外的斜阳发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