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
离绯挑了挑眉,扬首看着洞外明灭的火光,闪闪烁烁地,映地她眼底的神彩幻灭不定。“你说,外面什么人在等着我们?”
绿衣面色大变,说话间离绯已大步向外迈去。堪堪距洞口一尺之遥时,她停下脚步:“我认为,你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为什么?”
“呵。”留下一声轻笑,离绯顾自离去,剩下绿衣还站在原地,想着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她想知道什么呢?是离绯让她留下的原因,还是因为内心早已被她洞悉的震憾?
洞悉!
绿衣匆匆跑出去,瞬间而来的光明让她忍不住眯起眼,就在这一失神间离绯的身影已经远去,只有风中留着她淡淡带着笑意的问:“玉主好算计啊,接下来要做什么……”
洞口旁点起的数百支火把将天光照地如白昼一般,离绯单薄的身影却有一种不服输的韧劲,她的身旁走着白衣如素的玉如意,风吹起两人的长发,在风中纠结。
“离绯!”
两道身影一滞,离绯缓缓转过头来,唇角微勾,掠起一抹笑意。“什么事?”
“你,你……”话滞在舌尖,绿衣说不清她此刻心中的激动是为何,有千万个疑问到嘴边竟成了,“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嗯,千真万确。”她笑了笑,又补上一句,“我想他希望你过地幸福。”
一旁的玉如意直觉莫名其妙,他若有所思地看向离绯:“你是不是早有察觉,为何对我的到来一点也不惊讶?”
“你还是这么多疑,我为什么要惊讶?这里离樊水城这么近,你得到消息是迟早的事。”
两人边说边走,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绿衣呆呆在洞口站了一会儿,才有人上前来将她带走。
玉如意带来了不少人,这些人个个身形高大,单手执着火把,其中一个在山壁上掏摸一会儿,轻轻一按,喀喀的机关声中,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露出来,几人弯身进去,绿衣行在其中,只是她的神色带着几分木然,无神的眼眸不知又想起了什么?
风吹过这静静的山林,那个洞口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滑的山壁。忽然间,身行一闪,行出两个人影来,其中一个赫然便是陈森。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机撇撇嘴:“还能是什么,我们都被绿衣给骗了呗!”
“可,可……”
“可什么可,大男人还结巴。”玄机不屑,“这不明摆着,那个绿衣是假的嘛!是那姓玉的来引我们上钩的鱼饵。”
“为什么?”陈森还是无法回神,“为什么不可能是真的绿衣?”
玄机伸手敲他一个脑门:“有你这么笨的,自己喜欢的女人是真是假也分不出来?面前这个明显是假扮的!还有,别摆出这副蠢样,再敢怀疑我的话,你自生自灭去!”
自半夜被拉出洞后,陈森一直处于“脑震荡”中,他看看那片山壁,又看看离绯与玉如意离去的方向,终于止不住再问:“那你就不紧张吗?离小姐被人带走了啊,万一……”
话未说完,又被玄机打一个脑门!“看绿衣那小丫头不笨啊,怎么喜欢你这么个白痴!乖乖等在这里。”
他随手扔下一包干粮,起身向离绯的方向起去。天虽半明,却早已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他抬起自己的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日离绯指尖的热度。想到她曾在黑暗中在自己的掌心写字,单那分让暧昧就让他不爽起来,细细痒痒如猫抓一般,挠地他浑身不舒服!
“杨柳,你可别死地太快啊!”
“玄大哥。”身后忽传来陈森的低喊,玄机懒洋洋地走回去,看到陈森正一脸紧张地守在暗处:“玄大哥,快看,绿衣,呃不对,那个假冒绿衣的女人出来了,我们要不要抓住她问一问?”
“呵,急什么。”玄机打个呵欠,靠在山石上睡眼朦胧:“随她去。我们的目标还没出现。”
山那头的太阳升起来了,天尽头如雷般的轰鸣声仍不绝于耳。
两个身影站在高高的山巅,俯瞰着脚下的樊水城,玉如意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离绯。“你早就猜到了?”
“有关系吗?无论我知道与否,你还是会攻打樊水城,否则你派人挖硝石做什么?”
玉如意面色坦然:“不错,我确实不会改变主意。可是,如果你向我求情,我会留那些人一命。”
山下是樊水城依山的城墙,其中一段已被炸药炸毁,无数的人正聚集在那里,刀剑相触,奋命搏杀,血色染红了青绿的山脚,来年此处必会草木丰美。
离绯为自己的念头而发笑:“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很伟大,更不认为凭我一人就能改变你们这些人的想法。”
玉如意皱了皱眉,不喜欢离绯在说话时还带上“你们”,这让他觉得自己不过是她生命中一个过客,而擦肩而过后,便再也不会有交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的魅力?”
“魅力?”离绯轻笑,“我只知道有人相信天命,认为这世间真存着天女之说,得天女者得天下?你说,可笑不可笑?”
“以前是。不过现在,我认为这是个很好的理由。”
“呵,理由?让你自己接受我吗?”
离绯笑起来,阳光下她的面庞散发着玉一般的晶莹光彩,每一寸肌肤都似透明,淡粉的唇瓣轻巧如蝶舞,弯弯的笑眼中黑玉似的两点眸光却如沉水般冷静!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