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灵子回来了,保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写了一半的文文却不能荒废。从今天起恢复更新,吃不消的时候管家公会帮忙滴……
简陋的通铺中,离绯刚躺下没多久,忽地有人匆匆进房,二话没说,扯过她的被子倒头就睡。看他裹成一团不理不睬的模样,离绯自诩没脾气,却也被他吓地不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离绯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有时候嗅觉灵敏也不是一件好事,她正想找那人理论,忽听门外传来噼噼啪啪一阵响,似有人在大力敲打客栈大门!
敲门?半夜三更的……
离绯心中升起一丝警戒,迅速回头,看到那缩着的身躯动了动。是来找这人的?寻仇,追杀?
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果然,没一会儿功夫,客栈里就鸡飞狗跳起来,不时能听到有人吵嚷的声音,只是很快又消下去。离绯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在这沉重的夜色里,还夹杂着一缕若有似无的血腥。
“倒霉。”
离绯不情愿地收拾起自己的小包裹,她如今正在逃亡,可不希望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正起身想翻窗而出,忽地脚上一紧,竟被人生生拉住,猛然回头,却见那躲在被窝里的人不知何时钻出头来,夜色里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地白牙一闪,她听见他低沉而充满歉意的声音:“他们走了。”
走了?离绯支耳一听,才发觉前头的声音小了下来,但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仍在提醒着她:“未必,也许只是人被杀光了。”
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不过很快沉寂下去,他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离绯背着窗,只能看到他的白牙在夜色中一闪一闪,令人莫名心底生寒:“所以你现在出去,正好自投罗网。”
他话声一寂,便顺手指指身旁的稻草堆:“算是我连累你的,呆在这里,我尽力。”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重起来,似乎因为男子这一拉一扯,导致伤口更加恶化。离绯懂医,见这情形也忍不住扬起嘴角,这人的心肠倒不坏。
“你尽力保护我?可是再拖下去,你的血都能流成河了,你才会拖累我。”
易容过后,离绯的声音是少年似的粗哑,每每开口说话,都能刮地听者耳朵生疼。男子无声息地缩回黑暗中,那只抓着离绯的手却松开来:“随你。”
呵。离绯在心中轻轻一笑,好像不是坏人哪。
本想离开的念头因为男人的体贴而打消,她摸了摸瘪瘪的腰际,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每到这种时候,总会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腰间。
那里夹着薄薄一层,离绯知道,这是哑老头给她防身的东西,也瞬间就能要人命的剧毒。
“你不走了?”
男子有些讶异的声音响起,离绯耸耸肩,轻快地让自己沉醉。这样的感觉,多么自由,没有拘束,也没有目的,想做什么,只需依从心底的想法。
“是啊,我看你不像坏人。”
“切。”
对头闷了很久,客栈里此时很静,与方才的吵嚷形成鲜明对比。离绯自在地不觉什么,那男人却有些不舒服,稻草堆里一阵悉悉啐啐的声音,良久才听他别扭地说着:“我只是快死了……”
“所以其言也善?”呵,这是什么论调!
离绯的调侃似乎惹怒了那人,气息一凝,竟有些冷意。他垂下头不再说话,两人在黑暗中坐了好一会儿,才听那男人突兀出声:“来了。”
话音刚落,门便被毫无预警地踢开来,“砰”一声,回荡在沉重的夜幕里。破败的门扇在墙上撞了个来回,吱吱呀呀地渐渐停息,那绷紧的空气却因为来人的闯入而为之一松。
烛火突兀点亮,离绯不适地眯起眼,却见门口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略显劲瘦的身影蓄满了暴发的力量,他站在夜幕中,单手提着一柄寒意森森的剑,剑尖尤有一丝血红正在往地下淌。
“你来啦……”
“你叫我来,只是替你收拾外面的烂摊子!”
声音如冰似寒,离绯听着两人的对话,却吃惊地眨了眨眼。这声音,她实在太熟了,先前在画舫上推她一把,之后又以画师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屏风后那惊鸿一瞥,让她蓦然发现,这男人是有秘密的。
那么此刻,这个名叫路云的男人,又多了一个秘密。
“咳咳,依你看,他们功夫如何?”
“般般。”
路云随手一抖,那沾在剑尖上的血珠顿时被震个干净。他抬眸看了眼这间破落的杂物房,目光在角落一个瘦小少年的身上一扫而过,带着寒意的眸子直朝那男子射去。“什么事?”
“大事。”那男子坐起身,被子滑下,露出他布满血口的上半身,然而与他狰狞的伤口相映的,是他凝重的脸色。
“一句话,我找到暗害她的凶手了!”
空气凝了凝,路云的神色却隐在黑布之下,让人喜怒不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一无所动地回答:“楚天行,你我是敌人。”
那男人深深地看了路云一眼,离绯好奇地是,什么样的敌人,竟能坐在一起相安无事地谈论着共同的敌人?而那路云,甚至不问情由,便替他出手杀死了那些原本追杀楚天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