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宫室之中,金色的纱缦垂落在地,铺成一地旖旎,烛光摇曳中,纱缦后交缠的人影若隐若现。
三三两两的衣物分散在地上,外衫,内罩,连帖身的小衣也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之中。奢华大殿飘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吴敏初一踏入,便大吃一惊!
“皇上,臣妾有要事启奏!”
床上传来几声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一道懒懒的男声传出帐外:“有事明日再议。”
“皇上,事态紧急,请皇上立刻更衣。”
“有何要事,值得爱妃深夜闯禁宫?”
只停顿了半会,床上的呻吟之声更加粗重起来。吴敏简直吃惊到说不出话,皇上向来清心自重,这一年来更是半次招寝也无,何以忽然一反常态?
她脑中心念急转,反常即为妖,当下心一横,目中带起一片凌厉之色。
“如今边关战事正急,皇上请恕臣妾无礼!”
“噌”一声抽出挂在一边墙上的龙纹定剑,吴敏一手挥起剑光,那摆放在床边的两枝龙凤高烛忽地矮去一截,细看竟是那燃起的上半截烛火生生移到并指粗的剑身之上。
吴敏再看一眼帐中,呻吟之声未熄,方路遥竟无所察觉一般,任自己施为?!愤恨之下,她一抖手将那两点烛火弃置地上,转眼间点燃地上衣物,那零落几件做工精细的衣物顿时燃起明火。
她这一手,意在掀帘看帐后情由。却不想耳侧忽传来“啪啪”的拍掌之声,一个雍荣华贵的芳华女子从一侧缓缓行出,纤手搭在一名美貌宫婢之上,但见她乌发高盘,上戴九凤朝阳钗,长及地的白狐裘衣,用一颗龙眼大的明珠随意扣起。
她微挑眼角,侧看了吴敏一眼:“妹妹怎么如此急切?”
“贵妃娘娘……”
后宫中只吴敏与李嫣然两名宫妃,与后者不同,吴敏进宫只是出于皇上的一招暗棋,而李嫣然确是名符其实的娘娘,甚至膝下育有皇子,虽然她这娘娘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也一直不受皇上待见,但在这后宫之中,她若说话,多少还有些影响力!
“怎么,妹妹又来禀报军情?还是皇后娘娘有消息了?”
吴敏面色一凝,立刻转头看帐中,谁知李嫣然却不急反笑:“这么想看,皇上,您何不就让她见一面?不过,这圣颜,也不是好见的。”
李嫣然话音刚落,吴敏便毫不犹豫地持剑向她刺去,她跟随方路遥多年,早已机灵地多,如今看情形不对,立刻出手想制住正主。
“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李嫣然的声音依旧慵懒地好似早晨初起,“明月,制住就行。”
“是。”
一旁的美貌宫婢忽地出手,两指轻松捏住刺来的剑身,轻轻一弹,竟震地吴敏后退三步,喉头涌起一股腥甜,骇地她当时便生退意!
“想走,先把命留下!”
宫婢一下子冲上去,三两下拦住吴敏去路,他这里两人打地激烈,那边床上直到现在才有动静。
只见一只素手伸出帐来,将金色纱缦层层卷起,露出床上两道身影,枕边置着一青色鬼脸面具,雪姬恭敬下床跪地:“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若是此时吴敏看见,怕会气地吐出三升血来。床上两人衣衫齐整,那呻吟*****之声分明是诱使她上当之计!而方路遥只是轻浅地打了个呵欠:“深更半夜,这不扰人清梦嘛。”
打斗中的吴敏一听之话,心神一松,又吃那宫妇一掌,她边退边喊,却只惹来李嫣然一阵轻笑:“若说你怎么一辈子都是奴才命,这情形你还看不出来吗?”
她随即勾勾手,方路遥竟听话地走了过去,只是他两眼无神,分明是神情有异。“皇上,你这手下好听你的话呢,不如让她乖乖地束手就擒?”
“哦。吴敏,还不束手就擒?”
“皇上!”吴敏简直发懵,直到现在,她才不得不承认,今晚之事纯粹是个圈套。她一咬牙,长剑一横,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势,又硬拼了宫女一掌,竟飞速后退,奔出皇宫去,借着夜色的掩护,她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娘娘,就这样让她逃了吗?”雪姬小心翼翼地问着眼前人。
“呵,她不跑,怎么引出大鱼来呢。”李嫣然不在意地看了眼雪姬,她跪在方路遥的脚旁,柔弱地惹人怜惜。“夜还长着呢,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她竟浅笑着转身离去,反惹地雪姬一时摸不清她的心意。外头传说贵妃痴迷皇帝,难道是假的不成?
她心中似明镜一般,看着对她大献殷勤的方路遥,一时竟踌蹰起来。难道面前人,也是假的不成?想到此处,她细看眼前之人,越看越觉得不像,半晌之后她竟对方路遥板起冷色,雪姬心中雪亮,她的荣华富贵,可不能这么莫名其妙地栽在一个不知是谁的冒牌货手里!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云京城外一处山谷之中,杨柳冷冷地转身面向玄机,他微微勾起的左侧唇角,露出一副正是如此的模样。
“很好,这次总共杀了多少人?”
“不多,不多,玉宗上下四百二十七口人,除了下落不明的三人以及那个小丫头青云之外,其它该死的一个不落。”
“杀还不够,为何还要烧?”
“呵呵,可不止火烧,你知道那些动手的都是粗人,有些人可是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女人哦!”
他眨着眼,信手指着一处被火烧地焦黑的谷地:“看到那里没有,据说那些人都是以天为席,以地为床的,有些人轮不到,还要排队,那场面……”
“够了!玄机,如果你想让我恨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