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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风的庇护,童年的场所与花的忧伤

曾经美丽的小花园,在黄烟的笼罩下,渐渐淡去了曾经的色彩,花朵都一株株弯下了枯萎的花瓣。孤零零的花洒掉落在路的一侧,水倾倒在路边,顺着小路蔓延开来。深邃的夜色拥抱了这片大地,海格伦特失去了以往夜晚的喧闹,变得一片沉寂,居民全部消失了,被押向了何方,谁也不知道……

在那个和地面融为一体的地窖那边,一根钢丝从地窖的门缝中伸了出来,慢慢一点一点地试探,终于将地窖的门扣顶开了。门被推开了,纷纷扬扬的尘土像下雨一样浇下来,未央从里面翻了出来,警惕地望望四周,确定黄烟都消失,四周不再有人之后,他向地窖里招招手,“棉铃,没事了,你也出来吧……”

“铁旋爷爷……”棉铃望望四周,“他为了我们,肯定也被抓走了……”

“放心,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的,”未央握紧了双拳,“就算是打入他们内部,我也要打探清镇民的下落!”他站起身,望望周围被毁的一切,“现在,城镇都被毁了,我们该去哪里……”未央俯下身,花园里枯萎的小草和花朵孤独伶立的身影在微风中颤动着。

“梅姨……”棉铃轻轻拾起掉落在花园小径上的花洒,“她那么善良,一定是在浇花时突然昏迷过去的,大家……大家都被押走了,他们……他们到底在哪里……”棉铃抚着花洒,泪一滴一滴滴落在花洒上,凝聚着些扭转无力的水珠。棉铃抬头望望庄严的宅院,原本美丽的墙壁,已被黄烟熏得发黄,在惨怖的夜幕下显得那么荒凉,草坪都被熏得发黄,花朵都枯萎得耷拉下头,显得异常憔悴……

“家园被毁了,还能重建;人心毁了,生命逝去了,就再也挽不回来了,那些为了拯救我们性命的人,铁旋爷爷,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为了他们,我们也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留着生命,去寻找光明!”未央掩紧帽子,拿起滑翔翼残翼,“走吧,棉铃,我们要去寻找一个地方,我感觉得到,这里还有一些黄烟的气味,在这镇里,总会找到一处黄烟散尽的地方的!”

“嗯!”棉铃点了点头,放下花洒,和未央一起跑出了宅院,一头钻进了浓重的夜色中。

浓厚的夜色下,耶稣的十字架显得那么庄严肃穆,海格伦特大教堂顶端的钟在风中微微摇晃着,黑色的墙面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那么庄严,一对脚步踏过小径,路过教堂的大门旁。静谧的紫藤萝蜿蜒爬上墙面,似乎只有这里是唯一没有被黄烟侵袭的地方。

“这里,好美……”未央的脚步停留在门前,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是风,庇护了这里吗?”

“这里,我有点害怕,”棉铃停下脚步,站在铁门前,望着教堂黑色的墙面,“这里我还记得,是海格伦特的教堂,是这个城镇的圣地。但是当年,我就是在这里,得知母亲牺牲的噩耗的,那段记忆……”棉铃捂着头,痛苦地蹲在地面,“我还记忆犹新……”

“棉铃……”未央半蹲下身,望着棉铃的眼,“没有无缘的爱,也不会有无缘的恨,造成你母亲牺牲和那个不公的战争有关,和这座无辜的建筑无关,”未央将双手放在棉铃双肩,平视着他,“一座建筑是无罪的,会给它附上各种色彩的是情感。我小时候经常听我父亲讲,教堂就是许多人的庇护所,是一个法律所无法触及的地方,圣主耶稣与圣母玛利亚会守护每一个来这里避难的子民。”未央站起身,向棉铃伸出手,“相信我,棉铃,好吗?”

棉铃咬着嘴唇,最终点了点头,“嗯,未央,谢谢你。我明白了,谢谢你让我走出了那段阴影。”她拉住了未央的手,“走吧,也许,这里就是我们最后唯一的庇护所了……”

未央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两个孩子相携着手,慢慢踏上布满青苔的石阶,教堂的铁门未关,穿过小径,一座庄严肃穆的大教堂引入眼帘,比黑暗更肃穆,比天堂更神圣。未央轻轻推开大门,一阵微风掠过他们耳际:“风的子民们,欢迎来到这里……”

“嗯?”未央抬头望望,但是四处并没有发现一个人……这一阵似乎在灵魂中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未央诧异地走了进去,将滑翔翼残翼丢在教堂最后一排座位上。

教堂里面像往常一样,黑暗而安静。在一片深邃的气息中,教堂显得神秘而庄严,红色的地毯通向最前端的十字架,两侧是整齐的一排排暗红色的座椅。在墙的一侧有一排不显眼的钉在墙面的铁梯,是撞钟人用来爬上钟塔的。昏暗的路灯透过玻璃的窗户投进一排一排座椅上,给整座教堂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明……

“棉铃,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出去找点吃的回来,你在这里等着,不要离开……”未央踏出教堂。

“未央,等等……”棉铃想叫住他,但未央的身影像一阵风一样,一转眼已经跑出教堂的小院了,望着未央跑远的背影,棉铃轻轻悄悄探着脑袋望望教堂外面的天空,乌云已将天空完全遮蔽住了,月在乌云的遮蔽下早已失去了踪迹。一阵寒冷的气息袭来,棉铃下意识地拉紧了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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