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铃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紧紧拉住未央的手,未央一用力,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棉铃,好些了吗?”未央掸掸身上的灰。
“嗯。”棉铃动了动膝盖,已经不痛了,她点了点头。
未央看得见她和刚刚完全不同的忧伤的目光,他拿起墙上的火把,笑着递给棉铃,“放心吧,就算被困在这里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嘛,打起精神来。比起在地面被一群人追,还不如迈出双脚,用我们的力量,去照亮我们自己前方的黑暗,去找寻出去的路,去探寻前方生命的奇迹!”
未央自信的微笑渐渐让棉铃鼓起了勇气,她不再去想那些让人担心的事,接过温暖的火把,就像一个火炬的交接,一个灿烂的微笑绽在棉铃嘴角。在烛光的影子中,两个紧握着手的身影,举着明亮的火把,走向了那片深邃的洞穴之中,用心底的希望,去照亮迷途的黑暗……
在深邃的洞穴中,扑棱的水花声越来越大,在密闭的岩壁中空灵地回响着,一双脚步踏在了湿润的河岸。
湍急的水流阻断了路,飞溅的水花一遍一遍地拍打着岩壁,从河水上流吹来的寒冷的穴风带着湿润的气息直冲入衣领,棉铃下意识拉紧了衣服,望着滔滔的河水翻滚着巨大的声响,欢快地流向前方,在水流的前方依稀还有一阵更大的水柱冲击的轰鸣声……
“未央,怎么办,没路了……”棉铃站在岸边,望望水面,水面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出水下有什么,水底深不可测。
“棉铃,你站在这里,等着我。”未央将火把插在岩壁,将帽带扎紧。
“未央,你不会要游过去吧……”棉铃担心地拉住了他的衣角。
“不会的啦!”未央晃了晃右臂上的护腕,“当然是用别的方法了,这么冰冷的水,一下去肯定直接给冻成‘冰坨’了……”
未央忍俊不禁的话语让棉铃“扑哧”一声笑了,她看着未央自信地将左手按在右手的护腕上,像是瞄准似的对准了对岸的岩壁。
校准了,未央握紧拳头,手腕骨骼的凸起顶住了手腕内侧的机关。突然,护腕裂开了,一个尖锐的三叉爪带着绳子从裂开的护腕中径直飞出,直直地飞向对面的岩壁,“咔哧”一声,三叉爪尖锐的端部深深地刺入了岩石壁之中。未央拉了拉绳子,牢了。
他回过头,对棉铃竖起大拇指,示意大功告成了。
棉铃诧异地看着他,“未央,你要做什么……”
未央将另一捆绳子交给她,“你看着就好了,我先去试一试,如果绳子结实,可以到对岸,我再回来带你一起过去。”
说完,他扣紧护腕,左手紧紧握住护腕上的绳子。
“未央,答应我,一定要安全地回来啊!”棉铃担心地对他说。
“放心好了,”未央回眸,对她淡然一笑,“我的身后不是有你在为我默默祈祷吗?我怎么可能还会有事,不是吗?”
未央拉紧了绳子,蹲下身,做出一个起跳的姿势。而在他身后,那双默默的眼睛,只能静静地站在岸边望着他,却什么也做不了,静静地望着未央按着护腕,绳子一点一点收缩,未央蹬着岸,一跃向着河面飞跃而去,拽着绳子,向着河对岸荡过去,绳子一点一点收缩,未央脚离水面越来越远,离对岸的地面越来越近……
就像一道钟摆的弧线,眼看就快要到对岸了,近了,越来越近了。突然,湿润的岩壁松动了一下,三叉爪带着绳子从岩缝里往下滑了一截,未央一惊,赶紧将脚往上缩,看着自己鞋面贴着水面,划开了一道涟漪,水的波纹渐渐扩散,被随即而来的水流扑散。
“未央——”棉铃瞪着惊恐的双眼,在对岸对着他喊道。
未央拉着绳子,想阻止绳子一点一点的下滑,但是无济于事,湿润的岩壁中,三叉爪一点一点因为摩擦力减弱而滑落出来,绳子越来越低,双脚触碰到冰冷的河水,寒冷的感觉顺着每一寸神经窜入身体,强烈的寒意仿佛要抽尽体内每一丝力气,未央身子猛地一颤……
蝙蝠从头顶飞过,望着水一点一点没过未央的双脚,逐渐将他膝盖也淹没了,水流的冲力将未央将下游的方向带去,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未央拉着绳子,但是却越来越无济于事了,水流的冲力将绳子末端的三叉爪彻底从岩壁中像拔葡萄酒木塞一样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