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齐裂的处境并不怎么好,他刚进山没多久便被一头暗虎给盯上了,他本是想着越过它,毕竟他此次的目标可不是这头未开灵智的暗虎。但那头暗虎似乎是和他较上了劲,偏偏堵着他。齐裂无奈,只得拔剑迎战。
躲在两人环抱都抱不拢的粗壮大树后,与暗虎过了几招的齐裂低低喘了几口气,他如今不过筑基一段,那头暗虎虽是未开灵智,但毕竟是货真价实的灵兽啊。齐裂小心翼翼地从树后探出半个脑袋,一眼便望见了那头暗虎,正欲一剑刺过去,便是见那暗虎猛地转身,鼓着大嘴,忽的一张,一颗硕大的暗紫色火球便带着点点火尾朝着齐裂扑面而来!
“滋――”暗紫色的火球与树干擦身而过,留下一道被腐蚀掉的小小印痕,然后直直砸上了树后的一块大岩石,坚硬无比的岩石一触上那暗炎,竟是发出滋滋的响声,并迅速被腐蚀出一个大窟窿!
盯着那个还在冒着白烟的窟窿,齐裂后怕的舒了口气,早就听闻暗虎的暗炎具有极强的腐蚀性,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方才齐裂的探头已是那头尚未开灵智的暗虎发现了他的踪影,所以便踱步朝齐裂所在的那棵树后走去。
但他注定无所收获,因为早在齐裂躲过那道暗炎以后,便是使用云谷的潜藏术,从另一侧绕到了暗虎的后方。趁着暗虎奇怪为何没有人时,齐裂猛地一蹬地,纵身一跃,稳稳跨坐在暗虎的背上,一手揪着虎毛,一手持剑,正欲一剑刺入暗虎的后脑。那暗虎却是猛地一跃,摇晃着身子,想要将背上的家伙给晃下来。
齐裂被晃得颠了颠,长剑从手中脱落。但齐裂显然无暇顾及那柄掉落的长剑,俯下身,身子紧紧贴着暗虎的脊背,以防被晃下来。他本是打算一剑刺穿暗虎的脑袋,如今看来,倒是不可能了。
于是齐裂只得将灵力附着在手掌之上,压缩了又压缩,而后猛地砸向暗虎的后脑勺。那股被几番压缩的灵力,一离开齐裂的手掌,失去了压缩,瞬间便爆炸开来!
由于不敢动用太多灵力,所以那股被几番压缩的灵力,只是将暗虎震得晕了晕。
趁着暗虎头晕之际,齐裂连忙拾起掉落在一边的长剑,猛然刺入暗虎的后脑,没有丝毫犹豫,红眸内阴沉得可怕。
“嘶――”
同君枫站在飞剑上观摩了全程的秦颜倒吸了一口冷气,扯着君枫的衣袖,面上不忍,“那只暗虎挺可爱的,师兄为什么要杀了它?”
摸了摸他的头,君枫垂下脸,看不清表情,淡淡开口,“可爱有什么用?你不杀它,它便杀你,这件事是相对的,正所谓弱肉强食,这便是修真界的处世之道。”
秦颜听得,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是一副似懂非懂的呆愣模样。
君枫见此,轻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现如今你还不需太过理解这件事。”他还小,经历的事情太少了。
秦颜拽着君枫的衣袖,没有说话。
君枫看了眼将暗虎剥开取出兽丹的齐裂,又微微抬眸,望向不远处的一片与别处相比较为浓密的丛林,轻叹了口气,“我们下去吧,他是过不了这山了。”
正如君枫所言,齐裂过不了这山了,因为他遇到了麻烦,并且对他而言是个大麻烦。
齐裂右手紧握着剑柄,全身紧绷,少有表情的脸上如今却是布满了紧张与惊恐,红眸死死盯着眼前的三个黑袍人。那三个黑袍人将自己裹得严实,人们只能从这几人的发色来分辨他们。
那三人发色从左到右依次是,黑、白、红。此番一来,这三人的身份已是出来了,云谷的三大护法,重邑、重鸸、重参。
重鸸捋过一丝白发,笑了笑,“好久不见小齐裂,可是想得紧啊。”
“呸!”齐裂气愤不已,“你们这些认贼作父的混账没一个好东西!”
重邑看向他,“谷主是你的父亲,你有何理由指责我们?”
齐裂听得,愈加气愤,“他才不是我的父亲!真正的父亲早就被他给杀了!”
重参转头看向他,“胡说!”
齐裂沉脸,“所以,你们还是不相信我,那你们来干什么?”
三人没有说话。齐裂冷冷一笑,拔剑而出,“即是来抓我的,那便受死吧!”说罢,后脚猛地一蹬地,向三人射去!
当剑尖离三人只有一寸时,那三人也没有丝毫动作,齐裂不由觉得奇怪,正欲转身离去,天地之间却是响起一道轻叹。
“前辈此举怕是太过了。”
随着声音的落下,齐裂眼前的景象竟是忽的碎裂!
齐裂的身形一顿,心下一惊,款款落地,没了动作,脑内涨得难受,正欲开口,却是被人轻点了额头,紧接着,一股暖流便自额头扩散至全身,脑内的胀痛之感也随之消失。
齐裂猝地放松了身子,身子一放松,那柄长剑便是“哐当”一声脱手而落。齐裂侧头去看一旁收回手的君枫,秦颜扯了扯齐裂的袖子,引得齐裂看向他,“师兄,你放心,师父会教训那个坏蛋的。”
齐裂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看向出现的灰袍老者。老者的周身飘浮着一丝暗灰色的雾气,一只灰眸一只黑眸,这两点十分显目的特征让齐裂立马就知道了此人的身份――绝道尊者!
君枫叹了口气,冲那老者抱了抱拳,沉声道:“劣徒不知事,望绝道前辈莫要怪罪。”
绝道眯了眯眼,轻咦一声,他竟是看不出这个年轻人的实力,要知道,他可是渡劫后期的修士,又扫了眼那年轻人的袖管和周边的空间,这么多的护卫,看来此人身份不凡啊。
不过,绝道向来忽视这些东西,指着被君枫救下的齐裂,“他是你的徒弟?”
君枫抬手将齐裂护在身后,“不才,正是晚辈的弟子。”
绝道从鼻子里呼出一气,“老夫看你也是正道之人,怎的收了这徒弟?”
齐裂闻言,皱眉,却是没有说话。君枫也只是挑了下眉。但是对师兄这个生物抱有极大好奇与崇拜的秦颜不干了,气呼呼道:“我师兄怎么了?我师兄不好吗?”
绝道扫眼看向他,没好气道:“你这小娃娃知道什么?你的师兄道心阴暗,杀气颇重,执念颇深,很容易坠入魔道,况且再加上……”还未说完,便是被君枫打断,“前辈所要说的,晚辈都知道。”
“哦?”绝道一听,实实被惊了一下,“既是知道,为何又要收作徒弟?”
听得,君枫一笑,“他本心不坏,敬重师长,为何不能收作徒弟?”
绝道一笑,说道:“但是,最后怕是会教出一个魔来。”
齐裂闻言,猛地瞪大眼睛,道心竟是有些不稳。君枫见此,抬手按了按他的肩,定眸看向绝道:“前辈无须担心,他就算成了魔,”顿了顿,君枫转头冲齐裂温和一笑,“他也是我的徒弟,永不改变。”
齐裂一怔,转头去看君枫。此刻的君枫已是转头看向那绝道尊者,只留给他一个侧面。看着君枫的侧面,齐裂勾了勾唇角,有这样一个师父似乎也不错。
见齐裂的道心渐渐稳定下来,君枫松了口气,继续盯着绝道。绝道无奈一笑,“罢了,你即是执意护他,老夫便也不强求什么,”顿了一顿,绝道笑道,“不过,若是有一日,你将这个孩子放弃了,那便交于老夫吧。”
君枫淡淡一笑,谢绝了绝道的好意,“不劳前辈费心。”
绝道轻笑一声,轻道了一声“希望吧”便消失不见了。
绝道一走,君枫便松了口气,但内心深处竟是有着一丝落寞和空洞之感,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做,而那件事应是与绝道有关。
“师父,徒弟齐裂在此起誓,绝不会堕入魔道。”身侧的齐裂猛地下跪,语气坚定道。
君枫浅笑,虚扶起齐裂,道:“是魔怎样,不是魔又怎样?人类修士有时比魔族还要冷酷无情,魔有好魔,人有坏人,所以只要你本心不移,就算是魔,也是好魔。”
齐裂垂头想了想,末了,点头,“徒儿明白了。”
君枫点头,正欲说话,便是被系统给压了下来。
【再次成功收入徒弟一名,《魔炎剑》已可以随意拿取,螭蛟蛋已放入您的乾坤袋内。】
君枫点头,看着齐裂,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看自己能做到哪一步。”齐裂答道,顿了一下,轻笑,“若是没有师父相救,我怕是会交代在这儿。”
君枫同样一笑,“你自然是逃不过绝道前辈的,毕竟他可是大乘后期的老前辈。”
秦颜一惊,他实在没想到,那个无礼的老爷爷竟是这般实力!不过,以这个实力来对付师兄,真的对得起这个实力吗?
齐裂抿了抿嘴,他自是知道这个的,所以若是没有君枫的救助,他是逃不过的。
君枫叹了一声,从乾坤袋中掏出螭蛟蛋抛给齐裂,“拿着,入师礼。”他本想将《魔炎剑》也一并拿出来,但转念一想,便没有拿出来,以齐裂如今的状况来看,是不宜用剑了。
齐裂皱着眉,狐疑地盯着手中黑不溜秋的“入师礼”,他大致能看出这是一种灵兽的蛋,但到底是什么灵兽,他就不得而知了。
秦颜也对这个“师兄的入师礼”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
君枫心情很好的从系统那里要来了一柄铁制折扇,折扇为银白色,扇柄上有着细小的凸纹,绘成一根根细小的竹,线条细腻,十分的漂亮,且无论合上还是展开,锋利的扇面总能使人受到伤害。
很满意的将铁扇抛了抛,君枫转手便递给了齐裂,顺便为两位徒弟解惑,“那是螭蛟的蛋。”
闻言,齐裂的手微微一抖,险些将蛋颠出去,连忙抱好。激动的同时,齐裂内心也充满了惧意。螭蛟,那是什么?从蛟这个字便可以得知,其为龙族近亲,俗称半龙,实力强大,而螭蛟更是位居各蛟之首。但蛟蛋是从不外泄的。师父是怎么得到的?莫不是在蛟巢里偷的?这番想来,齐裂的脸色白了白。那样就太恐怖了,偷蛟蛋,就等于你对一个龙族说,扯一片龙头鳞给我玩玩吧。找死啊!
秦颜听了,瞬间有些羡慕,待被小五蹭了几次腿,方才回神,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小五,又去看了眼师兄怀中的黑不溜秋的螭蛟蛋,蹲下身子抱住小五,将脸埋在小五的皮毛里,略带安慰的想,至少小五比那个黑黑的螭蛟蛋威风多了。
解决了蛋的品种问题,齐裂又抛出个新问题,“师父,这个扇子是怎么回事?”
“你先收着吧,待回到石龙路后,为师便教你一套扇法,”君枫道,“对了,螭蛟为火属性,你是单系火灵根,每日用灵力滋润它半个时辰,过那么十天半个月,应该就能出壳了。”
齐裂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抱着螭蛟蛋,脸上有些为难之色。好师父君枫“很好的理解”了他大徒弟的难处,拿出一个乾坤袋,“装着吧。”
这也算是齐裂的一个难处,齐裂接过,心中不免再度惊讶,这乾坤袋可不是像小草一样随处可见的寻常物,一般人有一个已是很了不起了,而君枫,自己一个,大徒弟一个,小徒弟一个,这,这家底到底有多厚实?但他还是道了谢,将蛋放了进去,却是没有将扇子放进去,问道:“师父,我是擅用剑的,为什么忽然让我用扇呢?”
“你心中杀念极重,剑中有灵,灵以魂为居,魂以念为息,这一环环的相扣,若你再练剑,杀意会积满你的内心,会加快你的魔化,扇者,心之散,散以灵,散以魂,散以念,练扇对你是有好处的。”君枫答道。
齐裂一怔,心中奇怪为什么师父说的是会加快魔化,而不是入魔?但他没有开口问话,只是道:“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