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正想盒中挑出些胭脂,不料,夏听凝却是神色凝重的阻止道:“等等,把这盒胭脂拿过来。”
晚玉和绿芜闻言都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是将手中的一盒胭脂给递了过去。
夏听凝观察着盒中淡雅粉色的胭脂,用鼻端极淡的轻嗅了嗅,清香的莲花味道里夹杂着的另一股气味。
教她瞬间便将胭脂盒重新拧了上去。
精致的脸上不可避免的带了几分怒气。竟然是麝香,这盒子胭脂竟然夹杂了麝香。
想到腹中刚满一月的孩子,夏听凝心头的怒火更甚,若换了个不知情的用了这胭脂,岂不是要小产。
她的屋子里几时竟然出现了这种鬼东西。
绿芜眼见夏听凝的脸色极为不好,有些迟疑的问道:“小姐,可是这盒胭脂……”出了什么问题?
可她素来都是用这盒胭脂给小姐上妆的呀。
夏听凝缓缓的吸了口气,将胭脂盒丢到了梳妆台上,道:“里边让人加了料。”
“是什么东西?”晚玉和绿芜闻言均是心下一跳。
夏听凝也不瞒着她们,直接道:“是麝香。”
晚玉闻言瞪大了眼睛,她就是再笨也知道这麝香可不是好什么东西。尤其怀了身子的妇人更是不能碰。
想到这,晚玉急忙忙的将这盒胭脂给扔开,这种害人的东西可不能留在屋里害她的小姐。
“也不知是哪个混人竟然做这种缺德事来害小姐。”晚玉气得面色通红。
绿芜站在一旁也是极为担忧的道:“小姐,您方才还闻了几下,可会不会有事呀?”
早知道,她就不打开这劳什子胭脂了。竟然是让人给加了料的。
夏听凝微微摇头道:“放心,我有分寸,这点量还不至于对孩子产生什么影响。”
她嗅觉灵敏,只不过是极淡的闻了一点点,就能辨认出是什么东西。
也好在她喜用清雅些的花香,否则若是将麝香味给盖了去,她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用了,后果可不容乐观。
绿芜闻言放心的轻点了点头,道:“那奴婢这就把那胭脂给拿出去扔了。”
“不急。”夏听凝将视线投向了格子,道:“把别的胭脂跟花香水都拿出来查一查。”她可不信就只有这一盒有问题。
绿芜听后连忙点头,拉开格子便将里边的各盒胭脂还有几瓶花香水给拿了出来。
这回她可不敢让夏听凝自己查验,自己拧开盒子便仔细的闻了起来,她是知道麝香有种很特殊的气味的。只要嗅出盒子里除了花香外的其它味道,那这东西就定是有问题的。
因为夏听凝对于花香的喜好,绿芜倒是没费什么劲就把东西一一验了出来,这些胭脂跟花香水,竟然无一例外的都掺上了麝香。
这要是每日都取来匀面上妆,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能保得住才怪。
她不由得万分庆幸道:“还好,小姐已是有许久都不曾上过妆了。要真是不小心用了,那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呢。”
幸亏小姐平日里便不爱抹这些,除了出席宴会,见客时画上个淡妆,其余日子向来都是以素颜见人。
夏听凝盯着这一堆有问题的瓶瓶罐罐,眸光转深,她向来便不喜欢化妆,主要是这些东西多多少少有些伤皮肤,而且一个多月前她又准备要个孩子,就更是没有再用了。
今儿要不是绿芜偶然拿出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化妆品竟然被人动了这样的手脚。
也不知暗害之人是何时下的手。
晚玉极为恼火的死瞪着桌上的这一堆东西,气极了道:“我瞧这事八成就是那歹毒的二少夫人做出来的,我可是听菊园的婢女说了,自打她知道小姐有了身子后,天天在屋子里暗地里咒着我们家小姐。说的话别提有多难听了。”
要说小姐真掉了孩子,最高兴的肯定就是这狠毒的二少夫人。
绿芜闻言也觉得有理,二少夫人刚掉了孩子,自家小姐转头就怀上了。人家早就恨得牙痒痒,做出这事来暗害小姐,那也是有极大的可能的。
夏听凝对此却是另有看法,“那倒也未必,这下手之人心思缜密,竟然想出了这种法子,若换了旁人,很难不中招。就阮氏的心机,实在不像是她所能想出来的招。”
“当然,也不排除她背后有人指点。”但总归还是有别的可能。
想到这,夏听凝恍然记起了一件事,她偏头问向晚玉道:“那个丢失的蓝宝石蜻蜓头花,可找着了?”
她记得前些日子晚玉发现自己屋里丢了个头花。这会胭脂和花香水又出了问题。
如果把二者联系起来,那那个头花很有可能便是被下药者给拿走的。
晚玉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仍是答道:“说起这个就奇了,奴婢跟绿芜暗地里查探了好几天,可就是没在哪个婢女身上发现这个头花。我原本还想着,会不会有人拿出去偷偷变卖了,可这段日子园子里也没有哪个婢女出过门。”
要不是头花真丢了,她都要怀疑园子里的人确实没拿了。
夏听凝的眼眸微微一眯,淡淡的道:“也不一定就是我们园子里的婢女拿了。”
虽然别的园子的婢女如果无事一般是不会到清澜园来的,下手的机会很少,可也不是没有。
绿芜闻言心头一动,道:“小姐的意思是,这头花是被下药之人给拿走了?”
“很有可能,不是吗。”夏听凝轻挑着眉道。
如果真不是她们园子里的婢女手脚不干净,那么除了那个来下药的人,她实在想不出谁还有那个机会拿走那个头花。
听到这,晚玉立即凑上来道:“这么说,我们只要找到头花在谁身上,就能知道是谁要害小姐了?”
“事不宜迟,奴婢马上跟绿芜去查探查探。”晚玉有些急性子的道。
“不急。”夏听凝淡淡的道:“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等我想出个法子,再明目张胆的查。”
晚玉跟绿芜二人素来跟别的园子的人不亲近,贸贸然的去打听,肯定会惊动那个下药之人,还是让她想个法子稳妥的把这事给办了。
这事被暂且搁下,夏听凝瞧了一眼梳妆台上的东西道:“把这些都拿出来悄悄处理了,记住,千万别声张。”免得让那个幕后之人瞧出不妥来,倒让人家有所警惕了。
绿芜极为谨慎的点了点头,将东西一一收拾好,准备待会就带出府去处理掉。
今儿发现了这事,夏听凝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虽然影响了用餐的胃口,但为了腹中孩子的营养,她仍是强迫自己多吃些。
用过了丰盛的早餐,夏听凝便随意躺到了榻上假寐起来。
待百里容瑾回屋时,已是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
听到动静,夏听凝睁开眼眸,望向百里容瑾微微笑道:“你回来了。”又朝他身后望了望,有些疑惑的挑眉:“表弟呢?”不是跟他一起在书房议事么,怎么没跟着过来用午膳?
百里容瑾迈步来到她身边坐下,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刚商量完事情便走了,福利院的事够他忙活了,现在又要兼顾赌场等生意,这些日子怕是没觉好睡了。”
夏听凝闻言也是一笑:“能者多劳,谁让他是未来的储君呢。这些事该他做的。”
萧景渊早已经治好了双腿,不再是个残废。皇上想要立他为储君的一点阻碍也给消去。
前几****便将有关赌场和青楼的经营计划列好,让容瑾带去交给了皇上。
对方也是个有效率的,马不停蹄的便买下了京都中繁华路段的几个位置,招了工人开始大兴土木。誓有一鼓作气将事情给办完的精神头。
看来这刘氏一族确实是梗在皇帝心里的一根刺,一抓着机会便想着立即把他们打压下去。
百里容瑾轻笑道:“姨父知道你怀了身孕,高兴得很。说是等胎象稳固了,带你进宫给他瞧瞧。”
夏听凝闻言又是略一挑眉,这皇上对她的心思,她还是知道的。多半是把对珊珊的愧疚全都转嫁到自己身上来了,谁让她跟人家是同乡。
身上属于二十一世纪现代人的共通之处,定是让皇上感到怀念不已,爱屋及乌了。
前些日子喜讯传出,他可就下旨赐了一堆的好东西,让静王爷夫妇感到欣喜。这圣宠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想到这,夏听凝轻轻点头道:“也好,等再过几月胎象稳固,我们便进宫。”横竖那皇上也不会吃了她,只是爱拉着她唠叨她那位同乡的事罢了。
与此同时,远在皇宫内的刘太后,对夏听凝怀孕一事颇感恼怒,她总想着要将娘家的侄孙女塞进静王府,可安排了她几次在宫中与静王世子偶遇,都没能擦出半点火花来。一看便知道人家对若兰的美貌不为所动。
现在那个夏听凝又在这时候有了身子,原本便受宠,这下就更不用说了。
想到这,刘太后不由得下了一番决心,现在也只能走险招了,“来人,去把若兰给本宫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