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里翻滚起了水花,百里容奇和百里容辰正奋力挣扎着。
听到动静赶来的婢女们登时骇了个半死,急忙高声道:“快,快下去救人,少爷们落水了。”
这三少爷、四少爷要是有个好歹,王妃岂不得要了她们的命。
婢女们听后急忙忙的高声呼喊,唤来了府里巡逻的侍卫,让他们赶紧下水救人。
眼看池子边围满了人,下水的侍卫正连忙把呛昏了过去的的少爷们往岸边带。
阮金玲站在桥上吓傻了眼,心里又慌又怕,一转身便跑了。
百里容奇和百里容辰落水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的静王府。连带惊醒了正在午睡的夏听凝。
一听到婢女来报的这个消息,夏听凝忙起身下床,套上了绣花鞋便往外走,连头发也没来得及绾起,只任由它披散着。
晚玉同绿芜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急忙忙的来到素园,只见这里的婢女忙成了一团,夏听凝也顾不得让人通传了,抬脚便往里边走。
百里容奇和百里容辰小脸煞白的昏迷着躺在床上,府医正在一旁为他们施针。
静王妃站在旁边急得直掉眼泪,这两个幺儿可是她的心头肉啊。
夏听凝走近静王妃,屈膝行了个礼。
静王妃原本又急又闹的心,一见到夏听凝便全发泄出来,头一回听她用指责的语气道:“你怎么回事?奇儿和辰儿不是在你那里吗,好端端的他们怎么就掉水里了?”
奇儿和辰儿喜欢到清澜园用膳午休她是知道的,这个儿媳之前也做得好好的,没出半点差错,没想到这回竟让她的儿落水以致昏迷不醒。
夏听凝微微垂眸,轻声解释道:“还请娘莫恼,弟弟们在清澜园用过了午膳,又吃了些许糕点后便出园子玩了,临走时儿媳已让奴婢跟上。至于是怎么回事,把人叫来问一问便知了。”
说完,便朝晚玉示意了一下,让她去将那两个奴婢找来。
静王妃闻言稍稍减了些火气,又见夏听凝一身单衣,乌发并未绾起,更是连丁点首饰也没带,便知她是如何心焦赶过来的。
想到这,静王妃也就歇了大半的火气。
待晚玉将两个婢女带来,二人‘扑通’一声便跪到了地上。
夏听凝敛着眉问道:“不是让你们跟着三少爷和四少爷吗,他们怎么落的水?”
婢女们慌忙忙的抬头解释道:“世子妃容禀,奴婢们原本是跟在少爷身后,但少爷说他们要去花园里的池子旁看锦鲤,不许奴婢们跟着,一转身便将我们赶走了。”
“这么说,你们也不知少爷们是如何落水的了。”夏听凝继续问道。
婢女们惶惶恐的答道:“是,奴婢知错,请世子妃开恩。”
“没用的东西。”静王妃气得一甩手道:“把她们贬到柴房劈柴去。”
夏听凝眸间微凝,看了眼被押出去的婢女们,却是不好开口。
只能唤来发现容奇和容辰他们落水的婢女问话,:“你们是如何发现少爷们落水的?”
其中一个婢女率先开口道:“回世子妃的话,是奴婢听到水池那边传来响声,跑过去才发现是少爷们落水了。”
“那你们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夏听凝环扫了一圈道。
婢女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道:“奴婢们不知。”
“不过,”另一个婢女小声道:“奴婢瞧见阮五小姐站在桥上。”
阮金玲?夏听凝皱眉望向了静王妃。
静王妃面色阴沉,心底又暗暗给阮氏记上了一笔。
这时,府医已施完了针,百里容奇和百里容辰醒过来便哇哇大哭,看样子只怕是被吓坏了。
静王妃心疼得不行,起身奔至床边,揽着他们一个劲的低声安慰着。
夏听凝又吩咐了婢女道:“去让厨房熬两碗姜汤来,给少爷们去去寒气。”
虽说现在是夏季,可也半点马虎不得。
婢女们闻言连忙出门往厨房而去,不多时,闻讯的静王爷同百里容瑾便赶了过来。
夏听凝连忙迎了上去,朝自己的公爹行了个礼。
静王爷摆摆手,焦急的问道:“奇儿和辰儿怎么样了?”
听到儿子们落水,这可差点把他的魂都给吓飞了。
夏听凝忙解释道:“刚让府医瞧过了,弟弟们已无大碍,只是被吓得不轻,娘这会正安慰着他们呢。”
静王爷闻言便连忙走过去瞧瞧。
得知弟弟无碍,百里容瑾心底也是松了口气,眼见夏听凝一身的便装,就知她是匆忙赶过来的了。
拉过夏听凝的手,百里容瑾温言道:“没事吧。”
夏听凝轻轻摇了摇头。
待奴婢们端来姜汤,给百里容奇和百里容辰喂下后,二人便又睡了下去了。
从他们口中得知,原来是阮金玲将他们推入了池中,静王妃气得不行,静王爷也是恼怒的一甩袖子,沉声让人去把阮氏姐妹喊来大厅。
一干人等坐在厅中,阮氏此时早已得知自己妹妹干下的好事,慌得不行,又听到静王爷派人来传,更是吓得不小心摔碎了茶盏。
尽管再不情愿,静王爷传唤,她也不得不带着阮金玲前往。
二人带着婢女来到大厅,有些惊慌的朝静王爷夫妇行礼。
阮金玲自知闯了大祸,整个人躲在阮氏不肯出来。
静王妃满脸怒容,也不开口叫她们起来,捏紧帕子道:“阮氏,你看你妹妹做下的好事,你们两姐妹安的是什么心,竟然把我的儿推下水。”
阮氏急忙忙的辩解道:“娘,不是这样的,金铃她也是无心的,她跟奇儿和辰儿素来处的好,怎么会狠心推他们下水呢。”
“混账。”静王妃怒得一拍桌子道:“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你当本宫不知道是吧,奇儿他们都已经告诉本宫了,是你妹妹霸道的要抢他们的糕点,奇儿不肯,这才让你妹妹给推下了水。真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这般狠毒,你妹妹在王府里住了多长的时日,本宫何曾短过她吃穿了。”
不说还好,一说她便来气。这个阮金玲占着亲戚的名分,在王府里白吃白喝。她平素大方,不过是多了一张嘴,也就随她去了。
没想到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竟然不知感恩,反倒过来害她的儿子。她又不是圣人,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阮氏被说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夏听凝,恨从心中来。
矛头直指过去道:“这一切还不都要怪大嫂,容奇和容辰每日吃着她派人去蜜心坊买回来的糕点,偏我们金铃连些点心屑都没有,大嫂的心偏成这样,要不是她,金铃怎么会想要抢糕点吃。”
她越说越恨,这夏听凝就是个扫把星,每次一跟她扯上关系都没有好事。
夏听凝闻言只觉好笑不已,:“二弟妹,我先前便说过了,这糕点出的是我的银子,你妹妹想吃那是你们的事,只要你有银子,想买多少糕点给她都行。我既没有这个义务,也没有这个责任负责你妹妹的额外吃食。你说我偏心,请问你妹妹跟我是什么关系,你这个亲姐姐都没搭理她,我凭什么要为她自掏腰包。”
这个阮氏简直就是个脑残,什么都能怪到她头上来。
阮氏闻言愤恨不已,却只能死死盯着夏听凝开不了口,她也知道自己这话到哪都站不住脚。
百里容瑾清冷的道:“让人把阮五小姐送回丞相府去,免得日后有点亲戚关系的都要借着这个理由住到府里来。”
阮氏闻言惊声道:“这怎么行,金铃可是我妹妹。”怎么能把她赶走。
“是你妹妹又如何,”百里容瑾睁开冷淡的眼眸道:“她跟王府没有半点关系。”
静王爷也是点着头道:“这事就这么决定了,让人即刻把她送回丞相府去。”他是半点也不想再见到这个惹人烦的孩子了。
阮氏犹不死心,她急急的道:“父王,你这分明是要把金铃赶走,要是传到了外边,人家还指不定怎么说您呢。”
静王爷沉声怒道:“够了,本王已是仁至义尽,她在府里住了多长的时间你心里有数。又不是父母双亡,家道败落,本王想什么时候把人送回去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以为外头的人都跟你一样是个猪脑子。若再多说半句,你也给本王一齐回丞相府去。”
阮氏被惊得不敢再开口说半个字,出嫁的女子若被送回了娘家,那可是一件极其没脸的事,静王爷要真这么做了,不出半天,整个丞相府就得沦为京都的笑柄。
她哪里丢得起这个脸。
静王爷向来雷厉风行,说到做到。不到半个时辰,下人们便将阮金玲的东西收拾利落,打包将人送回了丞相府。
折腾了一个下午,这事也算告一段落了。
晚间灯火尽歇,众人好眠时。
突然却又有了动静,夏听凝这会困到不行,还是被跑进来的婢女给惊醒了。
婢女急忙的通报,原来是百里容奇和百里容辰又出事了。
百里容瑾闻言立即起身下床,夏听凝也被惊得困意全无。
一番收拾过后,便一齐往素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