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姜来便吵着要看叶梦谦将明日送至将军府的物品,叶梦谦见着姜来拉着自己的衣袖,但笑不语。
或许姜来自己都未曾发现,至相救那日起至今,已对自己越来越亲昵。
“阿来,你可有喜爱之物?”叶梦谦看着姜来腕上的银镯不由道。此刻自己只想满足姜来心中所有的愿望,让她应有尽有,待叶梦谦反应过来时,内心微怔,瞬即微微扬起嘴角,这又何不好。有这样一个让自己费尽心思去喜爱的女子,是自己心甘情愿更是心中所喜。
姜来摇摇头,转着眼珠中道“阿来无所缺,并不想要任何东西,若真说要想什么,那么阿来想要去那父亲所浴血奋战过的战场。”自小父亲英勇果敢的形象就在自己的脑海中根深蒂固,崇拜至极,所以若是可以一上父亲所踏过的地方,定是相当美好的。
叶梦谦还未回答,姜来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一棵长白参静静地躺在盒子,姜来一惊,这课人参少说千年,功效更是能令将死之人多活过一年半载。如此医药功效的人参,姜来不由伸手抚摸上人参。
“可是喜欢?”叶梦谦见姜来眸中的惊讶与惊喜,方才想起姜来还精通药理,若非有她,那日的外伤恐怕都要留下大大小小的疤痕,虽不至死去,但十足减轻了自己的疼痛感。
姜来回神,摇摇头道“我喜欢这棵人参做什么?”
叶梦谦看着姜来将盒盖放下,伸手便去解令一个盒子。笑言道“这棵长白人参,功效奇佳,恐怕当今只有三棵,这一棵若是阿来喜欢,便收下。想来来日后也是有用的。”
姜来手上的动作一顿道“它虽具有奇效,但放在阿来的手上又有何用。不如留给老将军。”那裴将军是自己父亲的知己好友,这棵人参给了裴将军,自己心里也是高兴的,虽心有不舍。
叶梦谦但笑不语,摇摇头无奈地看着姜来打开另外的盒子,虽都是奇珍异宝,价值连城,但看得出来,这些宝贝都未能打动姜来,言语上虽赞叹,但眸中却再无惊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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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来待叶梦谦一忙完便急急地踢裙而走至跟前,催促着叶梦谦去将军府中。
两人远远便看到裴将军府的门前热闹至极,张灯结彩。两人出示了帖子便往府中走去,内并无姜来所想的气派轩昂,四周难得的绿树花草环绕,假山怪石陈列,古色古香,倒是与古云庄中多为相似。
“这府中倒是雅致。”姜来不由赞叹道。
“恩,诏安城中人人皆知裴老将军为人素雅,不喜铺张浪费,这庭院布置倒也符合将军的性子。”叶梦谦顿了顿道“阿来,可是怀念当年的姜府?”
姜来摇摇头道“并无,儿时对于诏安城的府邸并未过多的印象,留下念想的不过也就是人而已。”
叶梦谦点头道“这裴将军与姜将军是知己好友,这府邸如今由裴将军住下,想来是比谁都合适,只是这将军府怕是不久便要易主了。”
姜来微微侧头道“裴将军当真要离开这诏安城?”
叶梦谦正想接话,不远处留着长须的老者走来,一脸慈眉善目。叶梦谦的面上满是恭敬,上前道“徐老,今日可好?”
徐清风见是叶梦谦,拂了拂长须,道“已是半截入土之人,有何好坏之分?”说完便是朗声而笑。
叶梦谦早已熟悉徐清风的性格,在诏安城中何人不知这位大名鼎鼎的学问家,是先帝时期的状元郎,才高八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说是个全才,五十岁便请辞告老还乡,先帝不舍,硬是将其扣留于诏安城中,好吃好喝供养着。可这里间的曲曲折折,明辨是非之人,又有何不知,如此人才,若是不养在眼皮子底下,终究是叫人不安生的,叶梦谦忽地想起来姜将军来,有个念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徐清风看着一身鹅黄裙裳的姜来,娇俏可爱,不由道“这位女子娇俏可爱,与诏安城中的庸脂俗粉多有不同,且这眉宇之间英气勃发,好似男子。”
叶梦谦唇角微扬,道“这位是我的远亲表妹,前些日子前来诏安城中游玩,如今暂住府中。”
姜来微微躬身道“徐老好。”
徐清风微怔,随即注视着叶梦谦开怀大笑。姜来一脸懵懂地看着眼前两人眸中浓浓的笑意。姜来正想问是为何,已有一熟悉的声音抢先响起
“是何人胆敢唤这徐老。当真是要好好瞧瞧。”裴老将军走进后,看清了姜来的面容,微怔,随即温言道“竟然是你这小女子。”
徐清风不由道“裴将军识得此女子?”
裴烈点头道“一面之缘罢了,这女子看着灵动乖巧,有趣的紧,便邀请了来,不想竟都是相识。”
姜来微微窘着脸道“阿来可是说错了?”眼神颇有些不安地看着身旁的叶梦谦。
叶梦谦有些无奈,这个问题自己又该如何回答呢。徐清风看出叶梦谦的窘迫,笑弯了双眼道“这诏安城中无人敢无礼唤老夫徐老,只这叶梦谦胆大妄为,如今你这小女娃也如他一般,想来果真是一丘之貉。”
姜来微愕看着身旁的叶梦谦,正想再往下问,便接收到叶梦谦的眼神,便止住了嘴,改道“不知者无罪,请徐先生宽宏大量原谅阿来。”
徐清风眸中笑意渐浓道“你又有何错,这诏安城中好久未曾碰到过你这等有趣的人了。”
裴烈适时道“该是时间入座了,请吧,各位。”
众人一一入席,姜来待徐清风走远,才靠近叶梦谦低声道“这徐老有何不妥?”
叶梦谦无奈道“诏安城中无人不知徐老是最厌弃他人唤他老,我那时与其初次见面,年少无知,多有得罪,却误打误撞入了他的眼,自此成了这忘年之交。我也是后来才知,他待他人甚为严厉,有时甚至是蛮横,但我却自相识后从未遭受过。徐老也是多有偏爱之心的人。”
姜来微怔,这天下竟有这样的怪老头,老便是老,有何不可说的,脾气竟还这样古怪,真是大开眼界。
老将军大开宴席本该是热闹的紧,但并非热闹不已,虽然人多,但看得出个个与老将军交情匪浅,两人在角落中落座,姜来一路紧跟叶梦谦,寡言少语。
姜来第一次在外参加宴席,难免紧张,只一个劲地吃着眼前的菜。
叶梦谦嘴角微杨,将眼前的菜夹至姜来的碗中,姜来抬眸,对上叶梦谦带笑的双眼,不由面上一窘,低头看着碗里的菜。
同桌的人,至姜来出现心中便早有疑问,如今见这诏安城中富甲一方的叶梦谦如此待她,不由微微侧目。
左侧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微微颔首道“冒昧问一句,这位小姐与裴将军是何关系?”男人的疑问刚刚落下,同桌的人便都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待姜来的回答。
“阿来是我的远房表妹。”叶梦谦温言道。给予姜来一个安定的眼神。
不待发问的男人再说什么,众人便纷纷起身,微微躬身道“老将军。”
“不必客气,都坐下吧,这次宴请的都是自家人,那些繁文缛节省了吧。如有招呼不周到地方请海涵。”裴烈说完便将手中的酒一干而尽。
“老将军,好酒量。”老将军虽年近七十,但依旧神采奕奕,豪气不减当年。
“老将军,义薄云天,今晚一定不醉不归。”
“一定一定。”裴烈含笑应下。
“老将军,这席中的可都是您老在诏安城中的亲朋好友?”老部下张行高昂着声音问道。这席间无人不晓张行为人爽直,向来知无不言。
裴烈心有所感,依言道“自是。”
“老将军,那敢问这女子是谁?”张行一出口,众人皆好奇地望向姜来,姜来不知竟有人如此直言,原只是想来一探将军府,早知会遇到如此的事,便不来了,现在面对这样的窘境,一时之间便有些后悔了。
裴烈笑而不答地望着面有绯红的姜来,那眉眼当真是像极了故友,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吧。
叶梦谦未曾料想到席间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刚要站起来解释。裴烈便率先出口道“我早闻姜姑娘是叶侄的远方表妹,偶然相见,方知此女不凡,有心想认作自家义女。”